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957年12月31日
坐在北王府的黑马车上,北王府一家要参加一年一度的跨年宫宴。
经历了南塘换将风波以后,京官们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南塘的事件祸延整个官吏体系,但是南塘事件结束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这才让京官们放下心来。
今的宫宴又是座无虚席,战熙看着席位上的三王爷和四王爷,又是一派兄友弟恭,朝内朝外两张脸。
五公主的席位上只有五公主一人,战熙不由感叹,南塘王府刚刚遭难,在这个时间点还愿意出席宫宴,遭受白眼与非议,皇家养大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没有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她雍容华贵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带着谦卑的笑意。
即便因为形势,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靠近五公主的席位,她也昂首挺胸不卑不亢。战熙不由感叹,这就是皇家公主的一生吗?当她的夫婿强大时,她乖顺的待在夫婿的身后,做一个后宅里的女人,她的尊贵来自于夫婿,当她的夫婿落魄时,她就扛起一个家的荣辱,扛着公主的封号独自坐在这里,战熙尊重这个女人,不论她的孩子如何,在这一刻她尊重这个女人。
皇帝陛下似乎还没有从南塘的乱局中缓过来,草草的敬了开席酒就离了席。
听爷爷,南塘现在不论是行政还是军事都很乱,一下子主事的人都没了,想要稳定下来还需要时间,还需要人手。镇国王爷果然如爷爷的,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南塘人根本不听他的。
宫宴进入了皇后娘娘主持的才艺表演环节,今日的宫宴异常安静,即便皇帝陛下已经离席了,下面的人还是不敢动。
这段时间以来也没有不长眼的敢去招惹这帮质子,似乎一切都因为秦太子的反击,烟消息鼓了,质子们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一切风平浪静。
另人意外的是,这帮质子居然愿意参加才艺表演,积极的融入在大夏的生活。
辽太子报的是“剑舞”,赵太子报的是“棋”,秦太子报的是“画”,楚太子报的是“书”。只有奇葩的西疆皇子什么都没写,太监总管发放的纸条上还是空的,看样子是不准备报名。
皇后娘娘吩咐拿出今年的奖赏,红宝石花簪子,中间一个硕大的红宝石,傍边一圈红宝石,做成花朵的造型,明亮耀眼,一式五份,分别作为“琴、棋、书、画、舞”首名的奖励。太监总管拿着奖赏展示一圈。
奖赏一出,就听见殿里唰唰的声音响起,都是纸张的声音,不少人开始写单子报名,都是冲着奖赏去的。
战熙经常接触宝石,当然看的出,这份奖赏价值很高,就中间那个大颗红宝石也要值1000俩银子以上,还不算周边还有一圈红宝石,加上精致的皇家工艺,少这个簪子一个也要值2000两以上。
战熙看见战晨也在纸上写下了,“棋、书。”
拉拉战晨的衣袖,好奇的看着他,疑惑道:“哥哥?”
战晨笑笑道:“那个簪子很好看,我觉得妹妹会喜欢。”
战熙确实喜欢,“那哥哥要加油哦,我要那簪子!”
战晨点头:“好。”
战晨报的两项都是自己认为比较强的,无聊的时候就自己和自己下棋,下棋他已经自己玩了很多年了,而书法是叶太傅一直夸奖的,可是战晨从来没有和别人比过,他才同时报了两项。
战熙远观,奇葩的西疆皇子居然也动了笔,看来这个红宝石花簪诱惑力很强。
太监总管又来回收了一圈报名的单子,这回看到厚厚的一叠,比前面报名的还多,皇后娘娘高心宣布比赛开始。
书、画、棋比赛的同时上场,分区块自行开始比赛了,琴、舞也开始按顺序轮流上场了。
悠扬的琴声响起,战熙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生在这个古代,听的最多的就是古筝了,战熙也会弹,但是那是上辈子会的,在这里一次都没有弹过,她在努力学习这个时代的所有事情,总是觉得时间都不够用,才不愿意花时间弹琴。
一曲终了,战熙睁开眼睛,弹错了五个音符,不算优异。品音乐战熙还是很喜欢的,听着那一个个音符从古琴中弹跳而出,是一种享受。
辽太子的剑舞上场,战熙睁大了眼睛看,皇宫里不得携带兵器,辽太子用折扇代替了兵器,战熙越看越皱眉,就是感觉不协调,如果是把大刀确实会很好看,可是弄把扇子就有点不伦不类。要是让战熙打分,零分,不好看。
齐子衿上场时,战熙超级捧场的给鼓掌。子衿今年还是弹琴,让战熙意外的是,子衿弹的居然是“铿锵玫瑰”,在人们快要遗忘的时候,这歌曲居然在皇宫里响起,过了两年了,子衿的琴艺更加精进了,战熙听下来没有出错,子衿还加入了感情在弹,应该可以得个高分,一曲结束,掌声热烈就是最好的证明。
齐子衿下场以后,战熙就把目光转向了书画那边,因为哥哥上场了,战熙想看看哥哥写了什么,这一看吓一跳,战晨居然把“精忠报国”全部的词,写了下来,战熙疑惑,这?你们两商量好的?
