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不知道他有作弊器,所以没有咬他,而是彻底死了心。
年份、市场价说的一点不差,绝对是内行中的内行。
尴尬地笑了笑道:
“既然先生对市场价了如指掌,那就以这个价格成交如何?”
南观山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慢慢地抿茶。
伙计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在他一言不发逼视下,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时,南观山终于放下茶杯,淡淡地道:
“有个条件。”
伙计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吊在半空里的心。
用手揉了揉发僵的脸庞,一脸稍显不自然的笑容道:
“先生还有什么条件?”
“那本残卷作价枚银元,一共四百一十枚银元,打包卖给我。”
南观山指着那本怪异的残卷,不经意地说道。
伙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
那本残卷是十几年前从乡下收来的,当时他还没在店里做活,听掌柜的说当时才花了一康元。
本想着那般残破,应该是一本年份特别久的古籍,但不曾想,经过店里多位供奉鉴定,这本残卷是本朝刊印的,距今应该不超过五十年。
所以店里对这本残卷也就不甚在意,也未进行修复,就这样随意摆在架子上,寄希望某位冤大头能够看上将其买走,也能小赚一笔。
但十几年了,鲜有客人对其感兴趣,至今没有仍未能够出手。
这个人虽然年轻,眼力却份外厉害。
为何单单看中这本残卷?
并且出价枚银元!
要知道掌柜的心理价位才不过两枚银元。
莫非店里的供奉看错了,这本残卷乃是颇有价值的古籍?
越想越越觉得可疑,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咳嗽一声,眼珠转动着,慢慢组织着语言道:
“这位先生,枚银元太少了,那本书可是……”
“停!”
南观山一看就知道他准备胡说,无外乎想把那本残卷吹嘘的天花乱坠,然后多卖一点钱。
又或者从自己这里套取残卷的来历。
关键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想告诉你也告诉不了啊!
立刻将茶杯往茶案上重重一放,冷笑着道:
“那样一本残卷,残破不堪且不说,连字迹都看不清了,若不是我真心喜欢这些东西,想买回去研究一下,放其他人,就算白送,都未必都有人要。”
“今天我肯作价枚银元,是因为我觉得那本书与我有点缘分,不愿让其埋没于庸人之手。但若贵店将我当做冤大头,我看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弹弹衣服,起起身来就向店外走去,毫无留恋之意。
伙计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离开,当看到他走出店铺,看样子真打算离开之时,这才着急起来,小跑着出去拦住他,满脸堆笑道:
“这位先生,请留步,做生意么,不就是讨价和还价吗。您要是真喜欢那本书,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
“七枚银元。”
南观山停下来,淡淡地看看他道:
“并且从现在起,你每再多说一句话,我都会再降一枚银元。你要考虑清楚。”
伙计这次是真的着急了,还从未见过这般强势压价的客人。
苦着脸道:
“这位先生,您刚还还是枚银元,这……”
“六枚银元。”
南观山淡淡地盯着他,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伙计赶紧用手捂住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说白了就是想多卖点钱,谁知碰到这样一个人。
皱眉考虑片刻,最后一咬牙道:
“好吧,就六枚银元,成交。”
反正掌柜的心理价位是两枚银元,能卖出六枚银元的价格,已经是烧高香了。
至于这本残卷到底是不是供奉鉴定的那样,真实价值到底多少,我只是一个干活的伙计,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南观山点点头道:
“成交。”
伙计苦笑一声,带着他回到店里,给他换了一杯热茶,便赶紧将那本《林玉甫诗集和残卷用盒子分别装好,放在他面前,生怕他再反悔。
南观山从袋子里摸出来四枚金令和枚银元,推到他面前,将盒子装进书包,也不多言,起身离开博览斋。
“先生,以后有啥需要的,欢迎再来本店。”
伙计将钱币收好,满脸堆着笑将他送到门外,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大声在身后喊了一句。
南观山头也不回,只是扬手向后面挥了挥,不急不缓向街口走去。
来时看到那里有个药铺,正好将其它的“佐料”一并买了。
很快来到药铺,一个青衣学徒立刻迎了上来道:
“先生是看诊啊还是抓药?”
“抓药。”
南观山淡淡回应一声。
“这位先生,请您把方子给我看一下。”
“没有方子,按我说的抓。”
南观山不动声色地说道:
“鸡血藤六两,当归二两四钱,麻黄一两六钱,各分成两份包好。”
多抓一份备用,万一熬坏了,还可以再来一次。
他这样想着。
青衣学徒听了他报的这些药材,不禁皱了皱眉,好奇道:
“先生这是要看什么病?这些药材的药性可相反呀,您这——”
我能告诉你这是成仙的“佐料”吗!
话说,这些药材到底起什么作用?
成仙之前先治病?
南观山心里调侃着,依旧不动声色道:
“按我说的抓就行了。”
青衣学徒不好多问,只能麻利地按照他的要求将药材称好,分别用纸包好,递给了他。
南观山将这些“佐料”放进书包,付了一康元三角钱的药费,起身离开药店。
随手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很快回到来时的胡同口。
想了想,又优哉游哉地来到街上,花了五康元角钱买了一只烧鸡,一斤卤牛肉,提在手中,向胡同里走去。
“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近几日说不定有血光之灾,要不要贫道给你算一卦,破解一下?”
先前还没人的胡同口,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身穿卦衣的道士。
听到脚步声,靠着胡同根盘膝坐着的他立刻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带着一副“神棍”般的神秘笑容,招揽起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