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转瞬即逝,张鸣鹤还没回来,禾只雪便先与元青木一同前往了宁城分公司。
公司大楼下吵吵嚷嚷,一堆人在那边闹什么。
“……你们肯定要赔钱!”
“我女儿因为你们导致了过敏,别以为你们有钱就了不起,不给个说法的话,我们去法院告你们!”
“杰英公司骗人钱财,吸人血的破玩意儿!”
………
保安拦都拦不住,若是强行去拦,到时候造成了什么人身安全,又是一笔算不清的账。
“禾总!”
孙兴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满是为难。
“孙经理不和我解释下吗?”
禾只雪指了指旁边吵闹不堪的人群,挑眉道:“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
“这……”她目光闪躲了几分,“您先跟我进公司,我和您慢慢说,这有些说不清楚。”
“行。”
三人一同从侧门进入公司大楼,不同于白天稍显悠闲的环境,下午格外忙碌,甚至看起来比总公司还忙。
“禾总,这边请。”
孙兴推开会客室的门,等禾只雪和元青木进去后,才关上了门。
她坐在椅子上,挑眉看她,等着她先开口。
“禾总,门口闹事的人是用了本公司新产品后,出现了过敏症状开始闹的人……”
第一批过敏症状出现后,按理来说应该是紧急回收全部,并对顾客进行赔偿,结果当时查出过敏与产品无关,事情便也不了了之了。
之后不知怎地,那批过敏的人又过敏了,这次症状更加严重,还有别的人也都跟着过敏,眼下正是两批人一块来闹事。
“……我们想过和上次一样调查原因,予以赔偿什么的,但他们不愿意听从,偏偏要那么闹着。”
说着,孙兴不由得叹了口气。
禾只雪放在桌上的食指敲了敲,抬眸寒声:“第一次发生那样情况的时候为什么不上报总公司?”
“因为过敏症状与产品无关,而且最后也顺利解决了,所以就……”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瞥到她冷冰冰的眸子,更是看都不敢看她。
孙兴从分公司职工到总经理不过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和那种干了十年才当上总经理的人比经验显然是不足,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她隐瞒不报八成是不愿这件事成为自己职场的黑点。
“分公司出了事总公司担全责的道理你不至于不懂吧?算了,平息闹事群体后再和你算。”
禾只雪揉了揉眉心,伸手拍了拍站在左后侧的元青木,“你去把下面闹事带头的那个人带上来,我去听听他怎么说。”
“是。”
元青木领命,转身不见人影。
“禾总,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父亲吧?”她小声道。
孙兴的父亲孙天是总公司董事之一,这笔账再怎么算,禾只雪都要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不能过多的予以重罚。
“你还是多担心下你自己吧。”她淡声。
元青木很快把人带了过来——是个中年男子,他哼着声一屁股坐在了禾只雪对面的沙发上。
“你就是这个公司老板?”
这个说法……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没错。”
“那行,你负责吧,我女儿现在因为你们的产品在家里门都不敢出,这个责任肯定在你们,你们可别想抵赖!”
男子厉声警告,好似禾只雪是个蛮狠不讲理的人。
“我们公司会请专门的皮肤专家为您的女儿做个检查,先控制住过敏症状,如果是我们公司的过错,我们绝对不会推责。”禾只雪一字一顿道。
闻言,男子不干了,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放屁,说什么专家不专家,你们派来的人肯定是听你们的,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到时候还不我们吃亏!?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搞这些。”
“…………”
这哥们是看了多少三十八线小网站新闻和八点档狗血剧?
她只好问:“那您带您的女儿去过医院了吗?病例方便给我们看看吗?”
“什么玩意儿病例,我让我们村最好的人看过了,她说了我女儿就是用了你们的产品才会导致的过敏!”
原来2020年还存在这种有病不去医院,去看什么巫医的人吗?
禾只雪抽了抽唇角,歉声:“抱歉,如果没有专业机构开出的有法律效应的证明,我们是有权利不承认的。”
“你看吧,你们就是不想承担责任,说什么狗屁话,不想承认我们就去告你们,去网上说你们,你们这个吸人血肉的公司等着破产吧!”
男子激动的破口大骂,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元青木忍不住说道:“您不能平白无故污人清白,去医院的话,治疗检查费用全都归我们出,也不是你们出,就这样还不愿去医院怎么就是我们的错了?”
“蛇鼠一窝,都特么一伙的,以为我稀罕那些钱吗?我家还没穷到让我女儿看病的钱都没有,你们特么就别给我瞎扯淡!”
“你这人听话听重点好吧,我的重点也不是说你们没钱啊。”
“放屁!”
连平时脾气好的要死的元青木都发这么大的火,可见眼前人是有多蛮不讲理了。
禾只雪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那您想让我们如何赔偿您?”
“我要求不算多,给下面每个人两千万就行,你们不是很有钱吗?这点对你们不算什么吧?”男子冷笑道。
两千万?还每人两千万?
做他的春秋大梦!
禾只雪可是那种就算被绑架了,想从她身上白拿八千万都不行的人,更何况是这超亿的数额。
“……您如果不是诚心谈判的话,那我们便依您的意愿走法律程序,希望等法院强制您带您的女儿前往医院时,您不要再予以推责了。”
她冷声:“青木,送客。”
“杀人诛心的玩意儿,说那么多屁话最后还不是要走法律,看吧,看我们把你们给搞破产!”
男子怒骂了几句,不用元青木送,自己就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门外的孙兴这才敢进来,小声问:“禾总,怎么样了?”
“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查一查刚才出去那个人的资料,我去看看他们家女儿的情况。”
禾只雪挥了挥手,将孙兴打发了出去。
元青木站在她的旁边,担忧道:“刚才那人说他女儿整日闭门不出,我们就算去了他们家,他给我们见他女儿吗?”
“总要去了才知道。”
她扬起了一抹笑,悠悠道:“这可比我们在这边瞎出主意干着急来得好。”
“咚咚”两记敲门声响起,门外人听到“进”的一声,才推开了门。
“禾总。”
禾只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戏谑:“张大秘书难得有迟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