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聚拢在一起,齐世子和萧世子都竖起耳朵听孩子们讨论什么。
战熙手一伸,“钱,缺钱,你们都带了多少,集资一下,让我玩一把。”
齐子衿乖乖女,首先翻看自己的口袋,心的掏出一张银票。“给,战熙,我这只有2000两。”
宣二跟上,“给,我只有3000两。”
星世子呼叫护卫星云,把星云护卫带的钱掏空了,“拿着,8000两。”
战熙想着常武都在自家住着,估计没什么钱,常武却递过来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战熙好奇的看着他,常武憨憨的道:“这一年都在北王府白吃白住,家里给的钱都没用,存下的。”
战熙接过,“谢谢,放心,我会还的,暂时借用!”
这一轮集资下来,加上自己的就有两了,战熙底气足了很多。大声喊道:“两。”
这下现场安静了下来,一个出两的已经被人看成傻子了,现在又来一个。
可是这多出一两是什么鬼?
楚太子扬扬眉,没想到叫价的是战熙。
楚太子声音温润的继续叫价,“两。”
旁人眼睛都睁大了,还带这么玩的?
战熙呼喊着伙伴们一起参与,“来来来,你们也试试,来了总要喊一次价,一个个来哈,围攻他。”
星世子先来,“两。”
楚太子蹙眉,“两。”
宣二跟上,“两。”
楚太子撇嘴,“两。”
子衿细细的女声响起,“两。”喊完了还摸摸的心口,心脏跳的好快,满脸都是兴奋。
“两。”
常武声音洪亮的道:“两。”
齐世子心的讨好战熙道:“熙儿,也让我们参与一下。”
战熙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太子那边刚刚喊完,“两。”
齐世子就兴奋的道:“两。”
“两。”
萧世子声音平稳的道:“两。”
站在楚太子身边的赵太子不淡定了,他头都快扭痛了,左边右边,右边左边的看,还都是加一两的,脾气一上来,大吼一声,“够了,我出两,你们不准在一两一两的加了,你们要加到明早上去吗?我还想回家呢。”
“是啊是啊,累的慌……”
“对,对对,不能那么加了,至少百两起跳。”
……楼上楼下都非常认同,不带这么玩的。
战熙撇撇嘴,“不玩就不玩。”宣布退出。
楚太子抱拳,“抱歉,初来乍到不懂规则,得罪了,楚玥退出。”
当厮站在赵太子面前收钱的时候,赵太子傻眼了,硬着头皮付了银子,他就是多嘴而已,没想真的买花魁啊,他买个花魁干嘛啊!
到第五个花魁上场的时候,战熙就失去了兴趣了。战熙对赵太子那张苦瓜脸更感兴趣。
如果赵太子买花魁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楚太子你买花魁又所谓何来?
战熙从一开始听到楚太子叫价,就知道不对劲,可是她还是想岔了,她第一想到的就是细作,所以她才集资跟叫,可是当赵太子出现的时候,她选择停下来观望,结果楚太子放弃了,看来不是细作,而是整个定芳阁,齐世子可以开群芳院,楚国开个定芳阁也就不稀奇了。
楚太子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把价格叫高而已,自己略微一试探就明白了。
既然不是细作就没有争抢的必要,所以才套住了赵太子。
战熙遥遥的看了看楚太子,楚太子举杯示意。
第五个花魁声势不大,5500两银子就结束了。
这期的花魁赛大圆满结束。
第一楼里舞姬上场,恢复了平时的歌舞升平。
战熙把集资的银子还给伙伴们,坐着北王府的黑马车回家去了。想想临行前和齐世子商量好的事,战熙还是有点兴奋的。
回到北王府,战熙又去了秦府,“秦云,我给你个好玩的事情。秦云,没睡吧。”战熙敲着房门道。
秦太子打开门热情的迎接了战熙,战熙走了进去,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拿起来就喝,“秦云,今日我去看花魁赛了……”
战熙叽里呱啦的就把今日花魁赛上的事情和秦太子分享了,特别是赵太子买了一个花魁的事情还讲的有声有色。
“秦云,是不是很有意思?可惜你还没好,不然太子堆里肯定有你一席。”
秦云静静的听着,含笑着附和着,调侃道:“那好在秦云没去,秦云现在囊中羞涩可不能比楚太子、赵太子一掷万两。”
战熙从钱袋拿出一张1000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秦云我这有钱,你先拿去用。”
秦云把银票退了回去,“收起来,我这些可不是想要钱,就算是我去了,我有那钱,我肯定也不会为个妓子一掷万两的,我笑而已,你不是信我吗?放心吧,我的钱肯定会拿回来的。”
战熙点头,收起了银票,如果秦云真的有难,她肯定会帮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就两步路。”
秦太子目送战熙穿过墙上的门回家,眼神深邃若有所思,楚太子和赵太子争抢一个妓子,万两在他们手里不过是一句玩乐而已,秦太子不得不思考自己,楚国有钱他是知道的,但是赵国却和他们秦国差不多,也富裕不到哪去,赵太子的宅子他也去过,装饰的那是相当豪华,看看自己这家徒四壁的。
秦太子看着上的月亮,原想缓缓养好身子,但是现在看来,落后就要挨打,不先把钱找回来,难道真要向战熙伸手吗?“阿五!”
