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近半小时,阮琛才终于记起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伸了个懒腰把椅子转到阮秋那,取走了饭盒。
“估计都凉了。”
阮秋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阮琛倒没管那么多,饭盒是双层的,他将上面那只拆下来递给谢戴安,揭开盒盖,拿着勺慢慢地吃起来。
“你工作都忙完啦?”
阮秋随口问他。
“你很闲么?”阮琛抬头,嘴里还咀嚼着元宵,语气不善。
阮秋愣了,随即又不甘示弱地回他:“是啊,我是挺闲的,不然怎么会来给你送元宵?你算老几啊。”
阮琛把嘴里的元宵吞下去,很冷漠地看着她,清晰地吐字:
“算你老大,并且永远都是老大,”
“不服?”
阮琛挑衅地笑了下,眉目间的疲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阮秋十几年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欠揍表情。
……真是无语。
谢戴安默默地吃着元宵,偶尔看他们一两眼,许声也是一副旁观者的模样,懒懒地窝在沙发里,神色淡淡的。
阮秋如鲠在喉,阴翳地盯着阮琛:
“吃你的元宵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阮琛眼皮一跳,气笑了:
“到底是谁先挑起话题的?你是个猪?”
……
阮秋决定收回上一章里对某琛狗的想念——这!货!不!配!
回去的路上谢戴安执意要送他们到楼下,阮秋看出来他有话要说,于是点头应下,出了大门,他终于开口:
“阮秋阮秋,以后常来啊,阿琛他这些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又不肯把负面情绪和我说,我怕他心里承受不住啊。”
“你看,你一来,他就肯和你说笑了,这样多好,你以后一定要多来玩玩。”
谢戴安不好意思地笑了。
阮秋心里默默吐槽——说笑?谁和他说笑啊,明明是那货欠揍,还想让我当垃圾箱?不行,想都别想!
“马上就开学了,我这段时间都不会再过来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阮秋微笑,亲切地拍了拍谢戴安的肩膀。
“啊……”
“谢哥,加油喔!”阮秋笑眯眯地看着他。
谢戴安挠了挠头,磨磨蹭蹭地开口:
“你还是叫我小戴或者戴安吧,毕竟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叫哥总感觉不太自在。”
阮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但还是认真地点头:
“好的,小戴。”
许声插着兜站在一旁,看了眼手表,提醒阮秋道:
“走吗?我还有点事得赶回去。”
“好的好的。”
阮秋向小戴匆匆挥手,跟上了许声的步伐。
这时的公交车上没什么人,阮秋坐在最后排,许声则坐在离后门不远的地方,两人也没什么交流。
到了家门口,才程序性地道了个别。
几天后的下午,许声去街口拿快递,人挺多,得排队。
他一眼就看见了队伍里穿着家居服的阮秋,她正垂着脑袋玩手机。
拿了快递,他将步子迈大些就轻易追上了前面慢吞吞走着的阮秋。
阮秋和他打了个招呼,问他:
“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许声抬眸看她,沉吟了片刻才道:“四天后。你们呢?”
阮秋很高兴地回答:“我们也四天后欸。”
许声无奈开口:“你哪个学校的?”
“H大呀。”阮秋歪着头告诉他。
“我也是H大的。”
许声补充道:“所以开学时间肯定是一样的……”
“哦,这样子。”
阮秋很认真地点头,似乎之前并不知道他是H大的。
“所以我应该叫你学长咯?”
许声一本正经地点头:
“没错,你确实得叫我学长。”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不叫。以后在学校碰到再说吧。”阮秋笑眯眯的,一蹦一跳地回了家。
临开学前一天,大忙人阮琛终于主动给阮秋发了微信,说晚上请他们几个吃火锅。
阮秋当然答好。
出门前,阮秋很认真地画了淡妆,挎着小包出了门。
到了火锅店,阮琛已经点上了茶,轻呷一口抬眸瞥她。
“吃个火锅有必要打扮吗?闲得慌?”
???
阮秋怀疑这货是不是加班加傻了,合着现在看她干啥都不顺眼是吧?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闲。”阮秋凉嗖嗖地回敬他,在他对面坐下。
几分钟后,许声和小戴到了。
许声微微喘气,解释道:“刚才有点事得处理,来晚了,抱歉。”
“没事没事,还早呢现在。”
阮秋冲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这些。
小戴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
“没事啦,快点菜吧。”
阮秋很热络地招呼他们。
阮琛抬眸看了她一眼,冷笑。
小戴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悄悄问阮琛:
“阿琛,你妹妹今天心情很好吗?”
阮琛没什么起伏地答:
“不,她刚才还很生气。”
“那现在为什么这么开心?”小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阮琛微微一笑,缓缓吐字:
“因为食物。”
什么能让阮秋暂时忘记她和阮琛之间的恩怨?没错,就是食物,和阮琛可以过不去,但绝不能和食物过不去。
阮秋很礼貌地让他们先点,然后拿过菜单,握着笔在上面唰唰打钩。
小戴:???
菜上齐了,阮秋很自觉地涮起来,不论荤素,她都吃得津津有味。
阮琛点的是鸳鸯锅,爱吃辣的不爱吃辣的都照顾到了。
阮秋当然选择辣汤底,红油的底料一端上来就勾起她馋虫,太香了!她一套动作愈发行云流水,毛肚鸭肠鹌鹑蛋,鱼片羊肉牛蛙腿……涮完蘸上酱料,简直是人间宝藏!不一会儿就辣出一身汗,浑身暖洋洋的。
许声吃得很慢,他偶尔抬头看着对面的阮秋如何撸起袖子涮毛肚如何一口吞下小脸上满是满足。腾腾的热气映得她脸颊通红,眼睛亮晶晶的,嘴唇鲜艳欲滴。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抬头对上了眼神,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阮琛作为一个“三杯倒”的男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点了好几瓶江x白,闷声喝着。
阮秋现在眼里只有火锅,没闲工夫理他,小戴本来想劝他,却差点被灌酒,于是只好作罢。
许声倒是好整以暇地和许声对饮,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可怜的阮琛,一瓶下去脸颊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阮秋不经意抬头望见他的模样,暗自叹息。
完了,这货又喝醉了。
阮琛本人倒是觉得自己还清醒得很,他一边打着酒嗝儿一边嘟囔:
“许声,你,好好照顾我妹!”
“听到没!?”
阮秋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