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兮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鸡腿,一边舀着美人妈妈刚煮好的粥,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地吃着。
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感觉自己肚子空空的,饿得前胸贴后背,像是饿了几百年一样,她嚼着美食,暗暗想着,一定要敞开胃来,大吃特吃。
只不过,吃顿饭而已,两夫妻就正坐在对面,左瞧右瞧,上看下看,目光中带着探询,带着疑惑,带着欣喜,尽管她觉得自己是很萌啦,受关注很正常,但还是被看得有点浑身发毛。
沈洛兮偷偷地瞄了瞄这对夫妇,从他们的脸上,她领略到什么才叫作真正淋漓尽致的表情包,这不,一会儿泛星星眼的脸,一会儿严肃脸,一会儿迷惑脸,一会儿欣喜脸……
“尼门……”沈洛兮嘴里嚼着鸡腿肉,口齿含糊不清准备说点什么。“还想要吃什么?”两人一听沈洛兮开口说话,还没等她说完就异口同声急切地问道。
“呃……”沈洛兮咽了咽口中的食物,继续道:“我说,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可以不要盯着我吃饭吗?我脸上是有东西嘛?”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无辜地问道。
“我的天啊,我的宝贝叫妈妈了!我要告诉咱妈,我的宝贝女儿会叫妈妈了……”被叫做妈妈的女人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左手一个手机,右手一个座机开始自顾自地打起了电话:“喂,妈,我女儿会叫妈妈了……诶,爸,你宝贝外孙女会叫妈妈了……”
“真是太神奇了!我的小仙女叫爸爸了,小仙女终于会叫爸爸了……我要去发个朋友圈告诉大家,我要去健身房告诉大家……”被叫做爸爸的马尾辫男人有些兴奋过度,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往外狂奔而去。
夫妇两个人似乎有点兴奋得,有些怪异?
当然,沈洛兮一开始确实并不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这个平凡的家庭来说,却是如获至宝。
其实,这具身体自出生就被判定脑瘫儿,到五岁身体就停止发育了,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年个年头了,沈洛兮这具身体一直都维持着一米高的五岁外形。
从来没开口讲过话,嗜睡,一睡就是一两个月,甚至是半年,睡觉期间不进食(怪不得醒来胃口那么好),就算醒过来,就是静静坐着,在看着某一个地方,要么看天空,要么对着一堵白墙,仿佛一个自闭患者。
带去医院做过多次检查,都没有查到病源,也没有找到根治的方法。为此,他们两夫妇奔波了很多地方,求助了很多人,也都徒劳无功。
沈洛兮看到相关的病例诊断书才明白过来两夫妇为什么对于她的一举一动都惊喜得不得了,一个脑瘫儿,一觉醒过来,会说话会踢人会喊人,所有言行举止如常人家的小孩一般,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欢乐。
可这一切,感觉上来说,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样子,五岁的身体,实际上十五岁的年龄?如果没有病,那又是什么让这具身体停止了生长?
沈洛兮的重生,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未知的事物,不得而知,只知道重生的她,名叫易兮。
……
你有没有在某个时间段不断在遭遇倒霉的事情?
自从来到重生的家庭后,身边怪异的事件便接连不断的发生。
不是吃个稀饭差点喉咙卡鱼骨,就是差点被一地水渍给滑倒砸到脑袋;不是差点踩了一脚玻璃碎渣,就是差点被困故障电梯给卡死;不是出门差点被高空坠物招呼,就是过马路差点被等红灯的小汽车碾压……
连续一周,各种意外连连,而所有的事情,恰好都是差一点。
易兮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与自己的灵魂和内心格格不入,面对着一切意外事件,都是面无表情的,麻木无知觉,仿佛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确实,她又不是原主,只是恰好重生到这具身体的一缕魂魄罢了,虽说肉体不怕,但她这缕灵魂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快被吓得灵魂出窍了。
可能是原主面瘫太久的缘故,也可能自己还不适应这具身体,以至于所呈现在脸上一直是一种淡然自若的模样。
不过,易兮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有一股很怪异的能量,说不上来。
每当取下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这种感觉便愈加强烈地显现出来,整个身体像是能源在熊熊燃烧一般,那是一股炙热的灼烧感在皮肤上不停地游走,宛若将要迸发而出的涌泉一样。
这个银色手环说是自她出生以来就戴在手腕上了,没有来源,但父母一再对易兮嘱咐,易兮索信也就不摘了,不过之前那种炙热感,就没有再出现过。
……
“小仙女,爸爸好不容易给帮你找了一所新学校,这个学校很不错的哇,来看看,等会爸爸带你去学校?”扎马尾辫的易爸爸拿着一份招生简章兴高采烈地冲到了易兮面前,骄傲地抬了抬眉头。
易兮啃着易妈妈刚烙的饼,斜睨了那份简章一眼,轻声说道:“爸爸,你那份是幼儿园的招生简章,我已经十五岁了。”
“不不不,无论是在爸爸眼里,还是妈妈眼里,你都是一个五岁的可爱小仙女。”易爸爸双眼泛着星光,一脸激动地说道。
易兮也很无奈,这具身体还是处于五岁的状态,如果按照十五岁的年龄去报读高中的话,恐怕是没有学校愿意招收。
一开始有想过能到弟弟妹妹所就读的传真院校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光明正大靠近阿谷和阿米,顺带照顾他们。
只怕,别说是找阿谷阿米,估计连校门都进不了,不过要是能去传真学院就好了。
陷入深思的易兮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柜子振动了一下,突然,花瓶从柜子上面砸了下来,她刚反应过来闪开,怎料,碎裂的玻璃片反倒在手腕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如花绽放迅速蔓开,流动的弧形如同婀娜多姿的蛇身,蜿蜒地摆动着,蹿到了银色的手环上。
“啊,我的小仙女受伤了……”易爸爸心疼地喊了一声,立马快步跑进屋子去拿医药箱,边拿还边喊道:“老婆快去看下女儿,女儿划到手了。”
易兮呆呆地看着正汩汩往外溢着血液的伤口,不一会儿,肌肤上刺眼的猩红正一点一点褪去,随着一道手环上所散发出来的微弱银光,狰狞的伤口渐渐地愈合。
光芒变得愈发明亮,易兮感觉睁不开眼,忽然,眼前一黑,她就失去了知觉了。
当易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易爸爸和易妈妈都趴在了她床边睡着。
明明两夫妻才四十多岁,可他们的鬓角却隐隐能看到白发,望着那憔悴的面容,鼻尖不由一酸,抬起手抚了抚他们。
打易兮醒来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们两夫妻就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相互轮流,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怕她睡着了就又变成原来的样子,怕她一睡睡一两个月,怕她醒来不言不语,甚至变回从前那样,成天像个自闭患者一样呆坐着。
喟叹了口气,本来准备起身要叫醒他们两夫妻的,顿时间感觉背脊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