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阮琛还没回来,阮秋打算去睡觉,结果下一秒就收到他的信息:
喂,睡了吗,没睡的话待会帮我开门。
阮秋眉心轻蹙,这家伙整天不是叫“喂”就是不理她,喊个全名都成了恩赐,不是一般的惹人讨厌。她想起某琛狗的冷漠大脸,恨不得立刻飞过去踹他一脚,但这会儿只能忍着怒气打下几个字,回复他:
还没睡,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七八分钟阮琛才发来信息:
大概十二点。
——哦,好的。等你。
阮秋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权当自己是为美色忍辱负重好了。嗯,我是有目的的,不然才懒得等那家伙。
阮秋掏出耳机戴上,不知在听什么,脸上逐渐露出笑意……
十二点过去二十来分钟,阮秋的手机振动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没接,趿拉着拖鞋走去玄关把门打开。
阮琛果然在门外,见门开了便摇摇晃晃地进了屋。
阮秋关上门,打量他酡红的脸颊,给他倒了杯水。
阮琛斜躺在沙发上,慢吞吞地喝着水,还孩子气地咬了会儿杯沿。阮秋气笑了,像看傻子似的看他,等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才试探着问道:
“你们在外面喝这么多酒干嘛?许声怎么样了?”
阮琛没瞧她,冷哼道:“那小子,比我能喝多了。”
阮秋明显不信,还想再问,阮琛却突然起身回了房间,房门重重关上,不一会儿,阮秋就听见里头传来他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阮秋:……
第二天早上,阮秋帮着爸爸扫雪,看到隔壁家阳台上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她站着看了一会儿,阮父催她:
“秋秋,傻站着干嘛呢,冷的话就回家吧,我一个人扫就行。”
“没什么。”
阮秋低头继续扫雪。
无意间抬头,看见那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好像,就是昨天来家里的许声?
许声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朝她微笑。阮秋视力不好,这会只能勉强看一个大概,他应该是在笑,她又试着回想昨天的他,推测他现在的笑大抵是温和、礼貌的。
这个画面有些许梦幻,白的天空和建筑,他驼色的大衣似乎和周围环境颜色很搭,又似乎格格不入,整个人都脱离出来,在她眼前bulingbuling地闪着柔光。
阮秋愣神了一会儿,接着又低头假装没看见,老老实实地扫雪。
下午,阮琛说要和几个朋友聚聚,正准备出门,阮秋拉住他,表示想和他一起去,他迟疑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点头。
阮秋还以为他们会去外面下馆子,这样她就能蹭顿饭并且看到这厮喝酒的糗样,没想到他们几个大男孩只是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傻站着互相调侃,整个一迷惑组合。
一个男生蹲下去抓了把雪,揉成一个球,在手里把玩着。阮秋看着他通红的手都觉得有些冷得慌,那个男生却不以为然,随意地开口:
“阮琛,这是你妹啊?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阮琛没说话,阮秋只好站到男生面前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们都二十好几了——欸,许声人呢?”
“说是在做导师布置的任务?”
“切,快把他喊出来。”
“那你去喊啊。”
“你不知道打电话?”
“没带手机。”
“我也没带。”
……
几个青年絮絮叨叨嚷了半天,阮琛揉了揉太阳穴,冷淡开口:“阮秋,你去,把许声喊出来。”
阮秋:“?”
阮琛没理会她疑惑的眼神,指了指自家旁边的房子,告诉她:“那栋就是他家,去吧。速度快点。”
几个男生也不吵了,都默默地看着她。阮秋心里莫名其妙极了,觉得他们几个懒得过分,又不好说什么,顺从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大概一百来米的距离,她很快就走到房子门口,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保养得还可以,眉眼和许声有些相似。
“阿姨您好,我是阮琛的妹妹,他们让我来叫许声哥出门。”阮秋礼貌地开口。
面前人愣了愣,随即笑开:“小琛的妹妹啊,来,快进来。”阿姨向她热络地招手,阮秋乖巧进屋,听见她后面的话,“我这正忙着做糍粑,脱不开身,麻烦你亲自上去喊他吧,喏,从这里上去,第二个房间就是他的。”
客厅里确实放着不少做糍粑的工具,还有三个年轻女子正专心致志地把舂好的糯米团往模具里压。
阮秋点点头应了声好,立即往楼上走。
到了第二个房间门口,阮秋敲了敲门,喊道:“许声哥?”没有回应。
门没上锁,经她一敲居然自个儿悠悠地开了。她有些犯难,忽然想起早上看见他在阳台出现过,说不定这会儿他去阳台了?阮秋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房间里很整洁,床,衣柜,书桌等等都一尘不染,整个房间的颜色搭配也很舒服。她推开阳台的门,他不在。
往回走的时候,阮秋无意间瞄到电脑的页面,这……很眼熟……
阮秋深吸一口气,鬼使神差地点了下鼠标。
一段两分钟的音频,阮秋耐心听着,听出这是她熟悉的声线和腔调,她面上不显,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许声拿着书从隔壁书房过来,刚刚听到这边有声响,正疑惑呢,走到门口发现门开着,里面站着一个姑娘,站在他的电脑前,他的音频播放着。
“你在做什么?”许声疾步走进房间,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
阮秋不吭声,她现在脑子里很乱,有一大堆话迫不及待地想从嘴里蹦出来,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想先说明一下自己的来意,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是V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