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喊杀声才歇,皇宫那边又传来异响。这一夜注定不安稳。
风怀景心疼妻子,一整夜觉也顾不上睡,只虚虚的拢着她的耳朵,就怕声音太大,惹了她的清梦。
几牢房生涯过后,百里怡君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她缓缓睁眼,先见眼前横着一只胳膊,眼角余光又见一个手腕。
已经大亮,她缓缓翻身,看到风怀景猛地睁开的双眼。
“吵醒你了?”
百里怡君见他如此十分感动,伸过头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没有,这个点儿我就该醒了。”
“我怕你睡不好。”
“多谢了。”百里怡君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看一个人真不该只听他的言语,他的行为才是最重要的。
“夫妻之间何必言谢呢,快快洗漱,我们好去宫中看望。”
“嗯。”
百里怡君迅速下床,穿了衣裳,风怀景自己揉了揉胳膊,也为出门做起准备。
二人出了房门,见面具男就在外头等着。
“主人,某不辱使命。”
风怀景闻言,笑道:“辛苦了,若是身上无伤,速去领赏。”
“多谢主人。”
百里怡君知道风怀景所吩咐为何,心里开心,这么来,皇帝并没有大碍。
“我让厨房提前蒸好了包子,就在马车上吃。”
“好。”
一夜之间,太后的根基被连根拔起,她的党羽,有人畏罪自尽,有人弃暗投明,有人拼尽性命。
这一夜之间不知道多少家庭突遭变故,没了主心骨,幸而是夜间,大街上几乎没有人行走,在这一方面,老百姓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夫妻二人赶过去,正巧赶上清点伤残伤亡人员,越靠近皇宫,越是遍地横尸,逼得马车停下。
因为挂着公主府的牌子,满街带刀侍卫,并没有人阻挡他们的马车。
见马车停下了,还有人收了兵器向他们走来:“公主可需要暑假帮忙看管马车?”
“多谢,不必了。”百里怡君被搀扶下来,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实在辛苦你们。”
“保护公主,是我们的职责。”
百里怡君微笑点头再不话,不是她高冷,是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人家。
才要迈步,百里怡君就被空气中的血腥味勾得连连反胃,几欲作呕。
“呕”百里怡君迅速闭眼,掏出怀里事先准备好的瓷瓶,倒出一颗药咽下去。
这药是随风为他们配置好的,做清心之用,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不知皇宫如今如何,我们快去瞧瞧。”
“好。”
奋斗了半宿,已经清出一条路,两人匆匆走过。
皇宫里也是很大一阵血腥味,这股血腥味和街上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百里怡君不得不再次咽下一颗药丸。
尸体已经被搬干净,宫人们正打水洗地,洗得满地的水都是血红色。
走在上头,仿佛在淌血海一般。
百里怡君见了这种惨状,面色煞白,太后怕是用尽了所有力量,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在皇宫里制造了这一场血案。
清扫的人都已经麻木,见了公主王爷也不知道行礼问安,百里怡君看着他们的模样,心里一沉。
这很像受了刺激的样子。
她一路走过来,看得多的都是默默打扫的,没一个话的,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大声喊道:“皇嫂!”
皇后闻声回头,见了夫妻二人,招呼他们进宫里头话。
“皇妹,你昨夜可害怕?”
皇后家族官位最高的,属她舅舅大将军,她又是跟着舅舅长大,算是将门虎女,此时还能笑着问话。
“不怕,叶子,你呢?”
“我自习武,遇到那几个,一刀就解决,没什么好怕的,况且陛下一直在我身边,我自然不怕了。”
“皇兄他可还好?”
皇后笑道:“放心吧,他几乎没受什么伤,若不是为了救我,胳膊上被划了一道,这会儿早就活蹦乱跳的来见你了。”
百里怡君听得一个哆嗦:“可是严重?”
“放心,是我强令他好好养着,先包扎才好,别着急出来见你。”
百里怡君见皇后脸上表情没什么不对,可她心里就是担忧害怕:“不行,我要去见见皇兄,我要看他擅怎么样。”
“而且我带着神医的药。”
皇后眼睛一亮,顾不上皇帝的妹夫还在场,拉着皇帝的妹妹飞奔至内殿。
里头的太医一见她,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皇后娘娘,微臣过多遍了,您不必担忧,虽然伤口很深,但并无性命之忧。”
这太医看着眼生,百里怡君东张西望以后不甘心道:“你们院首呢?
“回公主殿下的话,陈太医告了假不在宫郑”
“这时候他怎么告假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回来。”
百里怡君一边着,一边推开太医,走向皇帝床边。
皇帝安安稳稳地睡着,若不是脸色苍白,谁也想不到他胳膊上有一道伤口。
在他垂挂着的胳膊上,包着洁白的纱布,纱布上,有一道长而细的血痕。
“这怕是失血过多。”
百里怡君把怀里的三四个瓷瓶一股脑儿的都掏了出来,一个一个细细瞧过,给皇后递了止血的药粉,和补血养气的药丸。
“这是随风制的药,快让皇兄服下。”
皇后早就听过随风的名头,来的又是皇帝的亲妹妹,没有道理害他,她给皇帝吃了药,就让太医给他解开纱布,仔仔细细的撒了药粉。
随风不愧是神医,吃了他的药,皇帝很快就醒来了。
“梓潼!”
皇帝昨晚几乎是拼杀到昏睡之前的那一刻。
他给皇后挡刀以后只姑上点了穴道阻断血流,很快就失去了意思。
“陛下,我在。”
皇帝感觉手不太听使唤,只得硬撑起半个身子,担忧道:“梓潼,你无事吧?”
“无事。”
百里怡君摸了摸鼻子,深感这碗狗粮质量极好,好在她不是单身狗,但不是单身狗也不能当电灯泡不是?
于是她悄悄的溜走了。
“皇兄已经醒了。”她着,对风怀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