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要给我20秒钟的思考时间!”
虞朝暮不知道别的代购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系统,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
她交代完小助手后,算了算每个月要还给系统的钱,叹了口气,认命的把那个宛若小圣诞树的手机信号加强器,给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果然,一挂上这个信号加强器之后,她的手机信号就变成了满格。
但是有什么用,很快疫区里就会停水停电,电都没了,拿个手机能干什么?
所以她背上了30年的卡债,却买了个老没用的玩意儿,心塞。
虞朝暮回头给重润露交代一声,让她去看着天天和心心,三个孩子一起去找物资,然后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来,晃了晃挂在上面的圣诞树饰品,给重寒煜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回电话接通了。
对面重寒煜“喂”了一声,显然有点儿意外,他也是发现医院里的信号变差了,尤其是住院部里,信号都变成0格了。
他一直在给虞朝暮打电话,却是一直打不出去。
“你那边什么情况?”
虞朝暮那有些许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非常清晰的传过来。
让重寒煜不禁愣了下神,他很快反应过来,皱眉,看着五楼的景象,颇为头痛道:
“现在在儿科,碰上了点儿麻烦。”
伴随着他的话音,四周是一阵儿的鬼哭狼嚎,还有女人愤恨的咒骂声,似乎就是在骂重寒煜。
此时虞朝暮已经休息够了,她一听这些哭声和咒骂声,大约猜到了重寒煜在儿科遇到了什么麻烦。
于是虞朝暮冷声说道:
“行了,我过来了!”
说完,虞朝暮回头,对正在这层楼里,寻找着物资的重润露、天天和心心交待了一声,拿着青焱去了住院部。
住院部楼下又汇聚了几只丧尸,不过数量不多,大约是从地下室出口晃出来的,或者是逃出医院,准备出疫区的那些人变异的,总之也就寥落几个,被虞朝暮很快就解决了。
住院部的一楼至四楼都没什么人,有些病房里躺着一具具的丧尸尸体,全都死得很干净完整,是重寒煜的手笔。
他答应过虞朝暮,要给她保留丧尸尸体的完整性,所以他做的很干净。
虞朝暮一层楼一间房的搜着这些丧尸尸体,然后卖掉,数量并不多,毕竟这末世还才刚刚开始,住院部里的丧尸都是刚刚变异的,还没有构成多大的危害。
有的早就断气了的尸体,被送去了太平间,大多都是从太平间醒来变异成丧尸的。
有的没来得及送过去,就留在了病房里,但这个时候,病房里能跑的人早就跑了,于是这些丧尸就留在了病房里,等着重寒煜过来收割晶核。
虞朝暮一层楼一层楼的,走了楼梯上去,并没有坐电梯,这种情况下,还坐电梯,真不怕电梯出事故吗?
到了五楼的安全楼梯外面,虞朝暮就清晰的听见了里面的女人,在大声的咒骂着,她推开了安全门走进去,便是看见如下光景。
重寒煜的脚下死死的踩着一只儿童丧尸,一个女人不停的冲上来,哭着喊着要救儿子,她一次次的冲上来,又一次次的被重寒煜,皱着眉头单手推回去。
虞朝暮见状,提着青焱靠在墙边上,看着重寒煜究竟想要怎么解决这个困境。
人类最伟大的情感,其中一样便是母爱,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那种爱是无怨无悔,也不求任何回报的。
从上辈子开始,虞朝暮就很不忍心处理这样的境况,她明白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一种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时,那种内心的疼痛感,究竟能有多痛。
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即将被人杀掉,并取出晶核的时候,真真儿会把一个母亲逼疯。
虞朝暮都懂!
只是,不杀的话,那能怎么办?
虞朝暮有过一个星儿,她的星儿曾经也差点儿变成了一只丧尸,她也曾想过,当她的星儿变成了丧尸之后,她该杀还是不该杀。
但是这样的念头只要刚刚升起,就让虞朝暮觉得很痛,心很痛。
她忍不住,看着那个不断朝着重寒煜扑过去,想要救下自己孩子的母亲,问道:
“你自己也看见了,你的孩子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虽然难以接受,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你救了你的孩子,他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那就咬啊,那就咬啊,那就咬啊!!!”
被重寒煜推倒在地上的母亲,疯了一样的趴在地上,冲虞朝暮喊道:
“你们这两个恶魔,恶魔!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你们杀了我,杀了算了,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残忍的画面?你们干脆杀了我算了啊!”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没有人会明白,当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陷入疯癫,还被人踩在脚下,她一次次去营救,却又被一次次的推回来,内心会有多么的愤怒与绝望。
没有人明白!
她不懂什么丧尸什么变异,更不懂什么末日什么绝望,她只知道重寒煜脚下踩的是自己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苦阵痛生下来的儿子。
无论他是丧尸,还是人类,都是她的儿子!
仅此一个身份,而已!
女人绝望的跪在地上,捂脸哭泣,她的身边还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被她的儿子咬在脖子上,失血过多而死的。
她阻止过,她哭泣过,如果不是重寒煜冲上五楼,她的儿子下一个咬的就是她,可她无怨无悔,毫无怨言。
她哽咽着,哭道:
“我愿意啊,我愿意跟着他一起死啊,我不知道你们杀了他,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太痛了,你们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吧!不要让我看见他死在我面前,不要!”
那是怎样一种撕心裂分的哭喊,虞朝暮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她怔怔的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哭得仿佛把心头血都要哭出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