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京禾苒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把温却鱼暴打一顿,她和她就一般大,她竟然叫她阿姨?!
这也就算了,明明嘴里喊着爸爸但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挂在江有汜身上撒娇,公众场合要注意分寸这个道理她不懂?
而温却鱼压根不知道分寸这两个字怎么写,她看到京禾苒一脸吃瘪的表情就暗爽。
江有汜从躺椅上直起身子,活像个大爷样的推了推温却鱼,催促道,“想吃火锅还那么多话?你真饿还是假饿?”
温却鱼当然是......假饿了,她现在爽得不行,抬手冲站在那儿的音效勾勾手指,笑道,“宝宝,来外公和妈妈这里,我们祖孙三代吃火锅去!”
音效跑得屁颠屁颠儿地,刚走到温却鱼面前,就被温却鱼扭过身子,将那张小脸对着京禾苒。
她一脸骄傲地指着音效的脸蛋,又指了指一言不发只看戏的江有汜的脸。
“唉,说来伤心,我家宝贝明明是我生出来的,却哪儿哪儿都像足了他外公!”
说罢,她美目含情地冲江有汜暗送秋波,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指悄悄地动了动中指和食指。
做完这些小动作后,她略带挑衅地看向京禾苒,温温柔柔地问道,“你是说吧,阿姨?”
她自己的戏份是演足了,也不管江有汜会不会接她的戏,低下头一副乖巧样的闭上了嘴。
京禾苒已经气得涨红了脸,却强装镇定看着江有汜,“她......”
“嗯,”一直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终于舍得直起身子,却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半眯着眸子,下巴靠在眉飞色舞的温却鱼肩膀上,带着些鼻音的声音像是在撒娇般,“女儿说得都对。”
最后那几个字被京禾苒吞回肚子里,她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江有汜和温却鱼亲昵到不分你我的样子。
震惊之下,她颤着手指指向他们,“你们......你们不是仅仅只是青梅竹......”话说到这里,在温却鱼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下,京禾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立马伸手捂住嘴巴。
方才那一出好戏,就是为了试探京禾苒到底是不是这个小说世界里的人还是音效口中从现实世界里折射进来的一部分精神投影,现在倒是清楚了,果真是京禾苒。
温却鱼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方才装得温婉可人的面具瞬间卸了下来。
她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那便是一点好脸色都装不出来。
从她见京禾苒第一面起,她对这个总是笑意盈盈、对谁都礼让三分的姑娘便没多少好感,尤其是在她总是刻意借着和她做好朋友的借口去接近江有汜之后,温却鱼更是对这个人恶心到极点。
放在以前,这股恶心还能忍得,可是放在这个小说世界里,温却鱼是一点儿都不想忍。
她嗤笑道,“不装了呀?”
京禾苒眼眶里氤氲着水光,表情十分委屈地看向江有汜,可抵在温却鱼肩膀上的人却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像是在无声纵容自己青梅随意撒野。
“明明是你给我安的人设啊!”京禾苒咬着唇瓣,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就直勾勾地看向温却鱼,“你自己的剧情,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把我安了这种恶毒女配的角色,我都没有怪你,你凭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就因为当初我和江有汜一起出国却把你留了下来?”
最后这半句话说完,靠在温却鱼肩膀上的男人瞬间睁开了眸,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恼意。
却听见温却鱼语气淡淡答道,“那有本事你也去写小说啊,我也不会怪你把我写成更恶毒的角色。”
她歪了歪头,笑着看向京禾苒,“我倒是也很奇怪,你出不出国关我什么事?还有,什么叫把我留了下来?话说的好像你和江有汜私奔了一样。”
她轻蔑的翻了个白眼,随即站起身冲江有汜伸手,“我一个人走还是你也走?”
对于江有汜,温却鱼是有十足的信心,哪怕确实对当初他出国的事情抱有不满,也怀疑过到底是不是因为一起出国的京禾苒。
但此刻莫名就是有江有汜会跟她走的自信,这股自信就如同太阳东升西落、水往低处流、大雁南飞一般,无需论证。
江有汜他,绝对会选择自己。
坐在那里的人被两双眼睛同时看着,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向温却鱼,伸手就拽住她的手腕,大步流星的拉着人离开了这个到处都弥漫着醋味的空间。
京禾苒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终于蹲下身子伸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
她喜欢江有汜,大概是从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到现在,这种情愫可以归结为春心萌动也可以归结为见色起意。
青春期的女孩子很难不对江有汜这样的男孩子动心,他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学习成绩好、打球也很厉害、身边总是簇拥着一堆男孩子,看上去意气风发,身上闪着光。
更何况他虽然足够高冷,却在与温却鱼说话的时候总是挂着笑意,嘴上说着嘲讽的话,眼里却无限温柔。
很难不动心吧,这样的人总是会给人一种——如果能够打动他,是不是可以独享所有温柔和宠溺的错觉。
这种专属感是沾满甜酱的少女心气泡,伸手一戳金光四溢。
“嗳——等等呀!你们落下我啦!”一脸懵逼的音效两条小短腿快跑断了,都还离有两人一大段距离,一边嚷着一边追,“等等呀!你们亲口认下的孙.....唉不对......江少爷的孙子、温温您的儿子都不要了吗?!等——等——我!”
音效跑得吭哧吭哧地才追上两人,伸手就拽住温却鱼的袖口,看着她身上皇后的装扮,疑惑道,“您不换衣服吗?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里头有人喊你名字来着。”
话音刚落,厂房里头一个黑瘦黑瘦的男人就跑了出来,喘着粗气冲温却鱼喊。
“这衣服是公家的!不能穿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