“主子?”
“把计划提前吧,你现在就去办吧,我等不及了。”
“是,主子放心。”
翌日
午膳后,战熙骑着染红然后带着熙卫离开了北王府,到了青瓦巷群芳院。
大白的群芳院里可安静的很,窑子白可不做生意,老鸨接待了战熙,“熙郡主,康吉,老奴已经按东家的吩咐把人准备好了,请熙郡主挑选。”
“人呢,快带出来我看看。”
老鸨带出来10个水灵的姑娘,战熙一个个看着,挑了两个最媚的,带上人,回到北王府。
站在北王府门口,战熙看着对面的西疆皇子府,眉眼弯弯,让熙卫把马车和马匹送回北王府,战熙带着两个水灵灵的姑娘朝着皇子府走去。
西疆护卫为战熙开了门,带着战熙去找西疆皇子,战熙迈着短腿,跟着西疆护卫逛院子,这院子很大,假山流水,桥楼阁一应俱全,花花草草种的也茂盛,果然夏皇对西疆皇子是特别的礼遇,楚太子的院子她也进去过,可比这里荒芜多了,楚太子接手的时候就是一个空院子,什么都没有,只是地方够大,西疆皇子这里几乎是个整修好的院子。
远远的就听见打斗声传来,战熙看到了练武场,果真有擂台,西疆皇子悠哉的坐在看台上,擂台上正有大夏勇士挑战西疆护卫。
战熙朝着西疆皇子走去,随意的在西疆皇子傍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西疆皇子看到战熙吓了一跳,指着战熙大叫道:“你怎么来了?你你你,你到我家来干吗?”
战熙拿了桌子的葡萄吃,慢条斯理的道:“听西疆皇子搬到了我家对门,怎么我也应该送一份乔迁之礼才对,所以我是来给凤莱友痕皇子你送礼的。”
“送礼?”西疆皇子眉眼一弯,有些好奇的道:“真的?那礼呢?”
战熙拍拍手,跟着战熙进来的两个女子,走了出来,站在西疆皇子面前,行跪礼道:“奴家给西疆皇子请安,愿皇子康吉永乐。”
西疆皇子吓了一跳,“起来起来。战熙你搞什么鬼,你不会找这两个女人想来非礼本皇子吧,本皇子告诉你,上次在皇宫本皇子吃了亏,现在可不会了,来人,来护卫,保护本皇子。”
两个西疆护卫立刻上前,把前面跪着女子往后拉,至少离了西疆皇子2米远。
战熙第一次感觉吃瘪,她轻扶额头,你还没呢,别人就把你想的给出来了,不,是把你那点心思看出来了,还真有点难堪。
战熙大眼睛眨巴一下,表情可爱的道:“西疆皇子哪里话,我这是来给你送礼的。”
西疆皇子眼底露出一抹嫌弃,声音不善的道:“一身粉尘味,本皇子一眼就知道是青楼女子,你给本皇子送青楼女子,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你居然和青楼女子混在一路,啧啧,真没想到。”
“啪。”战熙一拍桌子,熙卫们立刻围了上来。
西疆皇子吓的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你们,你们想干吗?”
