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柒再次清醒时，是被闹醒的。

顾云柒被若竹生生从床上拉起来。

“哎哟，我的小姐哎，您再不起来都该吃午饭了！哪有人初一起这么晚的！”

顾云柒只觉睡意上头，若竹在耳边说的话都仿佛成了催眠曲，更让人困倦。

若竹叹了口气，拿起衣服给顾云柒换上，梳洗装扮。

半个时辰后，若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点点头：“小姐，若竹都收拾好了，您可该醒醒了！”

顾云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若竹无奈，只好蓄力突然大叫一声。

“小姐！”

顾云柒被惊醒。

打了个哈欠。

都怪那个疯男人，困死她了。

她诅咒他今日没一份红包，初一喝水就塞牙缝。

若兰咳了咳，加入劝说的行列。

“小姐，五小姐还在小厅里等您呢！这个时间点，您也是该出去了。”

顾云柒哈欠连连：“知道了。小竹子，去把给她们的礼物都拿出来。”

“是，小姐。”

若竹看顾云柒总算精神了些，应声自去取东西去了。

若兰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

“小姐，若兰今天早上进来的时候……屋里一片凌乱，倒像是打过架的。昨夜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云柒又打了一个哈欠。

凤眸睁开，瞥了一眼已经收拾好的房间，无精打采道。

“也没什么，就是来了座不好打发的瘟神。”

若兰有些疑惑：“小姐说的是？”

顾云柒摆了摆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他，说起他就烦人的很，等得了空再好好与你说。”

若兰点了点头：“好。”

看来昨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顾云柒伸出自己的右手盖在眼睛上，等了一会儿，眼睛舒服些，没那么酸涩了，才将手拿开。

凤眸微敛，神色已经如常。

“看起来可憔悴？”

若兰摇了摇头：“若竹把小姐画得还算精神，注意看才能看到这眼底的血丝。”

顾云柒点了点头：“那就好。走吧，去小厅看看小五。”

云柒阁的小厅里，顾思蕖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桃双在一旁伺候着。

“桃双姐姐，大姐姐怎么还没醒啊！”

桃双垂首，沉吟了一会儿。

这……

小姐估摸着还在睡呢……

“小姐应该快了，五小姐莫要着急，您先喝些茶，用些点心。”

顾思蕖指了指桌上的点心。

“我都吃了五六盘啦！”

“噗嗤！”

有人轻笑出声。

顾思蕖崛起嘴看过去，眸子却亮了起来。

“大姐姐，你可终于来了！蕖儿等你快等得发霉啦！”

顾云柒摸了摸顾思蕖的头：“嘘！小五，正月初一你可不要这样说自己哦！小五要多说些好的有福气的，不然你娘亲可是会怪我的哦！”

顾思蕖撅了撅嘴：“哎呀！蕖儿就是随便说说嘛！”

顾思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反正娘亲也不在，只要大姐姐不说，娘亲就不会知道的！”

顾云柒笑开。

“什么我不会知道呀？”

江氏跨过门槛，瞪了顾思蕖一眼。

她就回去了一趟，刚回来就听到这丫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氏向顾云柒见礼：“妾身见过大小姐，大小姐新年快乐！”

顾云柒赶忙将江氏扶起来：“姨娘快些坐下，哪有长辈先给晚辈拜年的道理。姨娘也新年快乐！”

江氏笑了笑，自古嫡庶有别，顾云柒身为嫡长女，身份本就是这后院最尊贵的。

顾思蕖见此，连忙向顾云柒拱手：“蕖儿给大姐姐拜年了！大姐姐新年快乐！”

说完，两眼滴溜溜地看着顾云柒，似乎在暗示顾云柒礼物拿来红包拿来。

顾云柒被顾思蕖这副憨态可掬的模样给逗乐了，从若竹手中拿过一个锦盒放入顾思蕖的手中。

“来！小五也新年快乐！”

顾思蕖接过锦盒，“嘻嘻”笑了两声：“谢谢大姐姐！祝愿大姐姐在未来新的一年中找到一个好夫婿！”

江氏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拉住顾思蕖。

“蕖儿！”

昨天除夕夜在皇宫中的事情，她们也是早上才知晓的。

江氏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突然说到这个事情上面，原本要是没出了这档子事，顾思蕖说的便是个喜话儿，可现在再说这话就有些像是在讽刺人了……

顾云柒恍然，看到江氏紧张的模样，就知道昨天的事情现在定是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了。

笑了笑。

“姨娘宽心，不妨事的。”

江氏蹙眉，虽然顾云柒这么说，可她心里有些歉疚。

“云柒，蕖儿不是故意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顾思蕖愣了愣，咬了咬唇瓣，她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顾云柒有些无奈：“姨娘，云柒没有怪罪蕖儿的意思，既然昨天夜里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了。也未必是什么坏事，不必如此的。”

江氏叹了口气：“你呀，一贯如此心大，将军回来可如何交代是好！”

顾云柒想起昨天宴会上皇甫南华说的话，挑了挑眉：“对了，昨天宴会上皇上说，父亲这两日便能回来了。”

江氏眸中浮上喜悦：“可是真的？”

顾云柒颔首：“自然是真的。”

刚刚因为顾思蕖说的话而略显沉闷的气氛忽然又活跃了起来。

“小姐，秦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来了。”

顾云柒望着门外走来的人，是穗香。

穗香走到屋里，向着三人一一见礼。

“奴婢穗香见过大小姐、五小姐，还有江姨娘！大小姐，五小姐，江姨娘新年快乐！”

顾云柒勾唇：“起来吧。若竹。”

顾云柒示意若竹。

若竹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纸包放入穗香的手中。

按照规矩，来者皆是客，来的丫鬟也都是该有份红包的。

穗香来了云柒阁，顾云柒就要给她一份红包。反过来，若是若竹若兰去了秦氏的院子，秦氏也是要给的。

穗香一笑，将东西收好：“谢过大小姐！大小姐，五小姐，还有江姨娘，秦姨娘让奴婢过来唤你们一声，该去前头用膳了。”

江氏和顾云柒对视一眼。

“好！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