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慌乱的出场

会议室里永远都是那么沉闷，虽然里面坐着七个销售经理，两个销售总监，还有一个老板。但是，你仿佛能听到墙上的石英钟走针的响声。

朱总挪动了一下身子，屁股下的椅子抗议般的发生吱呀吱呀的叫声。

那一刻，莒句差点笑出声来。心里说，果然是一头猪。

朱总站起来，疲惫的身体好像在告诉大家说，他昨天夜里又忙碌了一夜，先去酒局，再去夜场，最后在宾馆的水床上……

他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再次转身，说，我知道，通知老顾客涨价是很难，但是，必须得完成。

说了，他扭动着猪背猪腰，悠悠达达的走了。

接着，会议室里仿佛电影散场一样，散了。

莒句回到办公室门口，举手向上摇了一下，转身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杨霞和宋再问赶紧追着出来了。

莒句站在车边上，点了一支烟，使劲的吸了几口。看他吸烟的样子，不得不想起一个熟悉的镜头，小岳岳在表演相声的时候，就经常模仿这个动作。

宋再问跟杨霞先上了车，习惯性的等着老大吸完烟。

莒句把烟头扔进排水道里，上了车。

宋再问启动车，向外驶去。杨霞对着车内的后视镜问他，老大，今天什么安排？

莒句闭着眼，靠着，慵懒的回答说，BOOS发话了，通知所有客户涨价，尤其是老客户，三天内必须完成。

宋再问和杨霞同时拖着唱腔吟到，啊？通知客户涨价啊……

莒句还是闭着眼，说，先去莱德集团，再去东山集团。然后，就睡着了。

车子一直在莱德集团楼下的停车场停稳之后，莒句，才慢悠悠地睁开眼，一直等到宋再问和杨霞下车后，他才慢慢地起身，下车。

站在车边，他并没有着急上楼，而是，心里在想，怎么才能合理的解释涨价的理由，能让客户很舒服的接受，而不是生硬的让客户接受，或者是被迫接受。十多年的销售历程中，莒句一直把客户的愉悦度放在首位。

合作好几年的老客户，莫名其妙的被涨价，换了谁，谁都会喊起来，不跟你急，才怪呢。

电梯开门声，把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中。

电梯开门第一眼，就看见指示牌，营销部向左，卫生间向右。

杨霞刚要准备去按门铃的时候，莒句喊住他说，姑娘，别急，先陪我去趟卫生间。

杨霞又被急红了脸，老大，您能不能不要再喊我姑娘啊，我也不想叫这个名字，这是我爷爷给我取的名，我爸爸都没办法。

莒句笑了，说，挺好的名字，对于一个销售人员来说，有这种名字，相当于IP自带流量，过目不忘，比小宋的名字好了几万里呢。宋再问也在边上煽风点火的附和着说，就是就是，姑娘啊，你就知足吧，我要是有那么个爷爷，我得谢谢他老人家。

一进洗手间，莒句再次感觉到味道无敌。

心想，能花大把钱装潢写字楼，却舍不得花俩钱处理一下厕所吗。尼玛，再洋气的名字，也挡不住落后的思想。就算厕所硬件的差一点，至少也得有专人负责清洁卫生呀。看来国企的问题，还是观念意识的问题，跟钱和时间无关。

没有办法，他只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扶着尿尿。正尿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只好皱着眉头憋着气，摸索出手机看是谁打来的。一看竟然是莱德营销部老大宫总打来的，于是赶紧接了。电话里宫总问他到哪儿了，来干什么事，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非要当面谈？一连串的几个问题，问的他感到很不爽，又不能像对手下那样发飙。只能耐着性子说，哎，宫总，马上到楼下了，一会上来讲。

说着说着，就在那边挂了电话的一刹那，实在憋不住气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浓浓的味道从嘴鼻同时进入大脑。

一分神，没有注意，西服的前襟，一下子盖上了尿尿的家伙。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还正在尿着呢。这下可好了，西服这一挡，一股热流从裤子顺着腿到袜子再到皮鞋里，一路直下。

这下把他气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用俩手指拎着裤子，尽量别让湿裤子粘在腿上。弄的皮鞋里都是，想弯腰把鞋带解开，脱下皮鞋。结果一弯腰，啪，手机又从衬衣口袋里直接掉进小便池里了。

这个气呀，让他直挠头。挠完了头，才注意到手还是湿的呢。

莒句一只手，两个手指提着裤子；另一只手，两个手指捏着手机，横竖不是。

狂喊，姑娘赶紧地，快快快啊。

杨霞这才转身看到景了，惊讶的张着嘴，老大，这，这，这怎么办啊？

莒句被急的，喊，你傻啊，赶紧找纸巾去啊！

杨霞上下摸索了一遍，也没有在身上找到一包纸巾。满厕所转了一遍，最可气的是，这么大的一个企业，厕所里竟然还不放手纸？老天爷啊，这到哪弄张纸啊，弄张纸擦擦都不行吗。

平常为了保持西服贴身修身，莒句严格要求销售员在西服口袋里不能放东西，以免弄得西服鼓鼓囊囊的，或者零个啷当的。这下可好了，原本的好意，在意外的情况下，竟然成了最大的坏事。

看来《销售员手册上的一些条例是要再次修改一下了。

莒句看着懵逼的杨霞，赶紧安排他说，赶紧去找宋再问，去找纸巾啊！

他提着手机和裤子，在厕所里环绕了一圈，好不容易发现角落的墙上还挂着个电动干手器。这个时候，他只能求老天保佑，保佑这个干手器千万别是个摆设。

为了避免让客户公司的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只好先把厕所门反锁起来。试了试干手器，还好，是好的。过了一会，还有热风出来。真是老天保佑呀，要不然就糗大了。

一手拿着手机在吹，另一手反复的抖动裤子，尽量让湿裤子有空气流通空间，以求快点吹干。

等到他俩回到厕所的时候，他的裤子已经快烘干了，手机已经烘干了。

杨霞一脸紧张的，递过来两包纸巾。

莒句被气的说，你俩这是去造纸了啊？我在这里都快烘干了，你俩才拿来？

宋再问想笑，都快憋不住了。

莒句摸了摸裤子，虽然还有点潮乎乎的，不过，至少外观上看不出来了。弯腰低头闻了闻，觉得好像有点味道，不过不能确定。

于是，就让他俩也来闻闻裤子上有没有味道。杨霞有点犹豫，说这要是刚刚弯腰下去，万一进来一个人，还不知道理解成我在为你做什么特殊服务呢。

宋再温狂笑着，说，让你闻闻，又不是让你做口活，赶紧的！

杨霞真的弯腰对着莒句的裤子认真的闻了闻，也是不能确定有没有味道。毕竟心理有阴影，再说还有环境也比较特殊，能在这种环境里分辨出有没有味道，估计换上一只狗都做不到。

莒句想了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气急败坏的挥挥手，让宋再问出去到楼下前台的那两个小妹那里，去弄点香水来，没有香水的话，也要弄点带香味的东西来。

宋再问用手正了正领带，抬手敬了个礼，笑着说：保证没有问题，分分钟搞定。

不知道他使用的什么方法，总之三分钟后，宋再问弄来一支护手霜，一小瓶山寨香水，怪怪的浓浓地艳香味。莒句闻了闻，哭着脸皱着眉头，把香水往裤子上淋了点草草了事。

还没有弄完，手机又响了，宫总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迅速地带着他俩快步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