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提着两盒糕点,神采飞扬的进入书斋时,就看到满地涂污的书籍,听到掌柜的啧啧的心疼声,荣乐低眉顺目的站着,荣世子一本本收捡着损坏的书籍,白翔依然在孩子们身边守护着。
荣王妃的脸色一沉,声音尖锐的道:“天啊,这是怎么了?”
掌柜的嘀嘀咕咕快速的把事情告诉荣王妃,荣王妃的脸色就从红润变成铁青,看着荣乐严声厉色的道:“荣乐。”
荣乐立刻苦着脸道:“母妃,我错了。”
“跟掌柜的道歉。”荣王妃非常生气,声音犀利的道。
荣乐抽了抽鼻子,有一丝委屈,声音低沉的道:“对不起掌柜的,我错了,请原谅。”
荣王妃看荣乐乖顺的道歉,气稍微下了点,转头对掌柜的亲和的道:“抱歉掌柜的,小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这些本妃都买下来,给本妃都包起来吧。”
掌柜当然是认识荣王妃的,立马赔笑道:“不敢不敢,小的这就结算。荣王妃小的想提个建议,这些书好在每本只画花了一两页,小的想废了太可惜了,可否加一点点抄录费,小的让书生重新抄录涂坏的页面,重新装订修复书籍。”
“如此那就太好了,请掌柜的修复吧,多长时间都没关系,修复好了直接送到荣王府。”
“好好,小的这就安排。”
掌柜的收起损坏的书籍先拿走了,他可不担心荣王府会赖账。
荣王妃恢复了端庄典雅的贵妇姿态,声音甜美的对白翔道:“白将军见笑了,熙儿呢?”
白翔恭敬的抱拳道:“家里只有晨公子一人在,熙郡主不放心先回家了,荣王妃来了,那属下就去追赶我家郡主了。”
“快去吧,快去吧。”
“告辞。”
在荣王府的马车上,荣王妃面对着荣家两兄弟,问道:“说,刚刚怎么回事?”
荣世子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荣乐低着头不答。
荣王妃不高兴的道:“荣乐,你如果在家里这样,我可以当你是顽皮,你还小顽皮一点没有关系,但是这是外面,那些书你没有付钱,还不属于你,你就把东西故意的损坏,你这是什么行为?你不是顽皮,你是有意损坏他人财物,母妃怎么教你的?夫子怎么教你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荣王妃转看向荣世子:“恒儿,你作为兄长没有好好管束弟弟,你也有错。”
荣乐低着头,心虚着不敢接话。
荣世子不想再惹母亲更生气,不敢道出弟弟做坏事的原因,也只能沉默。
荣王妃看着自家两孩子的样子,摇摇头放弃了指责。
战熙带着熙卫悠闲的逛着中荣街,既然来到了中荣街自然没有过自家店铺而不入的道理,正好今日是1号,药铺里应该有义诊,孩子决定去看看。
来到北草堂,居然看到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苏木看到战熙热情的喊着东家,把孩子接到内堂,奉上好茶。
隔着门帘子,常大夫和子钰各自一张桌子,都在看诊,每个人面前都排着长龙。
战熙小声的问苏木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苏木降低音量道:“东家今天是义诊,自然人多。”
“上次也没这么多人啊!”
“上次才2个小时,常大夫把义诊时间改成整个下午了。”
“子钰同意的?”
“是啊是啊,四东家说可以。就给改了,时间长了知道的人就多了。”
“那老头经常来吗?”
“老头?”苏木看看帘子外的常大夫,笑笑道:“经常来,平时下午也会来,常大夫医术好,都有慕名而来的,常大夫还经常推荐说初一,十五是义诊,让百姓口口相传。”
“这老头想坑我吧,故意叫人初一,十五来。”
苏木轻笑道:“东家病了可不能等。”
“好吧,我自己坐着没事,你去忙吧。”
“好,东家有事你喊我,我就去忙了。”
“去吧去吧!”
常山,自从骗老头签了合同知道这个名字以后,北王府的幕僚们当然是花了点时间去了解这个人的,战熙的得到的反馈就有两套。
政宇提供:常山,家族世代从医,现任太医院十三位御医之一,正八品官职,13岁已父祖世业子弟入太医院御药房,人家三年晋升御医,他因为年纪小足足熬了九年才晋升御医,在御医的位置上一待三十年没有升迁。家里有一妻一妾,一子一女,属于民户,平民阶级,可以参与科举。在太医院没有大的作为,也没有过错,平平淡淡的过了三十年,就连名字也鲜为人知,几乎没有外出被权贵人家传唤的记录,不知是低调还是被排挤。
战熙看到政宇这份资料的时候都大吃一惊,从来不知道御医的官职这么低,最低的医士是从九品,到了御医也才八品,当然努力点的或许还能升,可是这个常山就极品的像乌龟一样原地不动了。而且政宇还调侃到,有点明白为什么常山到药铺兼职了,八品的俸禄才11两,不够养家。孩子唏嘘不已,深深的觉得俸禄太低了。政宇补充到,虽然御医的俸禄不高,可是打赏高,出个外勤去权贵之家看个病的,哪家不给打赏,可是他查到的资料,这个常山没有外勤可出,没人点他,这点俸禄也不知道怎么生活的。战熙决定,以后尽量在俸禄上照顾常山,专业人才理应得到好的待遇,但是不能超过宫里给的,要低调。
战零给的资料就更精彩了:常山52岁,早年丧母,幼年丧父,13岁开始独立,考御医考了9年才过,23岁为选秀的小主看病,就得罪小主,25岁为才人看病,却说才人装病被冷落,30岁为昭仪检查孕肚,直言是个女孩,再度被一众宫妃封杀,在宫妃中名声不好也就算了,在太医院人缘也不够好,曾经检举过御医夹带药材出宫,举报过医士配药错误,就连呆了九年的御药房也不待见他,总是挑剔御药房的药材不够好。这三十年的御医生活几乎就是挂名,空占指标不出勤。用战零的总结就是,不善言辞,不通庶务,一心医术,直白呆木。
战熙觉得自己招了个奇葩,不过应该是个正直的奇葩吧,和现代一样,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很难在职场走的长远,这个常山就是个典型了。孩子觉得常山的医术方便还有待观察,如果医术足够好的话,那就是现代说的特殊人才,理应被优待。在北草堂,人际关系简单天天打转的才三个人,希望常山能适应。
透过门帘,孩子看着忙碌的常山、子钰,孩子悠闲的品着茶吃着糕点,熙卫们帮着苏木打包药材,传送药方取药,而白翔则当上了掌柜的帮着收钱,草堂里一切井然有序。
苏木或许是看准了东家很闲,悄悄的递来了一本账本,这个是草堂上个月的账目,苏木是又当小二又记账。孩子只好拿出纸笔把繁琐的文字转化为阿拉伯数字,好好的当一回账房先生,自己的店还是要管理的,花点心思算算营收还是必要的。
大家各自忙碌着,一直到下午4点半,人群才慢慢散去,苏木这个伙计可是能者多劳,当最后一位患者离开了草堂,苏木已经整理记录好今天的账目了,子钰这个甩手东家可不理庶务,常山这位大爷更加一窍不通,熙卫细致的打扫卫生,白翔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