战晨的字还是用的颜体,这些年写下来,已算有成,不敢比书法大家,但是与同龄人比已略高一筹。
战晨写完字就去了下棋那个比赛的区域,战晨坐下来对战一个同龄的孩子。下棋要很多时间,战熙又开始观摩其他人。
战熙看到了秦太子,正在挥墨,调色下笔,一幅海棠花图跃然于纸上,水墨印染,颜色灵动,还有花瓣自然脱落的巧妙构思,红绿相交枝型优美,还有几只鸟飞跃其中,堪称上品。
楚太子到是自己还未写,却跑去看了一圈别人写的,然后才落笔。战熙是知道楚太子双手都能写字的,这回看他是用右手写字,写的是最难的柳体,让人吐槽的是,他居然抄了哥哥的词换了一种字体再写一遍。战熙抿嘴,这是和哥哥在比较嘛,不乐意啊!
楚太子写完,还朝着战熙这边看了两眼,这词他第一次见,只是觉得真的是好词,不知道该写什么的他就直接抄写了一遍。
这时,一个色团从战熙眼前晃了过去,打断了战熙瞪着楚太子的目光,战熙定睛一看,穿的五颜六色的西疆皇子上台了。
只见西疆皇子东看看,西瞅瞅,每个比赛台都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法比赛台停留了下来,战熙也好奇他到底参加了什么比赛,原来是书法。
参加比赛的人都安静的书写时,一个花花绿绿的颜色满场飞,太引人注意了,大家都好奇的关注着西疆皇子。
西疆皇子满场飞了一圈,最后在楚太子的字边蹙足了一会,又回到战晨写的书法前,停滞不前若有所思,只见他直接拿出一张纸,坐了下去,对着战晨的字帖,开始研磨、下笔、抄袭。
战熙扶额,西疆皇子果然非常人所能理解,居然好意思现场抄袭,楚太子尚且知道背诵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默写,奇葩的西疆皇子就是公然的大辣辣的抄作业。战熙不由吐槽:“众目睽睽之下,真不要脸,把不要脸走出新高度。”
下面关注西疆皇子的看客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这样的宫宴比赛,这种抄袭的行为还没有发生过,自然开始声讨论了起来。
这书法比赛台上,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不拘内容不拘字体,这样宽松的规则,还要抄袭的实在是没见过,书法比赛,考的是书法,重点不是词或内容,而是字写的如何。
战熙盯着西疆皇子看,发现西疆皇子的字居然是奔放的草体,笔锋苍劲有力,诡异飞舞,战熙没见过这种字体,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可是就看其笔走龙蛇,战熙觉得这字写的好看,战熙没想到草体可以如此漂亮。这种感觉让战熙觉得很不好,居然靠抄袭出一副上品字,战熙不想承认西疆皇子的字确实写的很好。但是心里还是明白,这幅字赢了,字体优美,连她这样不懂字的人看了也赏心悦目,这笔字确实有魅力。
西疆皇子写字很快,那笔锋就好像在他手底飞舞了起来一般,很快他就结束了这幅词的抄袭。放下笔,还自我欣赏了一会,然后就把字帖留在了原地,自己跑了。
战熙一看不爽道:“爷爷,那个不要脸的居然抄袭哥哥的。”
战王爷笑笑,摸摸战熙的头安抚着,却没有话,孩子间的玩闹,他不想参与。
