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玥已经倒下去了，鹿琛知道不怪宁姝，可面上还是表情难看：“你先去外面坐会儿吧。”

鹿景正趴在床前，愣愣的看着鹿玥，眼泪无声的滑落。

妈妈……

那些被忽略的记忆，慢慢的苏醒过来，妈妈在自杀之前，其实也是这样的，不过爸爸鹿琛根本不在意，他又太小……

“姐姐，你要好好的啊。”鹿景小声的啜泣着。

鹿玥当然听不见。

此时的她已经坠入精神世界，系统织成一个网状包裹住她的灵魂，机械音经过柔化处理后显得温和了些。

“你做的很好了。”

系统忍气夸她。

但实际上它恨不得杀了她，做不了就不要做啊！

虽然也不是完全怪她吧，但系统还是很不爽。

被丝丝缕缕网状包裹的少女眼眸紧闭，哪怕是灵魂的面色也依旧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掉。

少女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系统声音依旧温和：“做完这个任务，我可以看你心情给你休假，这一切你都是无法逃避的，为什么不接受呢？更何况，这对别人来说可是想求都求不来的啊！”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鹿玥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是系统见惯了的坚强眼眸，而是很脆弱的那种，一击击破的那种。

系统觉得鹿玥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起码在它的眼中是这样。

鹿玥她又弱又烂好心，怎么就入了那位的眼呢？

难道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岂不是太可笑了？

“你只能接受。”系统幽幽的重复着。

鹿玥又闭上了眼睛，声音轻淡：“我难道还有选择吗？”

她早就没有选择了啊。

她最大的抗拒，也不过是消极怠工罢了。

她并不想接受多变的人生，但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对待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孩。

丝丝缕缕的网状桎梏着鹿玥，险些让她窒息。

……

……

“姐姐？”

察觉到鹿玥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鹿景连忙抬头，一脸期许的看过去。

鹿玥一睁眼，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被吊起来，包的严严实实的脚丫子，那两坨白色的，实在挡视野。

她愣神了一下，然后才看向鹿景，语气轻而迟疑：“你哭了？”

鹿景有些小别扭的埋头在鹿玥怀里。

“别哭。”

鹿玥小声安慰着。

“你能不能不要再寻死了？”鹿景闷声道，“我很喜欢姐姐，想让姐姐永远陪着我。”

“永远……陪着？”鹿玥说话时间一长，就有些有气无力了。

鹿景闷声的点头：“我不想你也离开我，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妈妈了。”

永远陪着吗？

那又有谁能永远陪着她呢？

鹿玥心底无端划过一抹伤感，再重要的人，也终究会沦为记忆里的一点，慢慢消弭不见。

你看，在她是那个鹿玥时，妈妈对她不重要吗？

可她在经历了皇帝明祈那个世界的几十年后，还不是模糊了记忆？

那么现在让她如此惦念的明祈，又能存在多久？

鹿玥跑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