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是朋友?”
禾只雪吸了口果汁,状似无意地问。
朋友最需要的是坦坦荡荡,她不想和他暧昧不清,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毕竟自己在现世孤立无援,能有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不容易。
安明的眉眼低垂片刻,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如果这个身份可以在你孤单的时候陪着你的话,也可以。”
这个发言未免太惨了点。
禾只雪想扬手给自己来一巴掌,骂自己一句渣女。
网上有流传是两种人是海王不想骗的,一种是势均力敌的海王,两人都很清楚彼此的性子,自然不存在骗不骗,另一种就是单纯的人,怎么骗都会相信,傻得让人不忍心去骗。
安明就属于第二种,他对她的好感度愈是往上加,她的心就愈是有种负罪感,如果因为自责和他在一起,那恋爱就没意义了。
“安明,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对象?”
她故作轻佻的吹了记口哨,似是要给他介绍姑娘一般。
“没想过,工作室的事情很多,还有别的事情堆积起来,”安明淡声,他玩笑般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差不多有这么多事,很忙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最近也好忙。”
两人相视一笑,将心知肚明的话全数埋在心底。
既然他愿意保持现在的关系,她也就不忍心把一切给挑明。
“对了,我们曾经玩过的东西我还留着!”
安明拖出一旁的箱子,里面堆满了小孩子的玩意儿。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看完音乐会后,你我拿着这些玩具学着他们的动作演奏,还有这些弹珠,都是你赢回来的!”
他拿起玩具,激动的说着两人的前尘往事。
安明的过往全都是系统塑造的,她从没参与过他的记忆。
但禾只雪没勇气,也不能和他说实话。
她只能和在餐桌上一样,佯装惊喜的附和他的话,实在附和不过去的,便说自己忘记了。
“最后是这个。”
安明拿出压箱底的头纱,除却布满了灰尘,还染上了些许血迹。
“以前玩过家家的时候,你扮新娘,我扮新郎,然后别处的小孩子来笑我成天和女生玩,你不服气替我出头,打得鼻子出血也不停手,还是叔叔阿姨来了才算作罢,最后那些小孩子再也没出现过了。”
“………”
系统到底给我小时候安了个什么人设,我这么猛的吗?赤手空拳和几个男的对线!?
禾只雪暗地里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替自己鼓了鼓掌。
“从那之后我就决定,以后的我一定要挡在你的前面,你也是,遇到事情不要瞒着我,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
安明将叠好的头纱郑重的放在箱子底部,转过头来莞尔:“我们是朋友啊。”
【安明好感增加13%,目前总好感80%】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攻略吗?
自己说往事被系统虚构出来的我感动到了,这个好感为什么要算在我的头上?
【那些往事是系统根据宿主性格属性而合成,就算宿主真的去经历那些事,也有85%的几率会做出那样的事,所以好感当然算在宿主身上】
所以我的性格属性就是暴躁老姐吗?
【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呢~】
呢你妹啊呢!
禾只雪默默抹一把辛酸泪,心态哇凉哇凉的。
“已经很晚了,要不你今晚在这边睡下吧,嫂子应该有多余的衣服,”见她迟疑,安明又温声:“想回去的话,我送你好了,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她一下想到自己上次被绑架的经历,张鸣鹤对外封锁了消息,和齐煜的照片曝光后也只说是小感冒,想来安明应该还不知情。
不知道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住一晚吧,麻烦你们了。”
“你的事,我从不觉得是麻烦。”
他取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等等,我去让阿姨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安明像个成功挽留伙伴过夜的小孩子似的欣喜笑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别墅里。
禾只雪不由得弯起眉梢与嘴角,端着果汁看向夜空。
能遇到一个这么喜欢自己的,也太幸运了。
【新任务已出现,宿主是否选择接收?】
…………
完了,我又不幸了,这次又是什么事?
【江城修线任务,后天宿主任务对象曲悦会出现,在不伤害对象的情况下,请替江城修摆平曲悦】
这是让我做绿茶,还顺带做个三儿啊。
禾只雪惆怅的揉了揉眉心,在她看来,江城修心里放不下曲悦,迫于无奈才和她在一起,放小说里,她拿的妥妥就是恶毒女配剧本。
【宿主是要取消任务?可花费积分一……】
别别别,不取消不取消,我就那么点分,你可别给弄完了!
【恭喜宿主成功接受任务,预祝成功】
……我谢谢你的祝福哦。
得到任务后,她也没了要看星星看月亮的兴致,直接回房洗洗睡。
翌日
安明亲自替她做了份早饭,两人吃完后,禾只雪被他拉去了工作室,说是上次的曲子填词雏形出来了,要问问她的意见。
他一边拨弄吉他,一边唱道:“微风吹过你的头发,爱意在我心底萌芽,抱着我那把破木吉他,唱不完的是你的风华……”
唱到高潮处,安明低沉的声音逐渐高了些:“你是港城吹来的风声,温柔缱绻也很残忍,我是被风眷顾的凡人,无法触及你的吻……”
一首歌毕,他的声音也如风一般消散在半空。
“很温柔的歌曲,不愧是你。”禾只雪赞道。
“谢谢,”他笑了笑,柔和的目光落在琴弦上,“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不会是我吧?
联想到昨晚的交谈,她不禁开始“自作多情”起来,“你想送的那个人听了后肯定可以感受到你这首歌中藏着的温柔。”
“小雪都这么说的话,我想那个人一定会喜欢的。”
安明温和的弯起眉眼,“我相信你。”
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叫禾只雪一时弄不清他在想什么。
有时候她觉得安明很傻,吊在自己这棵树上,有时候,她又觉得他很聪明,从不把爱意宣之于口,让她无从拒绝。
明明话里话外道尽了暗示,却不愿挑明半分。
他很好,这点她敢打包票,但这是基于朋友的立场。
于爱人立场,很好的未必就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