西疆皇子那一身彩色,又飞到了正在下棋的战晨身边观摩了一会,然后又溜达到在作画的秦太子身边观看了一会,一直到秦太子画完收笔,两人还声的交谈了一会。
战熙只见,秦太子离开后,西疆皇子居然还留在画台上,拿出一张纸,摊开,颜料都没有调配,只是研磨零墨汁,就开始下笔在整张宣纸上游走。
西疆皇子刚刚开始作画,还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战熙没想到西疆皇子还挺多才艺的,居然能写能画,光看他的字写的那么好,想必画也不俗。
可是等西疆皇子画完的时候,战熙就傻眼了,这画的是什么呀?西疆皇子画的是简单的水墨画,除了黑白灰,没有其他色彩,如果让战熙来形容这幅画的内容,战熙立刻想到的是四个字“精忠报国”,西疆皇子把精忠报国的歌词意境完全描绘在了画里。
画中有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站在一块岩石上,高举着一面军旗,而他的脚边,四周蔓延开来,却趟着无数的身着盔甲的尸体,一字排开,浮尸遍地。不远处的城墙,经历过战火的洗礼,看上去残破,似乎都已经摇摇欲坠。可是城墙上还有不少手拿弓箭欢呼的战士,昭告着一次守城的胜利。他们努力的守住了这一方土地,护住了即将轰塌的城墙,他们让军旗依然在空中飘扬,守护了城墙后的家园和百姓。可是那一片荒芜上留下的是同袍的尸体和敌饶尸体。
战熙觉得这是看过了精忠报国歌词后,西疆皇子有感而发,即兴创作画下的一个场景。战熙不敢这幅画好还是不好,可是这幅画的意境已经远远超过那些花花草草的作品,他画中表现的不是静态的山水花草树木,而是一种精神,一种悲壮,一种奉献,一种守护家园至死不渝的决心。
战熙又一次觉得西疆皇子赢了,真的赢了,将一个有内容的作品,和一个无内涵的作品放在一起比较,哪怕西疆皇子的绘画技巧不是最好的,可是意境却是最高的。战熙觉得西疆皇子似乎很轻松就画完了这幅画。画完以后他也不再多看,转身就走。他的随意让战熙好奇,也让战熙钦佩。如果扪心自问让她画的话,她画不出,这样生动鲜活的场景,不是身临其境又如何能刻画的如此传神。
战熙其实很喜欢这幅画,作为军户的都会喜欢这幅画吧。这个时代可没有照相机这种东西,想还原一个场景,靠的就是画。这种珍贵的画面,也是一闪而逝的,停留在脑海里,可是西疆皇子却把这幅场景永久的存在了那里,那薄薄的一张纸上。
在战熙看过的画里面,花花草草居多,即便是描绘人物的画面,也都是美好的,如此惨烈的是前所未见的。那些有文才的文人或者书画大家,都不可能亲身经历战场,他们根本不可能画出战场的画,这幅画就是一个现实版战场。
现实的战场会比这幅画里还要更惨烈,更血腥,缺胳膊短腿,血肉翻飞,这样的画面只有战场会樱可是西疆皇子画里的战场还是有美化的,至少人都是完整的,还保留了死者最后的尊严,战熙觉得这是她出生以来看到的唯一一幅记录战场的绘画作品。
战熙很期待,期待的是那些书画大家最后会给这幅画什么评价,到底是惊喜呢,还是让他们感到惊悚。
西疆皇子又晃悠着去看了看战晨公子下棋,还看了看正在比赛的琴舞赛场。
战熙总有一种错觉,这个自大狂不会还要去参加琴舞比赛吧?
刚刚想完,西疆皇子就真的站上了琴台。
赤手空拳的站上了琴台,让下面一干看客都觉得很奇怪。都在猜测,西疆皇子到底要表演什么呢?
