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心的畸形怪物往前走了两步,然后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像是犬科动物遇见对手那样,狠狠的嘶吼了一声。
吼声震天。
这绝对是这小怪物吼的最厉害的一声了,游起禁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因为离的近,他感觉自己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都放弃日记去吼那小走廊里的东西了,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
游起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走廊中的那鼻息貌似重了些许,紧接着一个奇怪的家伙从里面走出来了——
满是脓包的皮肤,鼓鼓囊囊的身体,跟那小怪物一样,都是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血盆大口,但是它的身量却比游起还高,几乎达到了天花板的高度,圆鼓鼓的身体上四肢也附满了脓包,虽然看着没有那么强壮有力,但是游起敢打赌,绝对跟那小怪物一样,捏坏合金不在话下的。
它缓慢的从小走廊里挤出来,游起这才发现,它不是不想出来,它是太胖了,卡在走廊中间出不来。
但是经过小怪物这么一吼,那大东西貌似被激怒了,经典的地包天让他透明的涎液从嘴边一路滴到地上,在努力往出挤的过程中,身上的脓包更是挨个儿破裂,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臭,粘腻的黑水如泉水般淌下,刹那间地板就被浸湿。
“——吼!”
这东西嘶吼一声,口水夹杂着恶心的气味如下雨一般扑面而来,游起当场就被淋了个湿透。
走廊两侧的墙壁不断咔咔作响,它竟是硬生生的凭借那肥大的身躯从里面挤出来了!
游起腰间还在痛,只好先把T恤多余的下摆掀起,狠狠的绑在腰际,防止鲜血的继续涌出,然后悄悄沿着实验台边缘绕了过去,整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了一旁。
——这俩东西貌似是要打起来,他可不想被波及。
而下一秒,就如他料想的那样,两个怪物瞬间就扑到了一起,在实验台旁撕咬扭打起来!
响声震天,两个东西都用了十二万分的力气,各种精密的仪器全部被砸毁,地上墙上都腻上了恶心的黑液,大的东西貌似比小的厉害一些,竟是硬生生的从小东西身上撕下一层黑肉来,一甩就将它按在了墙上!
小怪物嘶吼一声,不顾已经被黑液沾满的躯体,再度扑了上去,那架势像是一定要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各种碎渣子乱飞,游起看了一圈儿这实验室,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唯一就是藏着这么一个怪物,此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于是便把心思打到了那条漆黑的小走廊中。
因为疼痛和极度的精神集中,游起后脑已经疼了很久了,像是脑部和眼球连接的神经也在隐隐作痛一般;浑身更是十分疲乏,肌肉爆发后又猛然放松的滋味并不是那么的好受。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就像是之前在公司里加班的时候,大项目大改动有时候下班都半夜了,回家睡三小时又起床上班,每当那种时候就会出现的,精神极度疲惫却又高度集中,脑子一抽一抽的疼,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很可能要猝死,但是又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这种病态又疯狂的亚健康状态,曾经充斥着游起的每一天。
他此时也面临这样的情况,不过是在疯狂的加班后,又再经历这种游戏的刺激所产生的。
但是游起……很高兴。
不管项目有多么的紧张,每天的事情有多么的多,但是每天都像是缺少了点儿什么,不过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叫刺激。
他需要刺激,这才是他骨子里所需要的。
他渴望不平凡的生活,或者说,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应该平凡。
两只怪物打的水深火热,黑色液体和粉末和在一起满天飞,游起蹲下来一点点的贴着墙往那条小走廊挪。
即便都已经蹲下来了,那些黑色的液体和各种仪器化学用瓶碎渣,还是时不时的飞到游起的身上,无一例外,全都带着一股恶臭。
游起叹口气,贴着墙壁接近了那条小走廊,最终踩着地上粘腻的黑水走进了漆黑的地界。
这是一条短廊,没有灯,大约有两米长,侧边是一扇门。
借着一旁实验室中灯光,游起看清楚那门牌上写着一串英文。
[Abner Watt]
“艾布纳·瓦特?”游起挑了挑眉,随即就看见钥匙孔上插着一柄沾满黑色液体的钥匙。
也就是说,这扇门是可以打开的。
[瓦特先生今天问我为什么要写这么多日记,我说因为无聊。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因为实验忘记这一切,所以我选择将这些记录下来,但是他们明显不知道我的智力水平本来就很高我还专门每天都写假日记迷惑他们,所以我专门拿了这个小本子来记录,方便藏到书架后面,谁也找不到。]
“是皮特的日记……”
游起想了想,侧头看向实验室中打的正激烈的两个怪物,“……该不会就是皮特和瓦特本人?而这里是瓦特的办公室一类的地方?”
瓦特合伙开了个精神病医院搞人体研究,最成功的实验品皮特变怪物了,他自己也变怪物了?
这就是游戏背景?
“……嘛。”游起伸展了一下五指,最终捏上了那个冰凉粘腻的钥匙,因为穿的是人字拖,他脚上也沾满了这种黑色的粘腻液体,没什么其他的感受,只是又黏又凉,让人不太舒服而已。
外加就是看起来真的很像黑色的口水。
真的很恶心。
游起发誓这绝对是他经历的最恶心的事情了。
[一把老钥匙:艾布纳·瓦特的办公室钥匙。尽管用的是染了原木色的新型合金门,而且研究的是比较前沿的内容,但是艾布纳·瓦特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用着这些老旧的钥匙来当作开门的物什。]
淡蓝色的悬浮屏瞬间弹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眼差点儿闪瞎游起的眼。
咔擦一声,门轻轻的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