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等等我一一等等我一一。一连好几天赶路,我的马儿快跑不动了。”
张杏云一边骑着黄骠马追赶着步玉竹,一边气患喘喘地喊叫道:
“杏云,我们得趁天黑前赶到洛阳,你就再用皮鞭抽打抽打马儿不就快了吗?”
步玉竹一边骑着白马,一边急忙喊道:
“大小姐,我再抽打它,恐怕它会累死,要不我们去前面茶楼歇歇,喝喝茶再走,也好让店小二喂喂马,它们吃饱喝足了,会跑得更快的。你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它们不出问题才怪呢!等它们累倒了,把我们困在道路上时,你再后悔就晚了。”
张杏云不一会儿叨叨了一大堆,她明显放慢了马儿的脚步。
“杏云,你就别乌鸦嘴了,我听你的,我们去前面茶楼歇歇。”
步玉竹主仆俩放慢了速度,很快来到了香飘飘茶楼。这茶楼是座木阁楼,它高三层,门朝东开,门前就是官道。
“两位千金小姐,里面坐,小的给你们喂喂马。”
身穿灰袍,身材高挑的店小二模样的小伙子笑嘻嘻地走向前,笑着说道:
“小二哥给它们添点好料,让它们吃饱喝足。这一两银子赏你了。”
张杏云一边向小二哥手中放了银两,一边笑着说道:
“两位千金,你俩坐在里面就好好歇歇吧!小的保证管好你们的爱骑。”
“等一会儿喂好了,你进去喊我们。”
“好的,两位千金请进。”
小二哥一边说着,一边牵着马匹顺着南侧门进了香飘飘茶楼。
过了老大会儿,步玉竹急忙问道:
“杏云,都这么久了,那小二哥怎么还不过来呢?要不你过去问问老板娘到底怎么回事呢?”
“大小姐,我这就过去问问。”
不一会儿杏云苦瓜着脸走了过来。
“大小姐,老板娘说她们茶楼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伙计。我们成是被那兔崽子给骗了。”
“啊一一,这个怎么办呢?我们没了马匹,怎么去东京呢?难道要徒步而行吗?我们现在在伊阳镇离东京至少有100多里,这我可吃不消。”
步玉竹急躁地说道:
“大小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发牢骚也没用啊!”
“不对一一,会一一会有办法的,不行一一,我得喊老板娘出来,我们丢了马匹,这事和茶楼脱不了干系。店小二,给本大小姐把你们的老板娘喊过来。”
步玉竹焦躁地喊道:
“哎呦呦一一,大家瞧瞧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水灵,可她咋要讹人呢?”
身穿大红褥裙,留有单螺髻的老板娘一边缓缓地踏着翘头靴走来,一边发出刺耳的声响笑道:
片刻间茶楼里的客人们迅速地围了上来,大家七嘴舌地议论着。
“老板房,我在你们茶楼喝茶丢了马匹,能和你们没关系吗?我只是想找你过来帮我找找马匹,你怎么能说我讹你呢?”
步玉竹见状,硬压下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道:
“小姑娘,你是不知字吗?还是眼瞎了,没看见门口那张告示吗?上面很清楚地写着来往行人要注意自己的物件,小心上当受骗。我们帖了告示,你不注意看,丢了东西,是你们不小心,反倒来找我们茶楼的事。你这不叫讹人吗?大家评评理,她们丢东西和我们有关系吗?”
老板娘伶牙俐齿地说道:
“人家在外面贴了告示,你这小姑娘丢了东西,能找人家麻乏吗?”
大家议论纷纷道:
“诸位一一诸位一一,大家静下来,我没有找茶楼麻乏的意思,我只是想找老板娘帮帮忙,帮我找一下马匹。我明明见那瘦小子牵着我们的马,从侧门进了茶楼。”
步玉竹说着说着,自己一着急,说错了话。
“小姑娘,你这还不是在找麻乏吗?你再这样下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板娘红着脸气吁吁地说道:
“这姑娘是在找茬,我们还是别管闲事,散了吧!”
大家七嘴舌地叨叨着,而后四散了开来。
“老板娘,对不起。我家大小姐有急事要去东京,可眼下丢了马匹,她心里着急,才说话欠佳。”
张杏云急忙道歉道:
“这姑娘还算有礼貌,小猴子,我们后院还有没有多余的马匹呢?”
老板娘思量了片刻,态度缓和下来,笑着说道:
“大姐,我们后院已经没马匹了。”
身穿灰袍的小猴子说道:
“哎嘘一一,今天咋这么倒霉呢?看来今晚是到不了洛阳了。”
步玉竹无精打采地说道:
“小猴子,要不你去马厩把我的雪无尘和玉无瑕牵出去,我换身行头,送她们去洛阳。”
“大姐,这一一这一一这一一,她们对你那样无理,你还一一你还一一。”
“小猴子,少废话。赶快去牵马。”
“嗯哪!”
“老板娘,对不起一一,对不起一一。”
步玉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姑娘,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事呢?别客气。你等我一下,我回房向家人招呼一下,这就出来。”
老板娘笑着说道:
随后她很快去了后院。
不多大会儿,老板娘换了一身青绿褥裙,踏着黑皮靴走了出来。
“姐姐,我们萍水相逢,你热心肠帮我俩,你是个好人。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我叫丁小翠,你们呢?”
“我叫步玉竹,她是我的丫环,叫张杏云。”
“不说了。我们赶快出门,小猴子在外面等着我们。”
她们仨很快出了门,骑着白马沿着官道向北飞奔而去。
黄昏时分她们进了洛阳城,步玉竹主仆从同一匹马上下来,与丁小翠道别后,步玉竹主仆在悦来客栈住了下来。吃过晚饭后,步玉竹在店小二那里打听到高府的位置后,她带着丫环上了二楼地字丁号房。
二更天步玉竹等张杏云熟睡了过去,她换了身夜行人,偷偷地出了门,直奔高府。
步玉竹很快到了西永济街高府大门附近,她找了个隐蔽处,很快蒙了面,越墙进了高府。她沿着走廊一路向后罩房飞奔而去。她很快进入了高府的三院后罩院,看见后罩房大小姐闺房关着门,亮着灯。她急忙飞向四角亭,逼近房门,小声叫了起来。
“高琼雪一一,高琼雪一一,你睡了吗?”
“你谁呢?哎呀!不好了,府内来盗贼了,护院一一护院一一,赶快出来一一抓盗贼一一抓盗贼了一一。”
忽地东南方向走廊处传来一阵阵尖细地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