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禾只雪好不容易要进入梦乡,却又感到有人在摆弄自己,似是什么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谁……?”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见一个清瘦的下颔。
“禾总,我带您去医院。”
张鸣鹤低下头,丝毫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
闻言,她瞬间清醒过来,懵逼地问:“什么医院?”
“您受伤了,当然要去医院。”
他说的过于理所当然,导致禾只雪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反应过来后,她挣扎道:“我伤都快好了,你赶紧放我下来。”
“禾总,您就乖乖听张秘书安排吧,这边我们来帮您。”
一向乖巧的元青木,此时也替她收拾好了行李箱,一边拉着箱子,一边跟在他们的身后。
如果不是知道这两人是自己的下属,她严重怀疑自己是被绑架了。
“您怎么受伤了也不和我们说?我们听江总说了才知道您昨晚遭遇了那种事,您应该照顾好自己的,江总替您联系了医院,您一定要好好检查……”
元青木滔滔不绝的说着,禾只雪第一次发现他竟然还隐藏着一个话痨老妈子属性。
一走出屋子,就是劈头盖脸的风吹过来。
谭春春小跑到他们旁边,歉声:“都怪我昨晚睡得太早,没发现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对不起,我……”
“没事没事,不怪你。”
禾只雪顾不上安慰她,眼睛被前面的直升飞机占据了全部目光。
这还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啊!?
“我真没事。”
她挣扎不过张鸣鹤的禁锢,只好一个劲的张牙舞爪以显自己的精神很好。
“那也要做个检查,您的生命安全是最为重要的。”
“禾总~”
江城修笑吟吟地走过来,不由分说地从张鸣鹤怀里接过了她。
禾只雪就这样懵圈地从一个怀抱落入了另一个怀抱之中。
咋地?玩击鼓传花啊?我是花吗?
“江城修,你赶紧放我下来。”
“那哪成,”他抱着她走向直升飞机,等到直升飞机声彻底遮住周围人声音的时候,他才俯下身附在她耳边道:“我和城南的事情需要单独处理,你就安心在医院呆着,别添乱了啊。”
添乱?
我帮了你这么久你竟然觉得我在添乱!?
“你丫个没良心的!”
“?我没良心,这飞机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江城修强制性地把她塞入飞机的座位上,几个医生打扮的人等了她许久,一看到她,就拿着一堆仪器靠近她。
“你们别过来啊啊啊!”
禾只雪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害怕医生的存在。
绞尽脑汁想了那么多办法,好不容易来到这边,结果竟然说被送走就被送走,她也太失败了吧!
“既然禾总来了,我就下去了。”
江城南从隐蔽处出现,他对禾只雪打了声招呼,便从飞机上下来。
他在的话,那……
“禾总。”
曲悦果然也在。
这一声“禾总”明显喊得比之前要亲近多了,不枉她和她谈了一晚上的心。
“祝你们一路走好,到那边之后会有人接应你们,我暂且还不能走,别太想我啊。”
江城修玩世不恭地笑了笑,他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关上飞机的门。
透过窗户,禾只雪看到不少人冲她们招手,其中谭春春招得格外卖力,手扩成喇叭状似是在说什么,可惜飞机声音太大实在是听不清。
“禾总,江总对你真好。”
“……哈哈。”
你管这玩意儿叫好?
禾只雪气呼呼地决定等江城修回到苏城,自己不整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替她检查身体的小护士忍不住惊叹:“禾总,您真的是……医学奇迹啊。”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外伤这么严重,内脏竟然毫发无损的病例。”
一旁的医护人员也都是眼睛放光,跟见着活的恐龙似的。
“可能我……皮糙肉厚吧。”
禾只雪尬笑了几分,见周围人没怎么理她,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她也就识趣的闭上眼补觉,随着她们摆弄自己。
迷迷糊糊间,似是有人替她盖了层毯子一样的东西,温暖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等她醒来时,人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全身瘫痪了。
负责给她挂吊瓶的小护士见她醒了,问了些渴不渴,饿不饿之类的问题,随后道:“禾总,您真的太强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只受了皮外伤……”
禾只雪用咳嗽打住了她的彩虹屁,礼貌地表达了自己想独处的心情。
小护士比了个“ok”的手势,嘱咐了几句后带着夹板朝门外走去,刚迈出门,似是和谁撞上了,她恍然大悟地看了眼屋里的禾只雪,接着笑吟吟地跑开。
禾只雪下意识感觉她误会了什么。
“感觉怎么样?”
安明从门外走了进来,他顺手关上门,面带关切的问。
“没大碍了。”
“如果不是江城修联系我,我根本不知道……”
他坐在她的床边,脸上写满了愧疚,好似造成她这样的人是他一样。
“原来他说的接应人是你啊,”禾只雪眨巴下眸子,继而扯起一抹笑,“放心,祸害遗千年,我怎么可能会……”
话音未落,安明就起身抱住了她,抱得很紧,似是恨不得让她和自己融一块,这样自己就能永远保护她。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我食言了,你别逞强,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他没有江城修直接替她安排好了直升飞机和医护人员的霸道,有的是满心的温柔与恐惧,生怕走错了一步,就会永远被她给丢弃。
他都用这样卑微的语气询问自己,禾只雪觉得自己要真就决绝地推开他也太崽种了!
这谁顶得住啊。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禾只雪用着哄小孩的语调哄着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过了许久,安明才松开了手,眼圈微微泛着红晕,配着一张清秀的面容,叫她心里升起了强烈的愧疚。
明明受伤的是她,她却莫名有种自己欺负他了的感觉。
“你别哭啊,我真没事!”
“……没哭。”
安明身形僵硬地转过身,佯装无事发生地替她倒了杯水,“喝水。”
禾只雪一面喝着水,一面瞧到他背对自己时红了的耳廓。
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