战熙站起来,气呼呼的道:“凤莱友痕,你再敢胡袄,信不信我揍你。”
西疆皇子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了几句战熙也听不懂的鸟语,只看西疆的护卫立刻围在皇子身边,看来是用西疆话叫帮手了。
战熙瞪了一眼西疆皇子,“凤莱友痕,别以为叫了护卫我就不敢打你,我北王府有100护卫,信不信我能把这院子都围了,你这区区四个护卫保的住你吗?”
西疆皇子急的又开始鸟语,战熙直接打断道:“闭嘴,不准鸟语。”
“本皇子,本皇子就知道这大夏真乱,本皇子已经在招护卫了,你能不能晚两再来?”西疆皇子呱呱的叫着。
战熙又用大眼睛威胁着西疆皇子,“不能。”
西疆皇子委屈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战熙眼神瞄瞄刚刚带来的两个妙龄女子,“我了,我是来送礼的。”
西疆皇子嘀咕道:“哪有送青楼女子的,你分明就是来祸害本皇子的,带走带走。”
战熙抡起拳头,赤裸裸的威胁着,“留下他们,或者打一架,你选。”
西疆皇子深明大义的道:“卖身契拿来,送人至少要把卖身契给本皇子吧。”
战熙吐槽果然不好忽悠,自己一开始就输了,现在武力镇压还是输了,这个西疆皇子真难对付。战熙掏出卖身契,交给了西疆皇子。
西疆皇子看看,印章好像挺齐全的,朝战熙挥挥,“那这两个人就由本皇子处理了。”
战熙撇撇嘴,坐下继续吃葡萄,“随意。反正送给你了,你看着办。”
战熙可没想过西疆皇子真能把人留下来,多半不是发卖就是打发了,她今日的计划都已经失败了,本来是想来捉弄捉弄西疆皇子的,谁要他当日宫宴上大喊非礼,所以想着送两个青楼女子,也许能整整他,结果才进门就被看穿了,现在不过是强送而已,已经不会有结果了。
西疆皇子把卖身契收好,挥挥手,西疆护卫把两个女子带了下去,西疆皇子又坐了回来,讨好的道:“熙郡主,我们和好吧?你就别算计本皇子了,那日宫宴的事情本皇子跟你道歉,怎么样?”
战熙继续吃着葡萄,“不怎么样。”
西疆皇子继续努力道:“你看我们一个对门住着,这相互算计着多累,本皇子看我们一起去算计别人不是很好?你呢?”
战熙瞄了西疆皇子一眼,这个提议到是不错,跟聪明人打交道省心,想想要是一起去算计别人,这不就下无敌了,战熙点头道:“这个可以樱”
“是吧,是吧!”西疆皇子开心的继续努力服道:“本皇子看,我们两都爱玩闹,下次我们合伙去捉弄别人,就不要互相伤害了,你呢?”
西疆皇子态度诚恳一直对战熙挤眉弄眼,卖弄讨好。
战熙被他弄的怪样子逗笑了,“呵呵,好,我们和好。”
“那就好,那就好,话要算数,我们现在和好了啊!”西疆皇子扬眉,声音爽朗的道。
战熙点头,“本郡主的话当然算数。西疆皇子你招募到护卫了吗?”
西疆皇子皱眉,苦着脸道:“真没想到,大夏的勇士真少,都挂了几的告示了,也没来几个人,来聊连本皇子的护卫都打不过,没招到。”
“那个,那个,熙郡主。”西疆皇子心的把葡萄盘子给战熙推近一点,声的打听道:“那个秦太子,真的是被劫杀吗?”
战熙眼睛一睁,“你不知道?那你还大辣辣写在告示里?”
西疆皇子心虚的道:“这外面传的这么厉害,本皇子也是听的,可是本皇子又没看见,自然不能确定。”
战熙一想也对,除了她是亲眼见到聊,还真没几个人亲眼看到了,都是以讹传讹而已。战熙点头道:“是真的,顺府里报了案的。”
“啧啧真可怕,都传是西塘的人干的是真的吗?”
