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推着她的小推车从车厢连接处走来,嘴里重复着单调的叫卖:“盒饭嘞盒饭嘞有要买盒饭的吗……”
把耳机塞进耳朵,阮秋靠在椅背上假寐,火车缓缓驶离车站,柔和的音乐在耳际流淌。
寝室里已经先到了两位室友,阮秋和她们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忙着放置行李整理床铺。
窗外阳光明媚,阮秋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新的床单换上,将旧的抱下楼找宿管阿姨包洗衣机洗。
宿管阿姨笑眯眯的,人很和蔼。
隔了一个假期没见,天台的变化让阮秋大吃一惊——明晃晃的白,在阳光下无比刺眼。
阮秋慢慢走到中央,找了个顺眼的地方晾起床单。
浅绿色的薄床单被微风吹动,漾着柔软的波浪,阮秋抬起下巴,眯眼享受了片刻的日光。
校园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你从不规律的假期生活中解脱出来,享受阳光和生机。
开学后一周,阮秋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和许声遇到,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下午六点,马哲课结束,阮秋把书放回了自习室,接着去了食堂。
正值饭点,人群一如既往地拥挤,阮秋望着长长的队伍皱起了眉,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的情况稍微好点,阮秋走到常吃的一家店前,点了酸辣土豆丝和豆腐,虽然是小菜,但都是她的最爱,味道一级棒!
端着碗游荡了半圈终于找到座位,阮秋放松下来,开始咀嚼食物。几分钟后,一个男生在她面前坐下。
“许声哥?”
她猛地将嘴里的米饭咽下去。
对面的许声微笑点头,示意她先好好吃饭,不用管他。
不过已经晚了,阮秋开始剧烈咳嗽,她用手肘掩着口鼻,小脸憋得通红。
“喝点水,别咽太急。”许声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递给她,温声叮嘱:
“以后再见到我这样的帅哥也别太激动。”他眨了眨眼。
“咳咳咳……谢谢。”
阮秋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半晌才缓过来。
“你怎么和我哥一样臭美。”
许声闻言笑而不语。
十来分钟后,许声起身向她道别,笑着告诉她:
“我和你哥可不一样噢,我有资本。”
阮秋定定地望向许声。
他又眨了眨眼。
许声哥啥时候变wink小王子了?
阮秋也端着碗起身,跟着他把餐具放到回收区。
下了楼,阮秋还跟在他身后,许声觉得奇怪,停下来问她:
“还有事吗?”
阮秋摇摇头,轻声道:
“想谢谢你的水,我再去帮你重新买一瓶吧?”
“不用了,小事情。”
许声给进出的人让了个道,指了指一旁的角落。
阮秋点头,慢慢走过去,那里摆着一块长方形的展板,一幅色彩斑斓的画贴在上面,大概是某某社团招新的海报。
许声也走过去,很认真地问她:
“秋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阮秋轻轻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有的,我就是单纯想表达感谢而已。”
许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老实讲,上次你向我提要求的时候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知书达理。”
“欸……一码归一码嘛,过去了的就不必再提了。”阮秋也想起了那个“嚣张秋”,现下有一丢丢尴尬。
许声笑意更浓,橙黄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柔化了棱角,纯粹又温暖。
聊天马上要陷入尴尬的境地,一道女声打破僵局。
“小秋秋!”
是室友郑知知,她隔着人群朝阮秋挥手。
阮秋也回应她,看见她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许声礼貌地和阮秋提出先走,阮秋点头,目送他离开。
郑知知拍了下她肩膀。
“秋秋,刚才的男生是谁呀?感觉你俩有猫腻哦~”
阮秋失笑,屈起手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嘣,
“想什么呢,他是我哥的朋友,恰好同校,刚才就是偶遇到而已。”
“同校就是缘分呀!他哪个专业的?”
郑知知兴致勃勃地发问。
“嗯……好像是播音系大四的?”
阮秋有点迟疑地开口。
郑知知激动拍手道:“好极了,还是学长。对了,他长得如何?刚才隔得太远没看清模样。有照片么?”
阮秋回她:“长得挺好看的。照片么……”她想到许声说那几张不准往外传,于是默默摇了摇头。
郑知知倒没太大失落,她笑眯眯地鼓励阮秋:
“喜欢就要上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
居然还挺顺口……
阮秋没作声,轻轻点头。
想她平日里虽然骚话连篇,但在恋爱方面着实没什么经验和天分,甚至有些迟钝。
两人一面聊着,一面往寝室走。
许声从食堂离开后却是径直去了图书馆的考研自习室,他找到靠窗的位置,轻手轻脚地坐下,从包里取出资料翻看。
华灯初上,C市的夜晚依旧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