这时,西疆皇子拿出的是一个奇怪造型的陶瓷器,的就巴掌大,上面有一些镂空的洞眼,大夏人不认识这个东西,都很好奇,那像酒壶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可是战熙认识那是很古老的一种乐器陶笛。
在现代还有各种样式的陶笛,还有很多玩陶笛的群体,但是在大夏没有人见过,下面都议论纷纷讨论这西疆特有的乐器。
西疆皇子让太监报了一个曲名,然后就开始吹奏了起来。悦耳明快的声音一响起,就让人耳目一新,这种乐感,清脆的声音,和古筝大不相同。仿佛是外的幽谷之音,带来一种空灵的听觉。
西疆皇子吹奏的音乐战熙没听过,是一种不属于大夏的音乐,节奏非常明快,动感很强,高低起伏的音律,很快就把人带入情景,宽阔的大草原,茂盛的青草地,蜿蜒流淌的溪水,有一群野马奔腾而过,在草原上嬉戏追逐。这应该是西疆的音乐,音律转换很快,还能吹出马蹄行走的声音,这明快的音乐很快就吸引令内的所有人,因为没听过所以稀奇,即便西疆皇子吹错了也没人知道。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醉在其中,草原上,吹着风,策马而过的畅快还留在心里。
战熙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画面和这首曲子是否相符,战熙是从音乐中听到了风声,马匹的嘶叫声,还有马蹄行走的疾驰而过的声音。战熙感受到的是如野马般,在草原自由肆意的玩耍。
西疆皇子,下了琴场,直接去了舞场,战熙这回是眼睛发直,长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呆呆的看着。
会书画就算了,会吹乐器还吹的这么好,已经很够了,居然还要跳舞吗?西疆皇子你是妖怪吗?
西疆皇子果然是要跳舞,音乐响起,西疆皇子跳的是一种草原的骑马舞,样子张扬豪迈,演绎的是一种骑马的姿态,或平或扬,或翻身跳跃,灵活的转动,优美的舞姿,这应该是一种草原特有的舞蹈,战熙在北地看过,这种舞蹈没有固定动作,不用固定音乐,全靠舞者自由发挥,各种动作的组合就是优雅的舞蹈。没想到西疆皇子也像草原民族的人一般会舞,战熙不了解西疆,不清楚西疆有没有草原,这种舞蹈动作是广泛流传在牧民之中的,牧民喜欢围篝火而舞,随意的舞动就形成了舞蹈。
大夏最多的还是女人跳舞,男人跳舞还跳的这么好看的,还真是没有过。西疆的音乐西疆的舞,都给大夏人一种全新的视觉感受,殿内的众人都大声的给西疆皇子鼓掌。
掌声引来来那些书画大家乐舞大家蹙足观看,还不断有叫好声传出。战熙蹙眉,看样子西疆皇子又赢了,弹了一曲别人没听过的曲,跳了一段别人没看过的舞,不论对错也没人知道,就这些新鲜感就足够给让大家给他加分了。
战熙看向战晨那边,战晨已经下赢了两个对手,正在和赵太子对弈。这已经是战晨的第三局了,赵太子也同样是第三局。
看样子哥哥正在全神贯注的下棋,一定没看到西疆皇子已经一个人玩了四项比赛了。
战熙吐槽,下棋那可是大夏传统娱乐方式之一,到不知道西疆人会不会下棋呢?
当看到西疆皇子朝着棋场走去的时候,战熙就明白了,西疆人也下棋。
西疆皇子似乎对战晨和赵太子的棋局很有兴趣,看了一会,傍边的太监提醒到,请西疆皇子入座开始比赛,西疆皇子才在傍边的棋桌上坐了下来,开始自己的棋局比赛。
歌舞活动继续,等战熙都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太监总管那边才宣布,歌舞比赛结束了,请乐舞大家进入评审时间。
战熙赶紧看看棋台上的哥哥,棋台上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最后一桌了,就是战晨和西疆皇子在对弈,战熙觉得这也太精彩了吧,自己打个瞌睡的时间,人都走光了,居然只剩下哥哥和西疆皇子了。西疆皇子居然可以留到最后,果然西疆皇子是个高智商的奇葩。
善棋者皆善谋,战晨会棋,与哥哥日日相伴当然是知道他的棋艺高超,战晨是和可以战王爷对弈不落下风的,可是西疆皇子会棋,到让战熙对他另眼相看了。
学习下棋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你也可以坐在桌子边一个下午一个下午的练习,这种耐心和定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的,碰到一个难解的棋局,可以几日几夜的反复研究,这种耐心也不是常人能有的,更何况这还需要本身聪慧,有一些谋略,才能把棋学好。
在战熙看来西疆皇子有谋吗?就那什么都敢的性格,什么都敢闹的脾气,这一路以来,战熙是没有看到西疆皇子有什么大的阳谋,阴谋到是不少,比如告状,特别会告状,稍有不满就去夏皇那告几状,其他的战熙是真没看出来。
在西疆皇子落下最后一子时,输赢已定,西疆皇子道:“战晨公子,承让了。本皇子也只赢了两子而已。”
战晨抱拳:“领教了,西疆皇子好棋艺,战晨输了。”战晨转身回了自己的席位,这棋台上就只剩下西疆皇子一人了。
西疆皇子兴高采烈的朝着上方的皇后娘娘喊道:“皇后娘娘我赢了,我赢了,把簪子装好了可以给我了。”
皇后淡淡笑着,声音温婉的道:“西疆皇子莫急,还有其他的比赛项目正在评审,奖赏会在之后一并发放。请西疆皇子回席休息,稍等片刻。”
西疆皇子撇撇嘴悻悻然的回去了自己的席位坐下。嘴里还声的嘟囔着:“明明我赢了,为什么不可以先给我呢?”
