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出去以后,祝娉婷才缓缓开口。
“既然是他们想要的女人,就自己去争。”
离姑微微一愣:“是,皇后娘娘,离姑这就去。”
“对了。”
祝娉婷眸中划过一抹冷意。
“把那个车夫处理了。”
离姑颔首:“离姑明白。”
……
而另一边,二人收到皇后的消息时,再打听,顾云柒也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顾云柒回了云柒阁,出乎意料的,在云柒阁见到了顾培松。
小厅里,顾培松正坐着饮茶,若竹若兰和桃双都在。
顾培松似乎在问着什么,她的几个丫鬟正回答着。
顾云柒跨过门槛,微微惊讶便行礼:“云柒见过父亲。”
顾培松搁下手中的茶盏,关切地问。
“快起来,这边坐。皇后娘娘同你说什么了?”
顾云柒坐下,看了几个婢女一眼。
“你们先出去,若竹去备晚膳。”
几个丫鬟颔首:“是,小姐。”
等她们出去,顾云柒才开口。
“皇后娘娘问了云柒……父亲是否处置夫人的事情,还说了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
顾培松目光闪了闪:“哦?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顾云柒摇摇头:“其实云柒也不是很能领会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说母亲是个命苦的,还说母亲为人十分温柔安静,做事也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来。”
顾培松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所言不差,你母亲,确实是这样的人。”
顿了顿,顾培松又问道。
“皇后娘娘就说了这个?那怎的去了如此之久。”
顾云柒抿了抿唇。
“皇后娘娘……还想让云柒嫁给太子殿下,说是这样便可免除西王之忧,西王再狂妄,应该也不会到皇家去抢人。”
顾培松皱了皱眉:“这法子……倒也不错。那你是如何回的?”
顾云柒吸了口气,起身跪了下来:“女儿不孝……找借口拒绝了。”
顾培松叹了口气,将顾云柒扶起来。
“来来来,起来说话。你同爹爹说说,为何拒绝皇后娘娘的建议?”
顾云柒垂首:“女儿……不想嫁入皇家。皇家琐事颇多,礼节繁缛。而且,一入宫门深似海,云柒不愿以后即使回个家还需要那么多人批准……”
顾培松叹了口气。
“好好好,拒绝就拒绝了吧。你不愿嫁,那就不嫁吧。太子殿下虽然一表人才,但身份特殊,也未必会是个良人。”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似乎她爹对于这些事情都不是很在乎。
“谢谢爹爹的理解。”
顾云柒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她要等,等西王的动作。
顾培松又问了几句关切的话,便没有再问什么,起身出了云柒阁。
顾培松走后,云柒阁里便开始摆晚膳。
顾云柒原本以为顾培松会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可顾培松问完他想问的就那么走了,顾云柒也不好挽留。
在刚刚谈话的时候,顾云柒忽然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源于何处,她方才和顾培松提起莫氏时,顾培松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似前几次或者今天早上处理朱氏时听到莫氏时那般悲伤。
即使是之前,顾培松看似是一个悲伤深情的人,可顾云柒总觉得这股深情不达眼底。
她刚才提到了莫氏,顾培松也只是肯定了一番,便跳了过去,转而就问了她别的问题。
是因为莫氏逝去多年,那种深情已经麻木了吗?
……
东宫。
东宫分为凤宫和凰宫,凤宫为太子的住处,凰宫则是太子妃的住处,只可惜,太子妃位一直空悬,凰宫也一直无主。
凤宫之中,有一棵参天的梧桐大树,这个季节里,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落光,只留光秃秃的枝桠,显得分外寂寥。
皇甫长辰就站在这棵梧桐树下沉思。
“殿下。”
宿风手里拿了件白色的披风:“殿下,天冷,最近事情又多,您可不能伤了身体。”
皇甫长辰转身,“嗯”了一声,便接过了披风披在了身上。
“你说的没错,多事之秋,确实不宜感染病痛,否则只会雪上加霜。”
宿风抿了抿唇:“殿下,宿风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甫长辰叹了口气,目光悠远:“你待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有什么当不当讲的,想说,说便是。”
宿风单膝跪下:“殿下,恕属下直言,顾大小姐就是您一直以来思着念着的人吧?”
皇甫长辰愣了愣,失笑:“就连你也看出来了么?”
宿风撇了撇嘴。
“殿下莫忘了,宿风从小便在您身边,再者,您都表现的那样明显了,想叫人不注意都难。”
皇甫长辰耸了耸肩:“是么。那你想说什么?”
“宿风是想说,宿风知道您和傅公子的关系特殊,但是殿下,您这一辈子……宿风没看过您真的喜欢过什么事物,若您真是喜欢顾大小姐,不如放手一搏,宿风觉得,即便您和傅公子关系特殊,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必处处相让了。”
宿风一口气将话说完。
他希望皇甫长辰能明白他的意思。
殿下太苦了……
皇甫长辰定定地看了宿风一会儿,方才移开目光。
“宿风。如你所想,我确实欢喜于她,可容儿,对我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人。”
宿风皱眉,忍住吼出来的冲动。
“殿下!可是您又不欠他的!相反,是他欠您的!”
皇甫长辰闻言立刻转身,掌风一出,宿风的身体就被打出去了好几米远。
皇甫长辰语气生硬,一向温柔的眸子里难得的渗入了几分冷意。
“闭嘴!本宫的事情又岂由你来涉足?”
宿风睁大眼睛,他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殿下这是第一次对他动手。
“殿下,你……”
皇甫长辰瞥了眼凤宫的东南角。
“你好自为之,本宫不希望下次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说完,便转身进了殿内。
宿风抿了抿唇,回想起殿下刚才往东南角看的那一眼,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叹了口气,他的殿下,怎么就这么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