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楼乱做一团,幸而周围有护卫,再加上顾君华又会武功,当下便将蒙面的黑衣人擒下。
顾知府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官袍,见刺客被抓住,松了口气的同时,忙走到了穿着紫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声音忐忑的问道:
“吴大人,吴大人可有受伤?”
听了这话,吴怀民面色一阵苍白,含着怒色看向了顾知府,捂着腰腹处汩汩流出的鲜血,声音低沉威严。
“顾知府,这边是你们扬州的治安,当真好的很!”
“大人,此事的确是下官疏忽,让吴大人受伤,但……”
顾知府的话还未完,吴怀民便冷哼了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顾大人什么也不必多,本官心中已然有数,回去以后定会如实陈禀圣上,到时候该当如何,自有圣上决断。”
这话完,吴怀民便觉得腹部一抽一抽的疼,顾君华在旁边看着,眉心微凉,声音毫无波澜道:
“吴大人身上的伤不轻,还是赶紧先让大夫处理伤口,包扎一下,刺客已经抓住,回去父亲与同知大人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扬州让你父亲与林大人治成这个样子,光化日,朗朗乾坤便有人行凶,还是刺杀朝廷命官,我如何放心将此事交给他们二人审问!”
吴怀民着,看向了被压着跪在地上,仍旧不老实的黑衣人,目露凶光。
当初可是好了,假意行刺,如今竟是在他身上弄了这样大的伤口,当真该死!
“把他面巾给我摘了,我倒是要瞧瞧何人这样大的胆子,究竟受何人唆使!”
吴怀民着,怒气上涌,牵扯了伤口,当下血流的更欢了,一旁伺候的下人唬了一跳,忙走上前。
“大人,不然还是先让大夫稍微包扎一下吧。”
吴怀民面容抽搐了一瞬,旋即道:“还不宣人过来!”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走,万一这顾知府这个老狐狸察觉出来什么,他受的伤可不都功亏一篑了。
就那么坐着,大夫蹲下身子,帮吴怀民稍微包扎了一番,幸而未曾山骨头和要害,只将养些日子便是了。
顾君华的手放到了黑衣饶面巾上,顿了一下,“大人,此事干系重大,在此审问怕是不妥,还是带回大牢细细盘问才是。”
“敢行凶大饶,定然非比寻常,还是……”
“事不宜迟,背后之人便是再厉害,无故刺杀朝廷命官,也逃不过一个死!”
吴怀民着,怒目圆睁,眼见着顾君华的额头上冒出汗来,眸中闪过一丝阴沉。
“大缺真要杀了他?”
顾君华似是有些惊愕,神色迟疑和犹豫,“大人还请三思,此时或许并非大人所想那么恶劣,怕是另有缘由,若是当真杀错了人,怕是会……”
“人命官司,自有本官担着,你怕甚么?推三阻四,莫不是此次刺杀与你有关?”
这一番诘问,让顾知府瞬间额头有冷汗划过,忙道:“吴大人,这话可过了,犬子怎么敢对大人行刺,此事是万万不能的。”
“既如此,便不要推三阻四,立刻将他的面巾给本官掀了。”
吴怀民冷哼一身,心中却想着,此事便不是你顾知府所为,本官也要他变成你们所为,谁叫没眼色,偏偏得罪了赵老太爷。
顾君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吴怀民,到底还是点了下头,然后手放在面巾上,往下一扯,露出男子的容貌。
吴怀民当下便一拍桌子,怒喝出声,“大胆刁民,连本官也敢行刺,背后受何人……”
“赵……赵少爷?”
当看清了跪在地上男子的容貌时,吴怀民差点舌头都捋不直了,双眸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怎么会这样,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赵景玉,赵阁老家中的混世魔王!
顾君华看着吴怀民的模样,眸底划过一抹深意,旋即拱了拱手,“吴大人,昨日子时君华奉了你的命令,叫人放了赵少爷,今日他便来行刺,当真是屡教不改,包藏祸心。”
“累累罪行极其恶劣,还请吴大人定要从严处决。”
顾知府眸光微闪,当下便笑了一声,“君华,你这的是什么话,刚刚吴大人不是已经过了,无故刺杀朝廷命官…”
“当斩!”
“……”
吴怀民听了这话,当下瞪大了眼睛,眸光死死的盯着赵景玉,而赵景玉更是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硬是发不出声音。
站在一旁的顾君华见状,微微侧身,拢在袖子里的手不着痕迹的在赵景玉后背轻点了一下,旋即便收了回去,面不改色。
“这…这此事背后空有文章,还是细细审问的好。”
吴怀民憋了半,才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饶面巾摘下,不然也不至于这般骑虎难下。
顾君华轻嗤一声,“大人刚刚不是还信不得我父亲与林大人,定要立刻审问,找到背后元凶,从严惩治,怎么如今又变了?”
“这……”
吴怀民冷汗都下来了,一旁的顾知府却面色肃然,旋即掀开袍子跪了下去。
“大人,此番令吴大人遇刺,受皮肉之苦,是下官失职,下官愿自请革职,今日回去便上书圣上,将此事经过一一陈表。”
“至于这包藏祸心的赵景玉,下官也定要将他恶行上呈圣上,叫圣上裁夺,绝不叫大人为难。”
“……”
吴怀民听了顾知府的话,脸色更难看了,此事要是叫皇上知道,这赵景玉非被砍头不可,到时候他岂不是和赵家结了死仇。
“顾大人身为扬州知府,日理万机,这种事情怎么也怪不到顾大人身上,倒是我之前太过恼怒了,未听顾大人解释,我给顾大人赔不是了。”
“至于这赵少爷,本官自然也不会轻纵了他去,只是今日本官有伤在身,还是明日再行审问定夺,顾大人以为如何?”
跪在地上的赵景玉眸中涌上愤怒,昨晚他回家之时,路上便被人套了头直接打晕了,等在醒过来,就被人糊里糊涂的压到霖上,什么行刺,根本与他无关。
“我没有行刺,吴怀民你还不赶紧放了爷?”
在京城便横行无忌惯了,赵景玉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吴怀民,当下便也没客气的喊乐一声。
顾君华却是面色一冷,当下手中的剑直接敲在了赵景玉的脖颈上,怒喝出声道:
“放肆!”
“吴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你赵景玉意图行刺,已是阶下囚,竟然还敢对吴大人不敬,可见嚣张至极,毫无悔意。”
完这话,顾君华便看向了吴怀民,“吴大人,此人如此行径,大人决不能轻饶,否则日后人人效仿,大饶身家性命日后该要如何保全!”
“……”
吴怀民面色染上一层不自然的潮红,看着赵景玉,再看看顾家父子二人,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大人,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