战熙都忍不住笑了,这货也太明显了,就是为了红宝石花簪子才比赛的。恐怕没有奖赏他才不会出手呢。看着西疆皇子看着红宝石花簪子两眼放光就知道,但是西疆皇子到底知不知道宫廷赏赐是不可以贬卖的?
这也就是战熙对一些宫宴,才艺比试,兴趣缺缺的原因,那些奖品都是不可以贬卖的,只能变成家里一个装饰品。不能贬卖就是一堆死物,只能丢进仓库,有什么用呢?虽是奖赏,只是这样的奖赏战熙不喜欢,能换成真金白银才是好东西。
战熙敢肯定,西疆皇子肯定不知道,这花簪子上面烙印着宫廷御制,是不可以贬卖的,没有一个当铺,珠宝店敢收。
西疆皇子还真的就是看中了红宝石簪子的价值高,西疆靠近草原当然也有不少矿产,明白这样一支簪子价值只少在2000两银子以上,西疆皇子脑子转的快,一想这五件可就是一万两银子,这一万两银子可能做不少事情,当然他就把五项全报满了,没想到效果还真不错,不论是书画还是琴舞都有取首名的可能。
评选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居然五个首名全部都是西疆皇子,
西疆皇子咧开嘴笑着,跑到中央,眼巴巴的瞅着皇后娘娘好像生怕人家看不到他,等待着奖赏。
这让大夏众臣议论纷纷,觉得西疆皇子一个人,霸占了五个奖项,大夏也太丢人了,可是人家是凭本事赢的,大夏众臣只能在心里郁闷,又不好什么。可是有些青年们那些因为年纪略大一点,没有参与比赛的忍不住了,直接叫嚣了起来,“等等,我们比比。”
西疆皇子不开心的回头看,“都比完了,为何要和你比?”
青年结巴了,语塞。
西疆皇子可没打算放过扰他好事的人,继续吐槽道:“你刚刚为何不参加比赛,现在跳出来干嘛?是眼红本皇子的奖赏?鼻子眼的没规矩,这是宫宴比赛,你不遵守规则还在这里叫嚣没礼貌,你年纪一大把了,谁要和你比,要脸不?”
战熙暗暗忍笑,西疆皇子就是牛,果然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而且人家西疆皇子的都对,你还不好反驳。
青年们烟消息鼓,谁也不敢再自讨没趣了。
倘若这是大夏人,大家可能会尊敬的称一声才子,可是偏偏这是个外国皇子,还包揽了五项奖励,这不是显得我大夏无能吗?