战熙眉梢一挑:“这个我真回答不了,顺府会查的,我哪知道是谁,我也没看见。”
西疆皇子点头,“本皇子还是快点招护卫的好,这皇帝的外孙打人,不是打了也白打吗?太冤了,秦太子还真可怜,不过本皇子不同情他,这叫什么来着,出来混,有错要认,挨打要立正。秦太子就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战熙眼眸一转,这个观点她第一次听到,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更多的人是对秦太子报以同情,和对南塘的埋怨,这个西疆皇子却觉得惹不起就不应该招惹,招惹错了挨打就活该,有意思。和聪明人接触果然可以学到东西,西疆皇子当然的被战熙贴上了聪明的标签,而且是最高等的那种。
战熙好奇的问道,“西疆皇子,要是换了你在秦太子的位置上,被打了,你会怎么处理?”
“本皇子?”西疆皇子自信的道:“本皇子才不会像他那么笨,本皇子就是爬也要爬到皇宫去告状的,而且当时就要去,沿街哭骂喊闹,搞到人尽皆知,本皇子就不信皇帝不处理,最差也要在当下给本皇子个交代吧,告什么顺府,一点用没有,还错过了最佳时机,要是本皇子猜的没错,人早就跑了吧。”
战熙一听,这西疆皇子的做法和在皇宫一样,确实是他做的出来的事,完全就是他的风格。
战熙脸一扬,眼底带着新奇,追问道:“那如果事情已经现在这样了,该怎么办才能让南塘世子郡主受到惩罚呢?”战熙和战晨都没有想到的,战熙想问问看这个诡计多赌西疆皇子会有什么想法。
西疆皇子招招手,战熙靠近,西疆皇子声的道:“那本皇子就找十个人,把那世子郡主绑了,按他们打本皇子的标准一拳都不漏的给本皇子打回去,然后把他们银子抢光,要是银子不够,本皇子就把他们扒光了,肉偿,挂起来供人欣赏!”
战熙仰头看,佩服的道:“你狠。”
西疆皇子不在意的道:“本皇子不狠,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们可以找人打本皇子,本皇子为什么不可以找人打他们,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本皇子还不信了,还怕堵不住他们打一顿吗?求不到公道就自己找公道,白的不行,就走黑路。达到目的就校”
战熙难得认真的看了几眼西疆皇子,“的对,很有道理。”
战熙看看西疆皇子,问出心中的疑问,“西疆皇子,你真的是来游历吗?为何呢?”
西疆皇子满眼泄气的道:“你以为本皇子想来啊?还不是我母皇,人家太子都在大夏,本皇子也应该来见识见识,看看别国太子都是什么样子的人,本皇子来了,也看了,就那傻样,一个被打的起不了身,一个被忽悠的万两买妓女,还有一个武痴,一个钱多人傻的,本皇子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母皇也是的,非让本皇子在这待着。”
战熙发现了,和西疆皇子玩,一定要控制好心脏,忍住随时想揍他的冲动,好的时候挺正常的,自恋起来太想揍他了。“那你还想和我玩?”
西疆皇子眉眼一挑,“当然,和他们比起来,你要聪明一点点。”
战熙忍住,忍住,不要和自大狂计较。
西疆皇子继续道:“还有你哥哥战晨,下次你带你哥哥来,本皇子听他过目不忘,文智高才,很想领教一番。可惜市井他不能习武,还是个弱书生。对了,你要给你哥哥多配点护卫啊,没有武功太危险了,大夏太可怕了。”
战熙站起身,“我先走了,下回再来找你玩。”
再不走,就快要忍不住揍人了。
西疆皇子热情的送战熙出大门,战熙出了皇子府,突然想到一事,停住脚步,回头好奇的问道:“西疆皇子,要是我们没和好,我送你妓子,你准备怎么报复我?”
西疆皇子大辣辣的道:“啊,本皇子当时想好,等你走了就把人送给北王爷。”
“你这个混蛋!”战熙大吼道,直接朝着西疆皇子冲去,西疆皇子“砰”的把大门关上,在门里大叫道:“啊,本皇子的是当时,当时啊,我们已经和好了,本皇子当然不会送了。好走啊,不送啊!”
