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饮酒,女帝却感受到了三分的醉意。
两人很快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
其时女帝已经被封为皇太女,纵然底下还有其他皇女,却也无废除的可能。
而白衣少年龟趺,是霸下国新晋的少将军。
未来的雪凰国女帝,断不可能嫁入霸下国,霸下国也绝不会将征战四方的将军拱手送给雪凰国。
两个人的爱情,从一开始便不容于世。
到底是年轻,爱得热烈,龟趺义无反顾地用一把火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从此,世上再无龟趺,只有女帝深宫中的贝贵侍。
然而女帝初登基,根本不敢将其扶正。
顾忌的不仅仅是朝中错综复杂的势力,更害怕他的身份被揪出来,只能用贵侍的身份搪塞了一年又一年。
哪怕是在祁韶出生后。
皇宫从来都只是牢笼,龟趺厌倦了这样提心吊胆,处处小心的生活。
为了安抚朝臣,女帝总是很久才能抽空过去一趟,到底是疲于应付,龟趺不幸被害。
卧病在床,女帝屏退下人,在他床前抱着那瘦削的身子放声大哭。
他却轻轻推开了她,语气平淡,就像初见时那样不露一点锋芒:“我累了。”
隔天就有几个贵侍被送往城外的闲愁寺,名曰静养祈福。
其中之一,就是贝贵侍。
距今已有十余年。
女帝也再未踏入后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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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累了,”女帝笑着,眼却红了。
祁韶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大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女帝要退位的圣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宣给全国子民。
满朝哗然。
女帝不过40岁左右的年纪,尚处于年盛,正当帝王一生的鼎峰。
民间传出不好的言论。
祁韶觉得是那个侍卫统领搞的鬼,但是第二天再派人去抓的时候,就没有影了,到现在也没抓到。
早知道就不放她了。
祁韶暗戳戳地想。
女帝也注意到民间不好的风声,索性一直待到祁韶登基。
但是直到祁韶登基,也没抓到那个侍卫统领,甚至登基那天都没见影。
说不定在憋什么坏主意!
大佬想起来又有点小后悔。
春夏之交的时候,天气已经透着些闷热。
登基大典就在今日举行。
正是晨色微熹,一抹阳光穿过长廊洒在殿前,映着地板,隐隐透着金色的光芒。
一身帝王的皇袍,祁韶头戴象征权力顶峰的冕旒[liú],在女帝的陪同下缓步走出金銮殿。
士兵沿栏杆一字排开,栏杆的两侧,跪着满朝官员,走过长廊,登上大典的高台,宫门外是举国百姓,虽然都跪着,但不妨碍他们抬着头仰望已经登上高台的他们曾经的皇太女,今天乃至未来的女帝。
祷告的时间很长,然而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人群中没有一丝杂音。纵然在他们心中,祁韶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他们却依然拥戴这位国家明天的希望。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在这样隆重庄严的时刻,作为后宫成员,即使是作为未来皇夫的星河,也是不允许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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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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