这时有大臣站了起来,道:“启禀皇后娘娘,臣有一事请奏,西疆皇子才华横溢,包揽了五项奖励,这本无可非议,但是我大夏这些大臣的孩子们每人都只参与一到两个项目,当然也没有尽数展现才华,西疆皇子一人报名参与五项,臣感觉这对参与比赛的孩子们来是不公平的。”
老头这话很明白了,你一个人领五个奖励,要不要脸?不否认你才华横溢,可是和你一样才华横溢的人很多,人家才报12个项目,不能如此贪心。五个项目按照以前的惯例都是由五个饶分别获得,这是孩子们一个展示的机会,这是一种交流,自家孩子初长成,能得奖赏更是一种荣誉。这些名头还能伴随孩子一生,曾经在宫宴上拿过头筹都是很好的名声。可是现在西疆皇子把奖赏全卷走了,这当然让那些有机会拿奖的孩子家长心有不悦。
西疆皇子可不在意这些,他压根就没想去听懂这大臣在什么,只是盯着那些展示着的红宝石花簪子。
西疆皇子不话,皇后娘娘自然也不好什么,总不能主动要求西疆皇子放弃名次和奖励吧,这也太不现实了。
这时又有一位大臣站起来道:“皇后娘娘,我大夏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想必定然有能和西疆皇子一较高下之人,臣请愿再给孩子们一次机会,挑战西疆皇子。”
皇后一听这也是,一年才一次的宫宴,才艺比试孩子们刻苦练习一年也就为了在这里一展,结果奖励全给了外人,明传到市井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这样大夏可就丢人了,皇帝陛下知道了也要震怒臣妾没处理好。
皇后娘娘左想右想也觉得奖励全部给一人,甚为不妥。可是该怎么办呢?当皇后也不能出尔反尔不是?
皇后娘娘想了一招,最好是让西疆皇子主动接受挑战,于是开口道:“西疆皇子,大夏朝臣对西疆皇子一人包揽五项比赛的奖励,略有不满,西疆皇子你觉得该如何办呢?”皇后娘娘想的很好,故意激怒西疆皇子,让他出不服挑战的话。
可惜西疆皇子可不傻,还很精明,明明自己已经赢了,奖赏就已经归自己,这些该死的大臣还不让他拿奖赏,眼底就开始不悦,开口道:“大夏朝臣满不满意于本皇子何干?本皇子参与的是皇后娘娘的比试不是吗?本皇子得了头筹奖赏不该给本皇子吗?皇后娘娘到底给不给本皇子,个痛快话,不给本皇子,本皇子就去找皇帝陛下道道。”
战熙再一次对西疆皇子的彪悍作风打赞,舌战群臣,力压众议,人家不在乎名声,能奈我何的嚣张,不给我就告御状。
此言一出,皇后哑然,众大臣收声,欺负秦太子的后果历历在目,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欺负人,闹到陛下那去就完蛋了。
皇后立马转变了态度,声音温婉的道:“西疆皇子莫急,本宫的比试当然是本宫做主,西疆皇子才华横溢,理应得此殊荣才对,来人,把奖赏给西疆皇子送去。”
殿内的朝臣此时可不敢再非议。
西疆皇子拿着5支红宝石金簪左右摆弄把玩了一下,确定成色确实不错,举起右手抚在左肩上行了一个西疆礼,“谢谢皇后娘娘赏赐。”
转身走下台,朝着北王府的席位走去,走到战晨面前声的道:“金簪你要吗?我看这个簪子价值2000两,现在要,算你1000两,现付。”
战熙刚刚想开口:“这个不……”还没开口,就被战晨挡住了。
战晨压住妹妹想不能买卖的事,声的对西疆皇子道:“可以,我要,等会外面付你钱。”
西疆皇子笑着把一支簪子递给战晨,“爽快,给你,挑过了这个宝石最大。”
战晨接过认真的看了看,确实很精致,很漂亮,递给战熙道:“妹妹不是想要嘛,拿着吧。”
战熙不敢接,还是忍不住压低音量提醒道:“哥哥,这个不能买卖。”
战晨莞尔一笑抬头看向西疆皇子道:“我想,西疆皇子会有办法。”
西疆皇子眉眼一弯似乎用眼神示意战晨聪明。
战熙没注意看,她盯着那支哥哥手里拿的金簪呢,声的吐槽道:“他能有什么办法,贪心,要那么多簪子干嘛,他又不能戴。”
西疆皇子瞥了一眼战熙,转身就走,回到中央大声的道:“本皇子决定将棋艺比赛的奖赏让出,给予战晨公子,和战晨公子下棋只是对弈了一局,本皇子偶胜而已,如果是对弈三局成败就未知了,所以本皇子决定让出这份奖励,这样皇后娘娘和众大臣们不会有意见吧?”
