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黎念婉冷喝一声。
立刻就有宫女上前:“贵妃娘娘请吩咐。”
黎念婉看着祝娉婷:“给本宫把她绑起来!”
那宫女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腰杆挺得笔直的女子。
“是,娘娘。”
“谁敢?”
祝娉婷眯了眯眸子,手中一个用力,佛串尽断,佛珠噼里啪啦地掉在地砖上,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这一刻,祝娉婷身上属于皇后的威仪尽显,那正要上前的宫女顿住了脚步,忽然忆起眼前的人不管过去了多久但始终还是六宫之主,心里忽然就有些怯了。
回身看向黎念婉,垂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呵!”
黎念婉扫视了周围一眼,勾起一抹冷笑,快步走上前。
“别人不敢,我来!”
黎念婉由于走得过快,又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佛珠,还未走至祝娉婷面前,便脚下一崴。
“哎哟!”
众人一惊,皇甫长澈急忙上前扶住了黎念婉。
“母妃!”
皇甫长澈小心地将黎念婉扶至一旁,招呼人搬来了把椅子,轻声说道。
“母妃,您坐在这看着便是。”
皇甫长澈挥手:“来人,把皇后绑起来!”
身后皇甫长澈带来的私兵毫不犹豫便上前把祝娉婷绑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忽而传来的女声,让整个椒房殿都静了静。
皇甫长澈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墨绿色宫服的女子带着她的几个宫女正站在门口。
女子眉目凌厉不失英气,在这六宫粉黛之中谈不上是貌美如花,却也独有一番风味。
皇甫长澈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示意其他人按兵不动。
“琴贵妃?看来今日这椒房殿是真热闹,也不知是什么风把贵妃娘娘也吹来了?”
蒋琴皱了皱眉,她素来不喜皇甫长澈,总觉得堂堂七尺男儿身上却有股子阴柔之气,让人瞧着便不舒服。
“皇甫长澈?你不在你的三王府好好待着,带着这么多人来椒房殿做什么?”
黎念婉似是不再乐于看戏,起身。
“蒋琴,本宫劝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回你的玉坤殿去。今日之事,你若能置身事外,兴许还能保一命,若是不能……”
蒋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眸中闪过不屑之色。
“不能又如何?”
蒋琴看了一眼祝娉婷,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祝娉婷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蒋琴在宫中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说她特殊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这个人本身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蒋琴是刑部尚书蒋直忠的妹妹,蒋直忠人如其名,为人十分正直。这蒋琴大概是受到了蒋家良好家风的熏陶,为人也一样,只是蒋琴虽有正义之风,却也不是无脑之人,不然也不会位居两位贵妃之一。
蒋琴向黎念婉走近了一步。
“黎念婉,希望你记得,这是条不归路。你要是能现在醒悟阻止你的儿子,还来得及。”
黎念婉笑了笑:“我为什么要阻止?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她配做皇后吗?”
黎念婉忽然伸手指向祝娉婷。
“她不配,能做皇后的唯有我黎念婉一人!”
蒋琴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可思议。
“咳咳!咳咳咳!”
被士兵押着的祝娉婷忽然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士兵有些害怕,立刻就松了手。
跪着的离姑立即爬了起来,跑到了祝娉婷身边,替祝娉婷轻轻顺着后背。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祝娉婷摇了摇头,嘴里却还是不住地咳着。
蒋琴担心地看了一眼祝娉婷,抿了抿唇,不语。
黎念婉转身看着祝娉婷,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咳了好半天,祝娉婷才停了下来,一抬眸便看到黎念婉看着她的眼神,皱了皱眉。
黎念婉笑着开口:“皇后姐姐可是咳得心都痛了?姐姐要是忍不下去了,不如赐你三尺白绫,早些解除了这痛苦吧?”
离姑皱眉:“你……”
祝娉婷一把拉住了离姑:“别和她一般见识。”
这动作落在黎念婉眼里,却只叫她更加得意。
“怎么,皇后姐姐日夜难以安眠,咳嗽咳到心痛,每时每刻都要感受着活物在血管中窜动的感受如何?”
旁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黎念婉。
只有祝娉婷眯了眯眸子,看着黎念婉的神情是笃定。
“是你。”
知道她病情的,除了她身边的离姑,也就只有皇上和秦御医。
她们不可能说,所以……
黎念婉笑得更加厉害:“自然是我。不然在这宫里还有谁会对姐姐这般“掏心掏肺”呢?”
祝娉婷的手紧了紧,复而松开。
“我早该想到了,只是如今你这般招摇地说出来,是断定没人敢将你怎么样吗?”
“谁敢将我怎么样?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黎念婉不欲再废话下去。
皇甫长澈也有些不耐烦了,女人之间的唱戏最是唠叨,虽然这其中的一个女人还是他的母妃。
“既然琴妃娘娘不愿意置身事外,那便一道去一趟养心殿吧!”
蒋琴皱眉,这已经是不给她选择的余地了。
也罢,正好她也想去一趟养心殿。
一行人到了养心殿,士兵在前,率先拿下了养心殿的护卫兵。
有李青这个御林军统领,在皇宫内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士兵正欲入内殿,那是皇甫南华休息的地方。
皇甫长澈摆手:“慢着。都在外面等着,本殿下亲自进去看看父皇。”
“是,殿下!”
士兵们拱手,纷纷退了下来。
皇甫长澈进了内殿,看到龙床上躺着的人影,并没有直接去床边,而是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父皇啊父皇,您说说,您这一辈子都干了些什么,选了个不正常的人当太子,瞧瞧,您眼下都危在旦夕了,可您那争气的儿子呢,却去城郊找他的小情人去了!”
皇甫长澈咂了咂嘴,自己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您还别说,那傅家的,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比一般人家的女郎都好看,算起来皇甫长辰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