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甦没想到会这样,连忙上前要去扶她,可季四月眼疾手快,盯着他要过来了,赶忙稳住脚下,一手护在面前,挡住他要过来的举动。
“别过来!”
她一声叫喊,男人果然老实停下来了,见她稳住身形,便缓缓将手缩了回来。
季四月愣了半晌,绯红即刻爬上脸颊,她故作夸张一声大叫,以掩饰尴尬。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给给给,我先出去!”
说着,便将衣服塞给他,兀自埋着头装作没事儿绕过他走出更衣室。
男人怀抱衣服,良久没有动作就跟定在那里一般,昏暗的灯光处,能见他眼底闪动,嘴角早已不可遏制的高高扬起。
殊不知另一边的四月小朋友落荒而逃般离去,直到更衣室的门合上,她还心有余悸,脸色早就红得不像话了。
她一双手直是抚摸着胸脯,清晰可见胸脯很明显的上下起伏,可见刚刚那一幕是有多心动……呸!是惊险、惊险!
那到底是个啥啊!
怎么莫名的玛丽苏?压根不是正常人的正常剧情走向好吗!
那小子什么情况?仗着自己帅耍流氓吗?礼貌是什么他一点都不懂吗?悄无声息就站在身后,简直吓死人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安在正常人身上显然流氓且油腻的举动,配上了刚刚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居然怪、怪让人心跳加速的——
季四月啊季四月,你也太没出息了,难不成是帅哥的市面见得太少了?这脸红的毛病真是丢死人了。
她在心底暗暗唾弃方才羞涩的自己,不过也登时悟出了一个真理,果然帅的人干啥都是对的!
要是糖糖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福,怕得醋死吧?
于是乎,她非常不争气的边为刚刚那张脸流哈喇子,边为自己的美貌感到危机感。
说曹操曹操到,正怔着呢,季四月的手机一响,拿出一看居然刚好就是糖糖发到“女大学生性感在线”群的信息,她简直是疯狂艾特,生怕自己看不到一般。
糖糖:月月!听说你们摄影棚来了个帅哥!!!啊啊啊不能私藏啊!照片照片赶紧的啊啊啊啊啊!
北北:人天天都在摄影棚看帅哥,你搁这时候激动个啥劲。
糖糖:不是啊!这次真的很帅!我朋友给我拍了张照片,帅炸了!
珂珂:多帅?能有爸爸我帅吗?
这话刚出,一张极为模糊的侧颜+百分之八十的后脑勺就发了出来。
季四月认得是那个新模特,可是在这照片被淹没在人海中,糊到爹妈都不认识,堪比AV画质。
仅仅靠这精致的后脑勺,就帅啦?
这啥舍友,也忒不争气了。
不过嘛,室内的那个人长得确实是惊为天人,这一点还是不可否认的。
季四月默默看着糖糖嚎叫,这才轻笑出声酝酿了会儿打出了句话,只是还没发送室内突然传来新模特的声音:“好了。”
她连忙“诶”了一声,转手将更衣室打开,手机上更是留了串话来不及灭屏就随意放在了梳妆台上。
抬眸的那一刻,她眼底的清澈瞬间荡漾开了,眼前的男人有些踌躇得转过身来,带着些些不自在,一下颠覆了方才沉稳的气质。
此刻,他的身上少了些矜贵和疏离,反倒多了些青涩与朝气,多出了大学生的意味儿。
果然,这人可塑性还挺高的,明明刚刚是个冰山总裁,现下却是个看似高冷且闷骚又有些温文尔雅的大学学长。
身上的气质有些复杂。
要不是她自控能力强,哈喇子只怕都流下来了。
这套衣服原本是为唐骋资料上的身高量身定做,没想到套在正主身上还需要挽挽裤脚、塞塞线衣才勉强好看,可见这身高比例都是作假的——
然而此时套在顾长甦的身上,却莫名的适配。
原本应及脚踝的休闲裤在他的身上穿成了九分裤,纤瘦倾长的身段配上卡其色高领线衣,外套褐色风衣更显潇洒成熟。
季四月左顾右盼,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双驼色英式马丁靴,便赶着拿来给他穿上,这一搭配身段更加高挑了!
加上他俊美绝伦的混血面庞,异域风情十足,像极了上个世纪高贵的英伦王子。
这样说,丝毫不夸张。
果然穿在唐骋身上怪异并非衣服的问题,真正帅的人分明穿啥都好看好嘛!
她的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眼中流露出欣赏的意思,始终围绕着顾长甦来回观望,满满都是夸赞之意。
在唐骋的对比之下,对他简直不要太有好感!
她这始终不挪开的眼神瞅得男人耳根发热发红,心中有股少年时才该有的异样,便扭了扭脖子轻声问道:“很奇怪?”
语气中满满都是小心翼翼和小小期望。
“嗯——”女人故意顿了一下,延长了尾音,而后陡然明媚笑开,“不啊,很好看!”
向来宛若波斯猫般矜傲的男人,从来不在乎也不屑于旁人或欣赏或不悦的目光,然这时候竟叫她丝毫不吝啬而真挚的赞赏说得一阵自豪与不自然。
不过心情显然也好了许多。
即便在季四月看来,两人看似只认识一个小时不到,可她却真正从他身上不断传来的寒意中摄取到一丝欣喜之意。
突然间,她的眉头团成一球,见顾长甦脑门上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发丝稍稍寻思了片刻便道:“你这发型忒严肃了,有点干燥,过来我帮你整一哈。”
依着那股一息间的小熟络,她十分顺其自然的扯过男人的袖口,领他到梳妆台前坐下。
也就这么小小一个举动,季四月都不曾注意的,他却怔愣的瞅着那只拽自己的纤手,再度露出了笑意。
真奇怪,原来跟林然在一起时都没有这种感觉——这种跟小孩子偷吃糖一样的窃喜,会因为她都没在意的举动而窃喜。
他平静的心湖落下一片羽毛,竟点到涟漪冉冉。
他有感觉,对眼前人的情感跟对林然的不一样,可他在这方面向来迟钝,只道或许是她于自己有恩才偶感悸动、才有这么多莫名的行径。
等他理清了,这份心也该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