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怎么,你也害怕了吗?”
“大哥,我不怕。”
“那你怎么哭了呢?”
“十年前我们一家几十口就被它灭了门。大哥,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凶手。”
“秀云,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别处说话。”
“二狗、小黑给小二穿好衣服,把他抬到凉亭里去,用草席先盖上。”
二狗、小黑抬着王小二出了门。
“大哥,跟我走。小红,把毒针用纸收拾一下,放在盒子里,来我闺房。小红,顺便把罗叔也喊过来。”
何秀云带着童啸天、琼雪出了堂屋,沿着游廊向东走了十几米,停了下来。她推开门点了灯,端着台灯,向北走去。他们绕过碧翠莲红的孔雀屏风,穿过晶莹剔透的水晶挂帘的楠木雕花拱形门(楠木雕花隔断中间开的门),来到了她的卧室。
她的红绣卧床东西摆放着,床头靠东。绣床前挂有内外双帘,内帘是粉红色绣有牡丹百鸟图图案的幔帘;外帘是不同色泽的翡翠玛瑙挂帘。她的梳装台和红木雕花立柜紧靠着东墙从北向南依次摆放着。卧室的东南角开有月亮门,可以通过它出入外园(花园)。卧房的西墙上挂着一幅山水中堂。中堂下面放着圆形饭桌和配套的圆凳。卧室的地面用地板铺成,上面铺着绘有不同颜色牡丹图案的红地毯,唯独中央口径约一米二左右的圆面绘有红白曼陀罗花(彼岸花)。
何秀云走到月亮门附近,在门沿西面高约一五米的墙面上按了按手掌大小的圆形牡丹图案,牡丹凹进墙面。紧接着地下传来机器的转动声,同时地板曼陀罗花处缓缓地翻转下滑填补密室地面。声响结束后,密室入口成半圆状,何秀云带着他俩顺着新生成的雕花护栏石梯下了密室。没停多大会儿,小红和罗叔也进了密室。罗叔转动密室里的机关,卧房地面恢复原状。
密室里的部局和秀云的闺房大致相同。只是卧房挂中堂的地方空着,应该摆放着独孤浩文家族的灵位(这个童啸天多年后才知道)。
他们在孔雀屏风后面的圆桌旁坐了下来。何秀云早已泪流满面。
她硬噎着说道:
“小红,给恩人倒酒。”
“小红,麻乏你弄碗开水来,琼雪中毒了,不能喝酒。”
小红倒了碗开水放在桌上,然后在桌面摆上酒盅,随后又跑向后厨,抱了坛杜康酒,款款而来,慢吞吞地给桌面上放好的酒盅里添满了酒,把酒坛放在了桌面上,向大小姐闺房走去。
“大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独孤浩文的孙女。”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是敌还是友呢?”
独孤秀云听童啸天这么一说,顿时心惊胆战,慌恐不安,她下意识地一边抱起酒坛举空,一边恐慌地问道:
“秀云,先放下酒坛。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说。”
童啸天笑着说道:
秀云这才松了口气,放下酒坛,坐了下来。
高琼雪看到何秀云一反常态,心里替大哥捏了巴汗,她正准备起身动手,看见秀云放下了酒坛,这才作罢。
罗叔听啸天那么一说,心里很震撼,但是他毕竟阅历深,他硬压下了情绪,以观事态。后来童啸天满脸堆笑,他放下了心。
“我去过北周宣帝妃子的陵墓。”
“不可能,进陵墓的人没有一人能活着出来,你骗人。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官府派来的奸细呢?”
密室里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去没去过,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童啸天从怀里掏出独孤浩文的遗书,递给何秀云,她看了看,这才相信了他的话。她的心情再次平静了下来。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却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罗叔从秀云手中拿了书信,看了看,点了点头。
“大哥,对不起。我还以为一一”
“没什么。我们都是苦命人。小妹,我的身世比你惨的多。至少你现在身边还有亲人。而我呢?我对我的身世一无所知。现在只知道我在少室山灵云寺长大,我在半岁时我母亲为了救我,身中乱箭坠崖身亡,到现在为止我连我的父母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可悲吗?”
童啸天说着说着掉了眼泪。
“那今天你身边的两位妹妹呢?”
“她俩是在洛阳认识的,出生入死过,结为异姓兄妹。”
“哥哥,以后我也作你的妹妹,好吗?”
“好啊!小妹,我们不提伤心事了。说说断魂针吧!我的小妹被断魂谷的人抓去了。我想断魂针肯定和它有关,还有那七个黑衣女子,可能也跟断魂谷有关。”
“断魂针自从十年前勾结隋朝大臣血洗曼陀罗山庄后,从那以后在江湖上就消声匿迹了。断魂针上面抹有特制剧毒,这种毒是用十几种毒蛇和毒蝎子的毒配制而成,人一旦被它击中,不到一分钟就毒发身亡。江湖上能解此毒的除了断魂谷堂主外,没有几人。江湖中人人人惧怕断魂针,断魂谷因此十几年前就名扬天下了。可是天下却没有几人知道断魂谷在哪里。今断魂针重出江湖,我怕江湖会再次卷起一场血雨腥风。”
“那独孤浩文老先生能解此毒吗?”
“我爷爷曾经成功解过,但是后来让奸人所害,被北周太子的亲信秘密抓去修陵墓了。所以断魂针剧毒的解方,基本上是失传了。所以我家那么多人会一一一。”
“那《药王经》里对此毒的解法有记载吗?”
“爷爷只写了一部分药方就被朋友叫出去了,然后被抓一一。爷爷进陵墓后,他的三位挚交纷纷死于非命。”
“小妹,能否说一下他们的名字吗?”
“三里桃花坞的主人:慕容小晓;七(欺)剑山庄庄主的女儿:步飞雪;十里杏园的总舵:公孙皓。当年他们三家和我家是挚交,相互往来密切;我们四家是当时江南很有名的四大家族。可是一场血案过后,我们四家反目成仇,兵戈相见。”
“那断魂谷的主人,你知道吗?”
“他叫宇文冷峰,只是听父亲说过,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
“小妹,你能帮琼雪治治病吗?她在地宫里中了毒,你爷爷的书信里说曼陀罗华能治。”
“大哥,我们都成了兄妹,姐姐的病我当然要治了。”
秀云从圆桌抽屉里取出布枕放在桌面上说道:
“琼雪姐,把你的左、右手腕依次伸过来,我替你把把脉。”
“大小姐,饭菜来了。大家先吃饱肚子,再忙。”
小红不一会儿,端着一大盘美味佳肴款款而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桌面摆放饭菜。没多大功夫,桌面上摆满了丰盛的美味佳肴和美酒,它们有荠菜炒鸡蛋、酸汤鱼、青菜炒猪肉、糖渍莱芜黄羌、河东煎饼、临沂烧鸭……兰陵酒和琅琊台酒。
“小红,你没看我正在给姐姐看病吗?捣什么乱呢?”
秀云笑着说道:
“大哥,我拿了我们本地的两瓶好酒,你尝尝。”
小红说道:
“大哥,别担心。姐姐中的是银环蛇毒,爷爷用量不多,是慢性毒药,加之万灵丹的控制,我过后配些药,再扎几个疗程的针,她就可以痊愈了。我们现在先吃饭。吃饱了再去审一审七女。”
“小红,坐下一块吃吧!”
“大小姐,这个一一。”
“让你坐下一一你就坐下一一别磨蹭了。”
大家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高兴地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