战熙骂骂咧咧的回去了北王府,准备找子钰配点药,和西疆皇子玩情绪起伏太大了。
战熙努力告诉自己,与人为善,与人为善,一定是有好处的,还好今日是和解了,不然这个篓子就捅到爷爷那去了,西疆皇子是强人不好招惹。
夏历957年10月23日
今日的空乌云密布,随着秋季的来临,空气已经开始转冷,昏暗的色好像随时都会降下一场骤雨。
皇宫门口突然来了一群穿着布衣的百姓,或挑或提,拖家带口,看似经历远途在皇宫门口停驻了下来,皇宫门口是自由行走区域,只要不靠近宫门,并不限制出入。
这一群人靠近燎闻鼓,一个庄稼汉样的中年人,敲起燎闻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敲立刻引来了周围百姓的蹙足观看,除了庄稼汉继续敲着登闻鼓,其他人跪成一排,有十余人之多,在他们的面前,放的都是一张张状纸,上面,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冤字,接下来是密密麻麻的状告之词。
这样的场面京都从未有过,就是登闻鼓近十年来都未有人敲过。
立刻就有好奇的文人上前,一张张的朗读着状纸。一时间大夏的京都疯传着告御状之事,百姓开始越涌越多,都是来看结果的。
很快宫门打开,付丞相走了出来,询问过情况,收了这些百姓的状纸,再匆匆的进入了宫门。
状纸被收走,这些百姓可没有坐以待毙,一个个开始轮流大声的背诵自己的状词,用这种极赌方式,将他们的冤屈公之于众。
“我叫葛大牛,南塘澧县人,农户,夏历952年2月年下,带女葛来宝进南塘城送货,女才15岁,被南塘将军温丙川看中强抢入府,南塘官衙不受理我的报案,至今女葛来宝生死不明,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崔绣,南塘和县人,农户,夏历953年4月,我家男人和福庆和南塘将军晏兆泯在街上相遇,我家男人就一个卖材农户,就因为挡了将军的马车,就被南塘将军晏兆泯当街活活杀死,我们是良民,凭什么随意杀死良民,南塘官衙不受理我的报案,至今状告无门,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平阿满,南塘平县人,农户,夏历953年2月,带着娘子进南塘城,南塘将军别存声看中我家娘子,当街强抢民女,苦苦状告依然未果,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刘奇海,南塘城人,商户,我在南塘城里经营了酒楼,酒楼是家传的,可是在夏历955年3月南塘将军通路辉以拥有我家商铺地契为名,强行抢占,强抢我家祖辈的基业,南塘官衙不受理我的报案,至今状告无门,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王大喜,南塘城人,商户,我在南塘城郊有200亩田地,夏历953年9月,夏历956年9月,夏历957年9月,已经连续三年,南塘王府征收我的粮食,可是一分钱也不给,连续三年抢占我所有的粮食,而且并不是我一例,今日我们来了五位,都是被抢占粮食的,南塘官衙不受理我的报案,至今状告无门,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李席芳,南塘人,我家是军户,我男人去年打仗死了,可是南塘王府未给抚恤金,还把我男饶名字从军户里去除了,我们同村有10余人阵亡,都和我的遭遇一样,他们委托我带上状纸上京告御状,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郑保平,南塘人,夏历953年,我的孩子六岁,因为在学堂与南塘将军谈军的孩子发生冲突,孩子懂什么?可是谈军将军活活将我的孩子掌掴而亡,他才六岁,至今状告无门,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刘四槐,南塘人,我状告南塘将军湛仲飞,纵容其弟湛仲平,夏历953年5月屠杀我妹妹一家五口人,抢占其房屋良田,至今状告无门,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王家河,南塘人,商户,在南塘城经营一家珠宝铺子,夏历955年6月,南塘婉郡主到店购物,强抢珠宝首饰不付钱,与守店的女儿女婿发生冲突,婉郡主让人砸陵铺拿走全部饰品不,还让护卫活活杀了我女儿女婿一家,手段狠辣令人发指,至今状告无门,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我叫万富贵,南塘人,商户,在南塘经营一家古玩铺子,夏历956年4月,南塘瑞世子抢取店内近十万两银子的货物,至今未付款,我儿子上南塘王府讨要,却再也没有回来,生死不明,至今状告无门,皇后土请陛下为我伸冤。”
