皇甫长澈默了默,凄然一笑。
“父皇不必问了,儿臣认罪了。”
皇甫南华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看了皇甫长澈半晌。
忽地一捶桌子。
“来人!”
李青走进来:“臣在!”
“三皇子皇甫长澈,养兵为患,图谋不轨,念其尚未铸成大错,死罪可免,即日起,终身囚禁于三皇子府。”
话音一落,皇甫长澈明显松了口气。
傅容见皇甫南华眼底的不忍,摇了摇头,皇上终究还是没能下狠心。
“黎贵妃到!”
皇甫南华拧起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把他带出去,朕谁也不见!”
刚走到门口的黎念婉就听到这句话,泪珠刷的就掉了下来。
脸色惨白。
“皇上!求您!”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吩咐了谁也不见。”
门口的侍卫拦住了黎念婉,有些为难地开口。
黎念婉看着皇甫长澈被带了出来,“澈儿!”
“澈儿!”
黎念婉一把抓住皇甫长澈的手臂。
李青见状停下了脚步,默不作声地看着。
皇甫长澈看了眼黎念婉:“母妃,儿臣……对不起。”
黎念婉摇了摇头,哭着摸着皇甫长澈的脸:“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没有对不起母妃……”
“儿臣对不起母妃的教导,父皇英明,一定不会牵罪于您。您……好好照顾自己。”
皇甫长澈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傅容笑笑,有了他这话,即便皇甫长澈永远翻不了身,只要黎念婉不做错什么大事,想来皇上也是不会亏待她的。
“澈儿!”
“澈儿!不!母妃再去给你求情!”
黎念婉一转头又想冲进御书房,却仍然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皇上!臣妾知道你在里面!澈儿年幼,是臣妾教导无方!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以后,以后臣妾一定好好教导他!求求您!”
“朕没有判他死罪,你不必如此。”
屋内忽然传来皇甫南华的声音。
黎念婉的哭声一停,目光中有些迷惑,转身看向皇甫长澈。
“澈儿,你……”
皇甫长澈柔柔一笑,眉宇间的阴柔不减。
“是的,母妃。父皇,只是让我一辈子待在皇子府而已。”
皇甫长澈拍了拍黎念婉的手,手下微微用力。
黎念婉惊了惊,握紧了拳头,眼泪仍是止不住的落下。
“好。母妃,以后常去看你。”
皇甫长澈笑了笑:“好,那儿臣便等着母妃。”
皇甫长澈收回了手,转身对着李青淡淡开口。
“走吧。”
黎念婉看着皇甫长澈离开的背影,缓缓对着御书房门口跪下。
“皇上,臣妾……谢您不杀之恩!”
屋内,皇甫南华叹了口气。
“容儿,你也回去吧,仔细着身体,你这身体好不容易养好,莫要再操劳过度了。往后,还有更辛苦的时候……”
傅容目光闪了闪,也不揭穿皇甫长澈方才的苦情戏,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好,那臣先告退了。”
“嗯。”
皇甫南华挥了挥手,满脸疲惫。
傅容出了御书房,看到跪着刚准备起身的黎念婉,绕了过去,直接走开了。
黎念婉的身子一顿,她以为御书房里只有皇上一个人,不曾想,原来傅容也在。
傅容……
黎念婉五指握紧,将手中的纸条收紧,默默离开了这里。
回到寝宫,黎念婉遣散了屋里所有的人,才打开了那张纸条。
这纸条是皇甫长澈给她的。
纸条上清楚地写着。
“母妃,务必除掉傅容。”
黎念婉握紧手中的纸条,美眸里满是深思。
傅容……
听说这消息是傅容去了普云寺以后……
黎念婉猛地睁大眼睛,想通了其中关节。
原来傅容此次前去,就是为了抓她的澈儿的把柄。
傅容,你不得好死……
黎念婉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只一瞬间,纸条就化为了灰烬。
黎念婉猛地将桌上的瓷器全都打到地上,纸条被烧的灰烬也混在破碎的瓷片中,黎念婉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
傅容出了皇宫,墨泽在马车旁等着。
“她有说什么吗?”
上马车的时候,傅容忽然问了句。
墨泽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奥,说了!顾大小姐说,说让您也放心!”
傅容扬了扬眉,放心?
“知道了。”
“主子,回府?”
墨泽爬上马车,试探性地问道。
傅容“嗯”了一声,倚在车壁上想着顾云柒说的“放心”。
她所谓的放心,无非就是快些解了他的毒。
哼,要是真的能让他放心就好了。
皇上今日的话,分明是对顾云柒有所怀疑。
“阿柒……”
傅容喃喃出声,声音弱到还未传出车帘,便消散在空气中。
她的身份注定嫁不了傅容,不光是他,官员之子,除非下嫁,否则都不行。
傅容阖上了双眸,希望她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不要成为众人争夺的玩物。
唉,阿柒……
傅容就这样想着顾云柒的事情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顾云柒正在快马加鞭赶回将军府的路上。
“小姐,皇上能下什么旨意阿?”
马车里,若竹不解地问道。
顾云柒笑得有些神秘:“当然是一道能让人快乐的旨意。”
若竹翻了翻白眼,伸出双手蠢蠢欲动:“小姐你再给若竹卖关子,若竹就掐死您!”
顾云柒忍俊不禁,马车也停了下来:“好啦,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顾云柒便跳下了马车。
主仆二人疾步去了正厅。
正厅之内,府里所有人都在,就连被顾培松强制禁了足的朱氏都被请了出来。
顾云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福公公。
“劳烦公公久等,云柒来迟。”
福公公摆了摆手,笑弯了眉眼:“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是老奴来得不巧,耽误大小姐的事儿了。”
顾云柒笑:“没有。公公今日来是?”
福公公从怀中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小姐不说,老奴都快忘了!既然大小姐回来了,那就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