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会意，将桌角的银子放到赵知桌上。

赵知给了白书一个“你识趣”的眼神，摸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假胡子，有模有样地开口。

“老夫记得，前些年，太医院有道题目，便同这个很是相像。”

“太医院的题目……”

白书喃喃出声，心中恍然明白了什么。

……

皇宫，玉坤殿。

蒋琴正准备用晚膳，忽然有宫女走进来到她身边，轻声禀告。

“娘娘，二殿下来了。”

蒋琴眸子亮了亮，看向殿门口。

果然，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蒋琴的视线中。

玉冠束发，锦袍加身，容貌无双，双手背于身后，皇甫长风步伐轻快，口中还哼着小曲儿，看起来便十分快活。

蒋琴见此，勾了勾唇角，将眸底先前初见到皇甫长风时的温柔敛了些许。

“怎么？今日有空了？”

皇甫长风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往蒋琴身边一坐，口中嬉笑着回答蒋琴的话。

“那可不是！天大地大陪母妃最大！”

蒋琴斜了他一眼，随后吩咐一旁的宫女。

“再去添副碗筷过来。”

皇甫长风笑了笑：“谢母妃！”

蒋琴轻“哼”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你可消停些吧，现在的局势不算太平，如今的宫里……表面上看来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只等一刻便会爆发。”

一旁的宫女将碗筷递了过来。

皇甫长风接过宫女递过的碗筷，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目光落在菜肴上，口上却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母妃担心什么？这么多年来，这宫中不一向如此吗？”

皇甫长风笑着，夹了一块蜜藕放入蒋琴碗中：“母妃不是爱吃这个吗？多吃些。”

蒋琴见此，点了点头，也拿起了一旁的筷子，吃下了皇甫长风给她夹的那块蜜藕。

想了想，蒋琴还是放下了筷子，神色认真道。

“长风，你知道的。母妃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对于皇位，你不争不抢，母妃支持你的选择，你不想入朝为官，母妃也未曾说过你什么。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明白。眼下这个当口，殒了位三殿下，所幸太子已定下，而长辰也是个心慈仁善的，不像是会对兄弟下手的，这点上来说你倒也安全。但皇上身体越发不好，你也应当适当进宫看看你父皇，那酒楼花楼，你还是少去些为好。”

皇甫长风嘴中吃着菜，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蒋琴有些无奈，也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蒋琴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忽地又想起一件事。

“长风，你何时娶妻？”

皇甫长风吃得正开心，冷不防听到了这么一个问题，嘴里的食物一下子滑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

蒋琴没好气地看了皇甫长风一眼：“你少装模作样的。快回答母妃的问题。”

皇甫长风咳了咳，目光飘忽躲闪。

“这……母妃，你看啊！大哥都没有娶太子妃，我着什么急呢？”

蒋琴瞪了他一眼：“你能和你大哥一样？你大哥是太子，外面的姑娘成群结队地等着嫁入东宫呐！”

皇甫长风不甘落后，挺了挺腰板，骄傲地说道：“母妃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儿臣在外面，想嫁给儿臣的姑娘都能从皇宫排到城门口了。”

蒋琴“嗤”笑了一声，笑骂道：“做你的美梦去吧！别说排那么长的队了，只有那么一个，母妃就知足了。”

皇甫长风抽了抽唇角，桃花眼中闪过明显的不满。

“母妃！您怎么能要求这样低呢？儿臣好歹也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蒋琴笑着，目中满是笑意。

“来，母妃帮你算算。母妃也不是个十分看重家世的，这凌京城适龄的总共就那么些个姑娘，好男儿却不止你一个。远的不说，就说皇家的，太子，安王，钰宣，这就三个了。宫外的，蒋家的，韩家的，沈家的，啊，还有周家的，啧，母妃可听说了，人家的行情倒是不比你差呢！”

皇甫长风听得头晕目眩，没想到他母妃平日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这些个事情倒是一件都没落下。

急忙双手合十，面带恳求。

“母妃！儿臣……您让儿臣再玩两年！就您刚刚说的那些，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娶正呢，所以您也别急！”

蒋琴瞪了他一眼，还欲开口说什么，皇甫长风就已经脚底抹油溜掉了。

“母妃，下次再来看您！”

蒋琴看着皇甫长风逃也般离开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

“真是……”

那宫女站在一旁，也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又有几分疑惑。

“娘娘，您明知殿下肯定招架不来，又十分不想娶妻，您好不容易见着他，怎的偏要先说这事，把人给吓跑了。”

蒋琴摇了摇头：“这宫里一向就不太平，他不喜待在宫里，本宫也不想强求他。再说，本宫的玉坤殿也未尝就是安全的。”

宫女叹了口气，跟在蒋琴的身边，一起看着皇甫长风离开的方向。

“不过，本宫倒也好奇，这京城这么多姑娘，最后也不知谁能入了他的眼？”

蒋琴忽然笑着开口。

宫女目光闪了闪，娘娘莫非真在担心殿下没有人要？

“娘娘莫要忧虑，这官家女子那么多，总有能入殿下眼的。”

“本宫觉得，兰儿就不错，再不济蒋家的，韩家的，都挺好……”

……

皇甫长风刚出玉坤殿，在未央宫门口就碰上了皇甫长辰。

皇甫长辰见到皇甫长风，笑了笑，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

“陪琴贵妃用膳？”

皇甫长风也不见礼，只笑着回应了皇甫长辰的话。

“可不是！若是再不回来，母妃怕是以为她儿子丢在外面了！”

皇甫长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对了，父皇今日晕倒了，虽然秦御医没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父皇身子越发不好了。你有空，不如……现在去请个安？”

皇甫长风目光闪了闪，犹豫了一瞬间，摆了摆手。

“算了吧！若是那么多人都照顾不好，我去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