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觉得自己的气焰已经蔓延到了胸口,诺不是看在他为了救金豆儿才受伤的份儿上,早就踹过去了。
她长长的呼气,努力压住心中的怒吼,让自己平静下来:“谢云飞,我非常感激你能舍己为人,奋不顾身,但是···”
“但是我断了一条腿,你就得照顾我啊!”谢云飞毫不犹豫的接话道,“从小到大,我还没这么痛过呢。我爸当我是个宝贝,连重活儿都···”
“我找个人照顾你,”谢树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若是继续待下去,她害怕自己忍不住砍了谢云飞的另一条腿。
“谢树!你个忘恩负义的!”谢云飞见了急忙大呼,抱着金豆儿佯装抹眼泪,“金豆儿啊,你妈可真狠心,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不哭不哭,云飞哥哥不哭。”金豆吓得急忙安慰。
谢树停下脚步打开了门,指着门外守着的两个人道:“那俩男的看见没,金豆儿他爸的人,你想让他们往东他们绝对不会往西。我笨手笨脚的,怕不小心把你照顾残了。”
“妈妈说,我没有爸爸。”金豆儿听了,低声反驳了一句。
谢树看向满脸认真的金豆儿,微微皱起眉。
等吊瓶打完,断了一只腿的谢云飞恢复了些精神。他躺在病床上,一会儿喊痛,让谢树给他揉一揉,一会儿喊痒,让谢树给他挠一挠,甚至还想让谢树扶着上卫生间。
谢树忍无可忍,掐着谢云飞的耳朵慢慢拧了个圈,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残废了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让你三条腿都断了?!”
恰好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高母,一时目瞪口呆。
只见谢云飞一条腿打着石膏,耳朵因为被身旁的女孩儿拧的打了卷儿,此刻面容狰狞的喊着痛,而他病床的另一边还趴着个小孩儿,笑嘻嘻的看着他俩。
高母微微咳了一声,三人顿时转过头看她。
“妈,你来啦。”谢云飞拍掉谢树的手,略显尴尬的揉了揉耳朵,“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高母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端着笑脸走近谢云飞的病床,“怎么样,还好吧?”
谢云飞瞟了谢树一眼,笑着道:“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你不用的担心。”
谢树将金豆儿从床上拖下来,脸色因尴尬显出绯红,“阿姨您好,您坐,我···我去把金豆儿送回去,他妈妈大概等的急了。”
说完,也不等高母的回应,谢树就拉着金豆儿急匆匆的走了。
“她就是你说的女朋友?”高母看着谢树急步离开的背影,好奇的问谢云飞。
“嗯,长得还行吧?”谢云飞挑了挑眉。
“嗯,”高母将手里的东西放好,笑着继续问道:“那个小孩儿是谁?”
“她朋友的,就是这小孩儿,看见我了非要跑着过马路,没想到竟然有辆不长眼的摩托车开过来,我就舍身救人了呗。”
“轻微骨折?”
“嗯,说是住一周就行了,然后回家休养。”
高母点点头,“那回家你准备怎么和你爸说?”
“我不回家了呗,”谢云飞早想好了对策,“我住我哥那儿!”
高母犹豫了片刻,只好说道:“既然你不想回家,那我和小哲说一下,让他把公寓整理好了。我过去住几天,你是病人,总不能跟着他吃外卖。”
“不用,我有人照顾。”谢云飞急忙推迟,“您替我保密,别被我爸发现就行。”
高母一听,不由的笑了笑:“你哥怎么照顾你?你女朋友会做饭吗?要不要把她也请过去,你们也好多交流交流感情。我让小哲回家住。”
“那不行!”谢云飞急忙说道。这样岂不是会露馅!
“怎么了?”
“那个···那个···你还不知道你亲生儿子多花心吗,万一···万一谢树嫌弃他,连带着也嫌弃了我怎么办?反正不行。”
高母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谢云飞的头。“好,听你的,只是每天要保证别再受伤了。”
“知道啦。”谢云飞满脸不好意思的低声回道。
······
谢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脸呆愣的看着一处。
“你也觉得不对是不是?谢云飞的后妈,眼熟不?”小仙女突然窜出来问了一句。
是啊,眼熟,眼熟的很。高铭哲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都眼熟的很。
谢树记得自己和高铭哲谈恋爱谈了几个月,就被诱拐者着和高铭哲同居了,当然也不排除谢树看高铭哲秀色可餐又是高富帅,软磨硬泡死皮赖脸要挤在同一个被窝里。
刚搬进去没几日,高铭哲正好有事儿出国去了,谢树躺在客厅地板上,兴奋的狼嚎了半天,高铭哲走了,这么大的房子就是自己的了,房租不用交,水电不用愁,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送走高铭哲的那天晚上,谢树在家里开了个盛大的Party。
用保安大叔的话,就是请了一群“妖精”和“半男不女”的人妖到家里撒欢。酒到半酣,谢树举着酒杯,站在沙发上郑重的宣布,自己从此要做良家妇女,要三从四德。
下面的人一片嘘声。
“不信?!我告诉你们,高铭哲就是我谢树的真命天子,你们一个个的帮我把他给我看好了,要是发现他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哼哼,”谢树猛灌了一口酒,另一只手从左向右一挥,“咱就让他做姐妹!”
“耶!”在场的人莫名兴奋,“我们会帮你的!”
谢树从沙发上跳下,扭动着身体混进人群里开始跳舞。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喝到了几点,只记得文文将她推醒的时候,她躺在地板上,怀里还抱着酒瓶。
“有人敲门,你快去看看。”
“哦,”谢树揉了揉眼睛,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挪到门口,手刚放在门把上,文文突然伸出手按住了她,“你到底醒没醒,这是高铭哲的家,能来的会是谁?”
“我···靠···”谢树一下子惊醒了,她看看文文,又回头看看躺了满客厅的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那怎么办,应该不是高铭哲吧,我昨天亲自送他上飞机的。”
文文从门上的猫眼向外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一位女士,不是阿姨就是妈。”然后,她满脸同情的看着谢树,“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