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的凉风抹去了汴梁浮躁的嘈杂,给人以神清气爽、耳目通明之感。
没有人会想到汴梁第一败家子罗青竟敢光明正大地在闹市街头喝小酒。
最关键的是。
这个小酒馆里的酒出了名的差,不仅兑水严重,而且缺斤少两,除了便宜外,没什么优点。
试想一下,他罗衙内乃是汴梁数一数二的会享受,就算现在被抄家了,但也不可能来这种小作坊喝劣酒。
抱着这些想法,无数路人朝罗青指指点点。
“哎,老弟,你快看,那边坐着的好像是罗衙内?”
“罗衙内?不可能,估计是某个模仿罗衙内的二愣子。”
“我看非常像啊,你看他那贱笑十分有神韵!”
“大哥,你感觉咱大名鼎鼎的贱侠罗衙内会到这种垃圾小酒馆喝酒?说实话,打死我我都不会去那种酒馆喝酒!”
“也对…但万一衙内他没钱了,又想喝酒,所以才到这个小酒馆。”
“别多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再没钱也比我们有钱,没听说前几天他还在黑市用深海夜明珠买了个西域女子。唉,真是个情种,我们比不起。”
“小弟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不怕信其有,就怕信其无,万一他真是罗衙内,那我们去禁军大营举报不就发财了!”
“你想去就自己去,反正我不敢去。谎报线索是要被禁军毒打的,就算他是,那禁军抓不到的话,我们就会被五侠盯上,后果不堪设想。得不偿失,小弟劝你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自己积点德。”
就这样。
尽管人们议论纷纷,但没一个人敢真去举报。
禁军不知抓了多少次罗青,哪一次又成功了?
人们都顾忌如果这次又失败了,那被五侠报复的就是他们。
再说,五侠在汴梁威望之高,举报他们是要被旁人戳脊梁骨的。
可是。
路人明白这些,罗明却不明白。
眼瞅着讨论罗青的人越来越多,罗明又开始推攘罗青,“问完话就赶紧走,刘都校估计马上就要来了。”
罗青露出熟悉的贱笑道:“不碍事,他们不会举报的。再说,就算刘都校来了,我也不怕他。”
“唉,你咋就跟大哥一样逞能、倔强呢!”
“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我们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能不一样吗?”
罗青耸了耸肩,继续问道:“五伯父,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清楚储物洞的位置?我啥时候去过我怎么记不清了?”
罗明心急地拍着罗青的小脑瓜,提醒道:“清明节、郊游、私奔、刺客、躲藏。”
“靠!不早说,我想起来了!那个破洞虽然很隐秘,但不大吧。”
“当时你发现的时候不大,但后来我们罗家人秘密将它扩大了,而且还装了石门。”
罗青一听自己与延庆公主的定情场所被私自改造、扩建,当即大眼瞪小眼地怒视着前方。
原来。
在五年前的清明节。
十三岁的罗青与十一岁的延庆公主跟着圣上与罗宰执的车架前往汴梁周遭的小青山踏青。
结果。
罗青小眼一转,又骗又哄地拉着延庆公主到山中私奔游玩,然后就迎面碰上了敌国的刺客。
幸亏罗青小小年纪保命手段多,同时又比较能说会道,将那些刺客唬得一愣一愣的。
在撒了漫天的石灰粉后,罗青拉着延庆公主进了深山,发现那个储物洞的原型。
最终,他们一直躲到了罗家救援队的到来,并在此之前私定终身。
其实。
当时救援队找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们本以为罗青与延庆公主会饿得不省人事,但现实是两人有说有笑地烤着野兔、喝着开水。
他们不知道火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野兔是怎么抓的,只知道延庆公主一副小女人般的模样躺在自家少爷怀中。
而罗青对于这些仅是贱笑着摇头。
荒野求生看过没?德哥、贝爷知道不?弓弦钻木取火见过没?
总之。
技多不压身,罗青前世就是啥都会,啥都见过,啥都一知半解不精通,简称云学习。
在回想起储物洞的大体位置后。
罗青开始与自家长辈进行心与心的沟通。
心理学知识,他还是云学习过的。
“五伯父,您是没钱了吗?为什么要来这种垃圾小酒馆喝闷酒?”
听到罗青的疑问,罗明长叹道:“没钱是小,丢人是大。”
“丢人?是不是那些贱人过来嘲讽咱罗家?太过分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看来我要出手好好整顿整顿那些垃圾少爷们!”
“青儿,你不明白,他们都是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而且有预谋地来找我们罗家人的茬,就算你教训了他们一次,他们还会继续做下去,因为奸臣不倒,事理就不明。”
“那就任由他们欺负?我罗青咽不下这口气!”
看着罗青一副愤懑的模样,罗明摇头喝酒笑道:“你还小不懂,官场上委屈的事不是一句两句所能解释清的。唉,其实来这挺好,不仅没有人打扰,而且还便宜。”
罗青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番罗明。
身材消瘦、衣衫破烂、胡子满腮、头发蓬松,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
“五伯父,便宜才是重点吧!”
话罢。
两人相视一笑,罗青将身上的钱财全都塞到五伯父破烂的口袋中。
但五伯父却又塞了回去,同时口内还不断地嘟囔道:“你现在是朝廷钦犯,需要钱。不用关心我,我能维持自己的生计。”
就在两人互相推脱的时候。
一队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招摇过市地走到了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