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百岁,万事亨通!”
“这两句话很应景啊。”
喃喃着,南观山突然问他道:
“你叫什么名字?”
车夫一愣,下意识道:
“成弓,先生,我叫成弓,您问这个做什么?……”
“成弓,成功,有意思,真有意思。”
应景的话,别有意味的名字,到底是某种暗示,还是命运的巧合。
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啊!
南观山心里嘟囔着,笑了笑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
随意挥了挥手,在车夫不解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仙门饭店。
花了五康元定了一间带有厨房的套房。
从微笑着的漂亮前台女士手里接过钥匙,顺着铺着松软漠西短绒羊毛地毯的楼梯来到饭店六层。
楼道里同样铺着松软的漠西短绒羊毛地毯,在廊灯暗黄色光线的照耀下,红褐色的地毯显得异常的猩红。
就像——干涸凝固的血液。
幽深的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就像来到一个幽闭的世界,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南观山盯着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的猩红色地毯,精神瞬间恍惚了一下。
“血液吗!”
“看来我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一点压力也没有啊……”
“走进这个门,再出来时,也许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
他摇了摇头,将所有的犹豫、迷茫、惶恐等情绪全部抛到脑后,踩着松软的地毯,无声地来到自己预定的“六零零六号”房间门前。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将门反锁好,打开顶灯,这才向房间内打量过去。
对面是一个大约平米的厨房,用的是煤气炉,锅碗瓢盆刀铲勺筷全都有,清洗得干干净净的,整齐有序地摆在贴有白色碎花图案瓷砖的台案上,显得很整洁。
厨房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待客厅,放着松软的沙发和红木茶案。
右首是卧房,放着一张宽大舒适足够两个人并卧的靠背大床,白色涂漆的床头镂空雕饰着美丽的图案,蓬松柔软的米黄色碎花棉被平展地铺在大床上,靠墙放着一个涂饰着红漆的三门衣柜。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开.房,居然是为了‘吃’一块牌子。”
南观山默默打量一番,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走进卧房。
将窗户合上,又拉紧了窗帘,将卧房的门被外面闭上,这才来到了厨房,将厨房门从里面锁好。
将装有三两鸡血藤、一两二钱当归、钱麻黄的袋子、那本花了他四百零二枚银元巨款购买的《林玉甫诗集和黑色的“诗人”职牌从书包里取出来,在台案上放好。
“所有的材料都已齐备,下面该“熬汤”了。”
无言地凝视了片刻这些物品,他默默地移开视线。
从台案下找出一个铁锅,打开水龙头接了半锅的自来水,端起来放在煤气炉上。
然后打开煤气炉,静静地看着蓝黄色的火焰冒了出来,炽烧上黝黑的锅底。
“没说用什么水,也没说什么时候放入‘佐料’,是等水开了,还是中途,又或者一开始,可能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熬成汁就好,不会影响职牌的‘疗效’。”
他默默嘟囔了一句。
想了想,打开纸袋,将三两鸡血藤、一两二钱当归、钱麻黄及那本《林玉甫诗集一股脑放进水里。
锅里顿时变得杂乱起来。
拿勺子向水里摁了摁,又搅了搅。
“如果别人看到,肯定会认为我是个精神病。”
心里默默里调侃着自己,可能也是在缓解潜意识里的紧张,然后安静地等待水开。
大约五分钟,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蒸煮着里面的各种“佐料。”
水沸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很刺耳,尤其再看着锅里煮的东西,显得越发的诡异。
《林玉甫诗集慢慢变烂,残破碎页和各种根叶随着气泡上下沉浮,水逐渐变得浑浊起来。
熬煮了一段时间,水面悄然下降了一半。
《林玉甫诗集完全被熬烂了,失去了原来的形迹,水开始变得浓稠起来,逐渐向浓汁的方向发展。
又过了一会,锅里全都成了暗红色的浓汁,在火焰持续的烧烤中,持续咕嘟咕嘟地沸腾着,散发着刺鼻的药味,散布在整个厨房里。
“应该可以了吧!”
南观山默默猜测着。
关掉火,将黑色的职牌拿起来,犹豫片刻,放进尚冒着热气的汁液中,用勺子朝下摁了摁,让汁液把它全部掩埋起来。
“将鸡血藤三两、当归一两二钱、麻黄钱、三百年份诗词书籍一本熬制成汁,将职牌放入其中浸泡一个时辰后吃掉,过程就是这样了,没有任何错误,也不知道到底靠谱不靠谱。”
他放下勺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又回想了一遍无名铜门推演的天机,心里总觉得有点荒唐。
吃一个牌子就能成为“仙官”,就算以前看得那些玄幻小说都没这么写过,不管是仙丹还是魔药什么的,最起码也得修炼修炼才能成仙。
“安心等待吧,反正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摇摇头,将心中的荒唐感抛却,继续紧盯着铁锅。
刚开始没有任何变化,但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里面开始动荡起来,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整个汁液变得漆黑,就像深邃的夜空,仿佛里面藏有无穷尽的空间。
“有意思!”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一股黑色的雾气从漆黑的汁液中冒出。
雾气不断地蒸腾着,将明黄色的光线都渲染得漆黑起来,厨房逐渐阴暗下来。
“扑哧扑哧”的响声更大,就像有某种事物在不断地吞食着,黑色的汁液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慢慢变少着。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一股浓稠无比的黑色雾气从锅里冒了出来。
像是看到一个虚幻人影在雾气里朝他咆哮,又像是看到了一块血淋淋的肉块,但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全都消失不见。
“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
他默默朝雾气的方向凝视着。
但再看不到任何事物。
空气中似乎有莫名的气息在流动。
但细看又没有什么不同。
雾气随之消退,黑色的汁液包括职牌全都不见了踪影。
目光移动到铁锅,里面就剩下两块黑色的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