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犯难,马文库尔元在地上打开他的背包,翻了很久,翻出一个折叠的席子,铺在地上,在床上搬下一床被子,放在席子上,自己脱下放在窗户旁。
“gnigh”马文库尔元钻入铺好的被子里,把暖水袋抱着怀里,跟还站在门口的木恬道晚安。
木恬关灯,把鞋子脱在床尾,抱着暖水袋躺入被子里,轻声:“晚安。”
如此一来,自己苦恼显得有些多余。
没想到马文库尔元会自备这些东西带来。
她在黑暗中借着一丝光线,看到他们的背包放在一起,他的背包好像格外的大,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今晚没有洗澡就睡觉了,奔波一天,多少有些不舒服。
木恬久久不能入睡,听到外面有些细细的说话声和灯光,想必他们都还没有睡觉,晚餐时吃的有点咸,格外想喝水。
若是起来喝水,那一定会打扰他们。
木恬侧着身子对着墙壁,闭上眼睛,耳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几番挣扎之下,终究还是轻轻起床了。
出到客厅,几个人纷纷朝她看来,男人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用手势问怎么了。
木恬看着水,比了比,不好意思笑了。
男人了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木恬握着水坐在他们身边,水很烫,应该是刚刚烧开的吧。
他们围在一个小圆桌面前,摆着很多饰品,老人摸着饰品,按进去,按完放在篮子里,再摸一个按进去,放好,一直那么重复,夫人把饰品上的钻用溶胶打在上面,粘好。
男人巧手,把整个饰品都弄了出来。
木恬看了许久,放下水杯,学这奶奶把饰品的装饰按进去,放进篮子里。
如此重复,她做的认真,忘了自己出来只是想喝水而已。
妇女放下胶枪,握住她的手,说着一口流利的藏语,她听不懂。
木恬随后大致能从她焦急的神情中看出来,她让自己不要做了。
木恬在篮子里拿起一个饰品,对比一下,应是没错的,向他们比划:“我做错了吗?”
她又把饰品对了对,放到他们的面前:“这样行吗?”
妇女看向男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男人看着她,想了很久摇头摆手:“不,不用。”
木恬再次比划,跟他确认,指了指两个饰品,问他哪个可以。
男人指着两个饰品点头,都可以。
那便是她没有做错,只是他们不需要她做。
木恬坚持把桌面上堆成小山的饰品,按好,放入篮子里,他们都看着她,停了许久。
在他们的眼中,她看到了奇怪二字。
关的紧紧的木门,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木恬还没抬头,便有一道身影从眼前走过,男人放轻声音,开门。
外面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抖了抖冷气,唤了一声人,才看到一个姑娘坐在他们之中。
木恬听不懂他们在什么,几人都围了上去,对这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嘘寒问暖。
她继续埋头在小圆桌里,按饰品,心里默念,一个,两个,三个
这真的比她之前做的手工简单多了,他们很聪明,几个人分工,速度很快。
迷彩服男人坐在小圆桌对面,拿起饰品,做妇女刚才做的工作:“会听普通话?”
木恬抬头,眼眸亮了亮:“会。”
“他们的意思是不用你来弄。”迷彩服男人笑,自己却还在继续。
木恬趁机把自己按的饰品拿起来给他看:“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这样做的,我怕弄错了,到时候会麻烦到你们返工。”
迷彩服男人放下胶枪,接过饰品,前后看了看:“做的不错。”
“那就是没错,对吗”木恬还是不确定,紧盯着他。
迷彩服男人点头,继续打起胶:“很晚了,你去睡觉吧。”
木恬摇摇头,轻叹:“我睡不着,你就让我帮忙做做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问名字,不问出处,不问去处,轻轻松松聊几句。
他们一个去烧水,一个热菜,一个铺床,手忙脚乱,哪怕尽量小声,也很难没有动静。
两个菜,一个肉,一个菜,还有几个土豆包子。
妇女把菜端到迷彩服男人的旁边,笑着说话。
迷彩服男人关了胶枪,站起来几乎到了屋顶,可见他有多高,屋顶有多矮。
他三作两步走过去,蹲在旁边,整个人看起来很憋屈的样子,但依然吃的很香。
他发现木恬的目光,便招呼:“一起过来吃点?”
“我吃过了,很好吃,这些是留给你的。”木恬笑说,低头继续按手里的饰品,不再抬头。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水还没喝,伸手去拿的时候,已经凉透了,不过也无所谓,太热喝不了,冷了也好。
他们为了赶工,到了后半夜都还没有睡觉,直到迷彩服男人将他们赶回房间睡觉,他们才开始收拾东西,他语气有些不好,将那三个人都送回房间,关上门。
他反而坐在客厅里,关了一盏灯,留下一盏小台灯,自己窝在旁边埋头苦干。
木恬好奇:“你怎么还不睡呢?”
“还早,这些东西要今晚做完,明天一早送去集市给人卖了换钱。”迷彩男人做的很认真,手速很快,看起来经常做的样子。
他也忘了时间,做的脖子酸痛的时候,抬头发现这个奇怪的姑娘还坐在他的面前。
“你还不困?”他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脖子。
木恬抬头,淡笑:“占了你的房间,睡不着。”
她早便发现了,这个房间不是老人的房间,而是他的房间。
他在赶他们回房睡觉的时候,她才看到对面的房间,放着两张木床,老人坐在一张床上,夫妻二人睡在旁边的床,看东西摆放的位置,明显是一直长住,不是临时摆放。
男人无声笑了:“你观察力不错,来这里旅游吗?”
木恬摇头,又点头。
可以说是工作,也可以说是旅游,做这行需要顺其自然才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男人问。
木恬坦诚:“我们是摄影师,过来拍照的,顺便玩一下。”
“准备去珠穆朗玛峰?”男人又问。
他现在一沾床就能马上睡着,站了一天岗,浑身酸痛,这个时候,若是不说说话,可能会打瞌睡。
木恬摇头,轻声:“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