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张鸣鹤挪开文件夹,冷声:“我去工作了。”
性子还挺清冷。
“张鸣鹤。”
禾只雪嫣然一笑,单手压在他的肩膀上,故意凑在他的耳畔旁,轻言:“好好工作,不要想不该想的事情。”
“多谢提醒。”
他的眸光暗了暗,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禾只雪一向懂得见好就收,看他被调戏了也没法还嘴,便笑眯眯地缩回了手。
难得见他吃瘪。
目送张鸣鹤出了办公室,她重新坐回椅上,拿起手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才一个晚上不见就这么想我?”
“…………”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禾只雪真想当场挂了电话。
狗男人的画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我有正事,你帮我查个人。”
“你身边不是有张鸣鹤吗?还要我帮你查人?我收费可不便宜~”
好想揍人。
她的嘴角抽了抽,强行稳住脾气,淡声:“我要你查的就是他,我有些事想知道,他一直在我身边我不方便动手。”
“既是禾总要查的人,那肯定有您的道理在里面了。”
江城修嘻嘻一笑:“都是老熟人了,咱们就省去那些繁缛礼节,直接谈价格吧,查人可是要耗费我不少人脉,总不能白查。”
???狗男人还趁火打劫?
算了算了,毕竟是自己先开口求于人。
“你要什么?”
“这个嘛……还没想好,这个要求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来找你,你到时候可别赖账不认人。”
绕了半天,他还是没把要求说出口。
“我是那种人吗?所以你到底帮不帮我?不帮我找别人了。”
禾只雪话音刚落,他那边就道:“别啊,咱两谁跟谁,你的需求就是我的需求,这个忙我帮定了!”
刚才还说“不能白查”,得了好处后,立马改口“你的需求就是我的需求”,还有比他更现实的人吗?
“行,我后天要出差一趟,等我出差回来就去找你拿,敢放我鸽子,你等着被你的前女友们围堵吧!”
“我靠,禾只雪你够狠的。”
她莫得感情地挂断电话,对付非常的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
出差的日子如约到来,禾只雪,元青木与张鸣鹤三人一同登上飞机,审计等人已经提前搭着昨天的飞机去了宁城。
飞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飞机稳稳落地。
宁城素来以花草树木闻名,一出飞机场,浓烈的栀子花香很快扑鼻而来。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见三人走来,遂打开车门恭敬道:“禾总,张秘书还有元助理,请进。”
元青木受宠若惊地坐在前面,面上带着些局促不安。
张鸣鹤将随身携带的文件包打开,一叠书状的文件便递了过去:“今天下午您要去参观一趟分工厂。”
“放着吧,我之后看。”
禾只雪头疼地靠向椅背,脑袋阵阵发昏。
谁能想到她竟然晕机了?
早上吃的饭差点给吐出来。
他放下文件,瞥见她蹙起的眉头,像是变戏法般从口袋里取出几个小金桔递了过去,“头晕的话,闻闻橘子皮会好,实在难受,到了酒店我给你买药。”
禾只雪怔愣地接过小金桔,倏然想起自己刚从异世回到现世时,他也是这样给了自己几颗莲子,说是助眠的。
没想到这样高冷的人竟是会在身上常备小零食。
“谢谢。”
她拨开桔子皮,掰开一瓣送入口中,酸甜的口感在口中酝酿开来,桔子独特的香味也不断传入鼻中。
许是错觉,脑袋是清醒多了。
到了酒店后,张鸣鹤将两人带到客房后很快消失不见,许久后带着盒晕机药敲响了她的房门。
“放心,我好多了,文件现在送过来吧,我趁早看完。”
禾只雪一边翻看手里药盒上的信息,一边说道。
他沉默半晌,淡声:“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文件之后再看也来得及,下午看工厂我给您推迟到明天。”
她微微一愣,好笑道:“张鸣鹤,你被谁夺舍上身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这可不像他。
“……总之您今天好好休息,我叫酒店给您准备清淡的饮食,很快就会送来。”
张鸣鹤面无表情地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正打算出去时,禾只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
他转过头,就见她举起手里的晕机药,调皮地笑了笑:“谢谢,回头给你涨工资。”
【张鸣鹤好感上升5%,目前好感55%】
“您喜欢就好。”
似是眼花,一刹那间,禾只雪好像瞥见他扬起的嘴角,可惜笑意转瞬即逝。
“嘭”的一声响起,门被重新关上。
她躺在床上,高高举起手里的药盒,眼睛却透过盒子看到了张鸣鹤的模样。
他这个人,她是真的看不透。
一时对她好的要死,一时又恨不得她死。
“算了,总会知道他心思的。”
禾只雪将手里的药盒放在床头柜上,拉过被子,试图靠睡觉缓解难受。
白茫茫的雾气席卷她梦境的每一寸角落——熟悉的场景又来了。
温和的男声再次响起,“雪儿,你还好吗?”
“你到底是谁?”
她匆匆看向周围,无法准确捕捉到声音的来源方向。
“……我以为你会认出我的。”
男声带着些失望,好似她就应该认得他。
“莫名其妙,我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光凭一个声音就认得你?”
实在找不到人,禾只雪干脆席地而坐,老神在在道。
“……”
他不语,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
他怎么这么自信?
她挑起眉梢,试探性问:“我们曾见过?”
“不止。”
“什么意思?”
白雾中,黑茫茫的人影朝着她走来,禾只雪睁大眼睛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放在恐怖片里,这个场景绝对十分诡异,她心底却是半点恐惧都无。
人影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抱得很紧,生怕松一松她就会离开。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这是最后一次让你等我,请你相信我。”
鼻子酸酸涩涩的感觉又来了,禾只雪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下。
这人身上是放洋葱了吗?自己一凑近他就想哭。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我……”
他的声音变得很像老旧的收音机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还掺着杂音,只能勉强听到最后两个字。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