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达时,林青和白天还好,因着之前经常来,见惯了里边的风景,也就没觉得多稀奇,倒是白云和初来的白果,见着桃花渐开的美景,很是好奇,尤其是白果,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眼睛都不够用的,四处乱飘,迫不及待地要从白云怀里下来。
白云只好依了她,将她放在草地上,小白见状,自动跟在了白果左右。
白云将筐子放下,摊开了那布扑在树下,将准备好的小食一一摆了出来,看着林青和白天已经闹上要比赛放风筝了。
背靠着树,感受着暖暖的微风,偶有花瓣随风飘落,不远处是四处乱爬的囡囡,天儿和那人已经迫不及待将风筝放了起来,许是天儿放的不高被那人嘲笑了,嘴角微微抿起,鼓足了劲认真地小跑着,就希望自己的风筝能够追上那人,林青则一点做母亲的谦让都没有,见小家伙放的风筝跌跌撞撞,摇摆着似要掉下来,果不其然没有遮掩,没有含蓄地笑了出来。
看着这样一副画面,白云不禁喝了口酒,往日里他并不爱喝酒,今日却有这分闲情逸致,许是这样的气氛太过和谐,他心底听着母子的对话声,夹杂着囡囡咿咿呀呀的嚎叫,甚至连小白都附和了几声,嘈杂的声音却并不喧闹,令白云觉得有些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整个人难得的慵懒地靠在一旁,什么也不需多想地,就在当下地望着众人。
看着天空中那渐高的风筝,图案已是看不清楚,他却觉得自己似随了风筝在天上飞翔一般,只不过仍有一根线牵扯在身上,他并不厌烦这样的拘束,相反觉得正是有了这根线,仿佛才有了归属一般。
家,他有了,虽然建立的过程曲折了些,但果然如想象中一般,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林青和白天跑了几圈,疯够了,过了那般突然上来的瘾,将风筝绑在一旁任由其高高在上地飘着,来到了白云身边。
耸了耸鼻子,林青有点诧异,调侃道“你倒是会享受,一个人在这喝开酒来了”
随手往嘴里捡了个辣肉干,就了口一旁的果酒。
“啧,够味,果然人还是得享受享受,成天像牛一样还有什么活着的乐趣”
见白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瞬间乐了,她没想到这人还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这般认同她这在人看来有些不着调的话。
“嘿,孺子可教”
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拍弄,白云扭头看见这人一脸欣慰的表情,并未作声,对于这人的有些观点,他其实是赞同的,不可否认林青某些方面并不完美,但没有人是绝对完美的,正如她身上的某些简单的豁达他就学不来,也许这就是他跟她相处并无负担感的原因吧,她很简单,简单到令人羡慕,没有什么难,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有想,或不想。
白天正在品味着爹爹的小食,顺道从抱着凑上来的妹妹亲了口放在怀中,随手又喂了小白一把肉干,正开心之时,就见他家娘亲用脚拨拉了他几下,看着裤子上不免沾上的灰尘,眉头有些皱起,“干嘛?”
“想吃烤鱼吗?”
白天还好,有这么多自家爹爹准备的小食,他对烤鱼并没有多大要求,却见眼前这人一副你想吃,你肯定想吃的表情,有些无语,她自己想吃就说自己想吃吧,偏偏不自己说。
任命地将妹妹放到一边。拾起了一根木棍,走到河边去叉鱼了,经过和她多次来捉鱼的经历,他现在也有些捉鱼的技巧了,只不过并不像那人熟练,还要费几番功夫罢了。
白云将一切瞧在眼底,并未阻止林青指使小人干活,他觉得这也是一番本事,他对于这方面就不太擅长。
白果见自家哥哥将自己放下,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跟着爬了过去,待白天好一会终于叉到一条大鱼时,白果兴奋地啊啊叫着,要看棍上仍在挣扎的鱼,白天觉得有些血腥,并不愿让妹妹瞧着,只不过最后闹不过她,只好摘下来由小人看了看,哪成想小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是继承了林家那份勇猛,天生对这些猎物感兴趣,见着白天棍上乱跳的鱼不但不害怕,相反还大胆地摸了上去,抓着鱼尾就往白云那拖。
白云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囡囡小小的一团,拖了条仍在跳动的鱼爬过来,扯着鱼尾,走一会掉了接着又拾起走来,林青看了哈哈大笑,别看她不满闺女总是跟她作对,但对这小人时不时展露出来的胆性倒是很赞同。
见小家伙一点点挪动着有些费力,却仍执著地要扯过来,白云觉得囡囡的性子虽还未大显,但仍是跟林青很像的。
瞧着自己手里被塞过来的鱼,白云笑着摸了摸小人的头顶,擦了擦她闹着这一路额头出的一点汗,瞧着小家伙见自己接了喜的眼睛弯弯地,露出了无齿的绚烂笑容,白云眼睛微微泛了些温柔,囡囡的笑容也很像林青,那种笑起来由心而发的灿烂,是他和天儿所没有的,所以在听到村中有人笑着说囡囡长的像林青时,他并未认可,觉得像些这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青哪管这一条鱼引发的白云内心的感慨,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笑这人想太多,也不累的慌。
当即从白云手中拿起那条鱼走到不远处清理了起来,许是白果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送给爹爹的东西,被不喜欢的娘亲抢走了,看了看爹爹,他也不制止,立马啊啊的大叫了起来,小腿一蹬,看着就要蹿出去爬到林青身边抢回来。
白云见了不禁有些好笑,只好将这人抱在怀里,随手快速扯了几根草,在小人眼皮底下麻利地编了个小兔子出来,见小人喜的拿着摇来摇去的高兴样子,显然已经忘了刚刚那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有些觉出来了,囡囡好像天生就有些不喜林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