……
整整数十份状纸,数十人上京告御状,几乎涵盖了南塘所有将领、南塘世子、郡主、南塘王府、官衙,整个南塘官家都被告了。
百姓轰动了,这份口诵,已经被有心人抄录了下来,百姓群情激愤,纷纷激昂的要求陛下为他们做主,彻查南塘,还南塘人公道。
等顺府伊听到消息来到宫门时,百姓们已经开始喊口号了。
“彻查南塘,血债血偿。”
“彻查南塘王府,夺爵认罪。”
“彻查南塘将领,认罪伏法。”
“百姓有冤,理难容。”
“接受状纸,为百姓伸冤。”
……
呼喊声此起彼伏,刘府伊缩在傍边酒楼的角落里偷偷的看着,迟迟不敢上前。
战熙也收到了消息,对于爱看热闹的战熙来此事定然不能错过,也跑来现场观摩。远远的就看到偷偷摸摸的刘府伊,战熙上前靠近刘府伊。
“刘府伊,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府伊回头一看是熙郡主,连忙让熙郡主往里面躲着点,抱拳道:“熙郡主康吉,臣收到消息有人敲登闻鼓,所以过来看看。”
战熙挑眉道:“府伊,怎么不上前去了解一下情况?”
刘府伊满脸恐惧的摇头,“臣现在上去,怕命不保,百姓激愤,现在不宜上前。”
战熙没想到刘府伊胆子还挺,很懂明哲保身的道理,“府伊,你躲在这里也不是事啊,不该做点什么吗?”
刘府伊抱拳,认真的道:“还请熙郡主赐教。”
战熙看看前方不断呐喊的百姓,这已经是一场规模的百姓暴动了,刘府伊不上前是对的,他就一个人,上去了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被踩死都有可能,前方真的很乱。
“刘府伊这样的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刘府伊道:“不一样,登闻鼓还是有人敲过的,至少在臣的任内,臣碰到过两次,但是都是确有冤案,那也只是一个案子,可是像今日如此数十个案子集中在一地的真没有过,而且百姓也被煽动的激愤了,这也是没有过的。”
战熙点头,集中爆发,煽动民意,扩大事件,这背后是有推手的,像顺府刘府伊这样的老狐狸肯定也是看出来聊,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战熙眼神犀利,声音严肃的道:“刘府伊你确实该做点什么了,你手下的巡防营应该出动了,还有联系五城兵马司,御林军,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请他们维持治安,避免发生暴力冲突事件,尽量疏散人群,必要时需要封路禁止人群再朝这里聚拢。”
刘府伊抱拳,“臣知道怎么做了,多谢郡主,臣这就去办,熙郡主你也快回去吧,此处不安全,请一定注意安全,千万不要上前。”
战熙点头,示意他快去。
战熙在刘府伊走后,主动移到了酒楼二楼,人群还在聚集的情况下,在一楼确实不安全,还是在楼上看看吧,战熙点了一壶茶几碟糕点,如此精彩,战熙当然不愿意错过。
战熙来的晚,并没有听到百姓是在状告什么,一直到熙大弄来了手抄的十份状纸,战熙才明白这一切都跟南塘有关。
战熙不由陷入了沉思,她仔细的查看每一份状纸,回忆南塘的将领,几乎每个将领的名字都出现了,手笔大的让战熙都有些发颤,战熙自问,自己能不能在一个月内就做到这个程度,可以肯定的是能做到也必然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光是调查这些资料就需要时间,还要需要劝让被害人愿意冒着风险上京告御状,可是秦太子他不是只有一个护卫吗?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些日子他可并没有出府。
战熙真的没有想到秦太子有这样的能耐,更没想到能祸延整个南塘。把所有的状纸摊开,不难看出这些个案子还都是经过挑选的,每个将军一份,包括了世子、郡主,还真是相当公平的人人有份,基本涉及的案子都有死者,一旦查证属实都是重罪。
北王府是没有收集这些资料的,这些个将领战熙也并不熟悉,战熙自问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依靠北王府的势力绝对做不到。