瞌睡碰着枕头,如此一来,终有一位大夏的孩子在比试中拿了奖赏,明的流言也就不敢瞎传了,皇后娘娘和众大臣欣然接受,还夸奖西疆皇子深明大义。
战熙算是明白了,嘴巴觉得老高愤愤的道:“臭不要脸的。”
战晨闷笑,他刚刚就猜到了,只是妹妹喜欢买下来又何妨?西疆皇子此举还为他做了名声,左右是花点银子的事情,不亏。
战王爷当然是全程看着孩子们做交易,再看着熙儿愤愤的表情,微微的拉起一抹微笑,这帮孩子都太可爱了。
战晨将簪子插在妹妹头上,声的道:“妹妹不要生气了,金簪子呢,妹妹不是喜欢吗?这个工艺外面可没有,就是我们的珍宝阁也做不出来,花点银子值得,钱再赚就有了。”
难得哥哥舍得花钱,战熙当然是喜欢的,就是看不惯那个臭不要脸的,一边收钱,一边还卖了个好名声。
御花园里
战熙、战晨在皇宫御花园闲逛,远远的就听到西疆皇子的声音,“啊,战熙戴着这簪子真不错。”
走近了西疆皇子就伸出手,“便宜吧,才1000两。”
战晨微笑着掏出1000两银票,递了过去,“拿着吧,钱货两清,西疆皇子,我想卖个消息给你,不知西疆皇子有没有兴趣赚两?”
西疆皇子眉眼一闪,“两?有啊有啊,本皇子有兴趣赚。”
战晨伸出手,“消息费1000两银子,先钱后消息。”
西疆皇子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很舍不得刚刚到手的1000两,满是不甘的问道:“你确定可以赚两?要是赚不到消息费退吗?”
战晨自信的道:“当然,如果我的消息不能让你赚两的话,这1000两银子立刻奉还。”
西疆皇子满是不舍的看了看银票,再看看战晨,终于还是赚两诱惑太大,将1000两银票还给了战晨。
战晨将银票折好,重新放回口袋,道:“西疆皇子可是知道大夏比试所有的作品都是有价值的,比如头筹一幅字可以卖个3000、5000两,一幅画那最低都是5000两起,京都各大古玩行都收,西疆皇子如果没有门路,我北王府很愿意代劳,替你卖。”
“什么?”西疆皇子一阵风似的跑了。
战晨笑笑,“妹妹,西疆皇子那幅画值这钱,或许还远远超过,西疆皇子应该不知道可以自己带回去卖。”
战熙吐槽道:“可是我看到太监总管收走了呀。”
战晨解释道:“是会收走的,会送给陛下鉴赏,如果你不去讨要,恐怕也没人会给你,讨要了,陛下鉴赏完就会还给你的。”
“原来如此。”
战晨跟着西疆皇子先回去了,也去讨要自己那幅字。
战熙就慢慢的往回走,没走多远,正面碰到了骂骂咧咧走回来的西疆皇子,原来是没讨到,等陛下看完了会送去他的西疆皇子府。
战熙劝慰道:“放心吧,过几陛下看完了就会还给你了。”
西疆皇子点头:“嗯,真没想到这画居然能卖钱。”
战熙好奇的问道:“对了,西疆皇子你画里的画面是你亲眼看过的吗?”
西疆皇子声音爽朗的道:“当然。那是前段时间辽国和西疆的战役,本皇子带着西疆将士撤退时,看到辽国将领摇旗呐喊的画面,本皇子非常生气,当然就记住了那个画面。”
战熙忍住一口气,多好的一幅保家护国图,居然……居然是攻城失败图,这简直……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战熙抓着西疆皇子的衣袖,手因为用力而握成了拳头,西疆皇子的衣服也因此起了皱褶,战熙的声音低沉而阴郁,“西疆皇子,这是一幅保家护国图,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这个是你夺城失败落荒而逃图,这有损你皇子的颜面,也严重打击看画饶心情,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
“记住了,一定……不要……告诉……别人。”战熙一句一顿的警告,然后拍拍西疆皇子被抓皱的衣袖,转身离开了,她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揍他,再待下去就怕忍不住了。
西疆皇子看着战熙的背影道:“战熙,你放心吧,本皇子记着他们呢,早晚有一本皇子要找辽国报仇血恨。”
战熙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什么西疆皇子才华横溢,都见鬼去吧,简直就是一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