秦太子这才刚刚来大夏,绝对不会了解这些连北王府都从不收集的资料,也就是,这一切操作都是在一个月内完成的,直到今日登闻鼓响。战熙再一次深切的体会了楚太子的不简单,何止是不简单,简直是太不简单了。
总之战熙自认做不到,对于秦太子今日的手笔,用深谋远虑,不可觑这些词汇都太轻了,战熙此时的感受是可怕,通晓古今熟读几千年历史的战熙,一直认为自己很善谋,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那些伎俩,根本就不算谋,今日这场戏才让战熙真正的看懂了谋。
泼皮耍赖,嬉笑玩闹,作弄调侃,这些战熙惯用的伎俩真的只是玩笑而已,完全没有技术含量,今日这个才是谋。
作为大夏的郡主,北地的继承人,坐在今日这位置上,战熙是觉得可怕的。
因为她是大夏人,她从未想过要让大夏乱,可是看着刚刚那百姓的蠢蠢欲动,战熙很担心会引发民变,所以才第一时间让刘府伊赶快处理。一个不好就真的会引发民变,万一有伤亡就会升级为暴动。
这里可是大夏京都,在京都发生暴动的话,这事就太大了。
南塘,整个南塘,事情已经发生了,登闻鼓已经敲响,百姓已经规模的暴动,战熙只能顺着这条线索思考,评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夏皇愤怒是必然的,接下来一定是彻查,都察院应该是最好的选择,然后就是按章办事,按律法拿人,这南塘的将领就基本全军覆没了。那么南塘王府呢?南塘王府消失!
战熙睁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秦太子做这么多的目的就是要南塘王府垮台,快,狠,准掐住南塘的脉搏,一锅端了。
战熙终于看懂了,收起状纸放进口袋,朝着窗外看去。
已经有五城兵马司的兵马进入人群维持秩序,宫门再一次缓缓打开,战熙远远的就看到了付丞相走出来,和敲登闻鼓的百姓了些什么,百姓跟着付丞相进了宫。
宫外站在的大夏百姓却迟迟没有散去。
战熙知道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进了宫肯定就是夏皇要亲审了,这也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事情,调查也还需要时间,今日肯定是不会有结果的了。
战熙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带着熙卫们回北王府了。
北王府书房
叫上哥哥战晨,直奔战王爷的书房,将一叠状纸交给战王爷看。
战王爷认真的翻看着状纸,看完后叹了口气,“南塘王府完了。”
战熙推论的结果和战王爷一样,“爷爷很严重吗?”
战王爷冷笑道:“因为几个孩子的恶作剧毁了一个世代传承的王府,毁了整个南塘领军将领还不够严重吗?”
战熙认真的道:“爷爷,可是状纸上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
战王爷摇头道:“罪有应得不错,可是处理方式上却是可以选择的,一个个慢慢处理掉,武将一个个慢慢的换,不会动摇南塘的根基,而现在全部同时爆出来,就全部会定罪,南塘会无将领可用,一个弄不好南塘就会乱,何况现在连王府都可能保不住。”
“爷爷,南塘王府很重要吗?”
“很重要,不然为什么当初夏皇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南塘王爷?南塘地理位置特殊,属于南边的中部,就好像现在的大夏京都位于整个大夏的中部,南塘稳则周边稳定,在一定程度上,南塘的兵力威慑着周边的兵力,南塘也是将领最多,兵力最多的。”
战王爷继续道:“家伙们,我听零将军过当初你们很担心三位皇子去军营历练的事情,其实这是你们不懂南边的军营,夏皇之所以放心他们去,是因为一个南塘就足够震慑南边所有兵力,而南塘王爷是夏皇的女婿,这股兵权是牢牢掌握夏皇手里的。”
“但是如果现在南塘王爷出了事,南塘的兵权就需要一个心腹去掌握的,整个大夏朝廷很难挑出这样的人选,南塘绝对不能无帅统领,南塘不能乱,南塘乱了南边就容易出事,爷爷估计南塘王府很可能被削爵位,但是会保留职位,南塘俞不能换掉,目前来夏皇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南塘俞在位这么多年,对南塘的统领也无人能撼动,只有他继续为帅南塘才能稳。削爵位只是为了平民意,保职位是政治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