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沫沫睁眼,眼珠艰难地转了转,没有看到预想的黑白世界,灰暗的眼神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她抬手化出一面冰镜,看着自己镜中大变样的自己——头发掺杂着冰涩雪白、眼眸却是漆黑幽暗。
“跟小无常挺像啊~是吧哈?”
“唔……”
“不解释解释?”
“我觉得挺好~起码没缺胳膊少腿…恩……”
系统越说气越不足,他看着逐渐释放真实内心、散发黑暗气息的展沫沫和一旁也被吓到了的秃噜、无常,一起飘远了。
“呵呵呵呵……”
展沫沫一直这样笑,系统和虚空中的秃噜颤抖着虚抱成一团。
“叮,发现能力碎片。”展沫沫脑海里突然听到声音,笑声戛然而止。
“什么?”
“唔,容我看看。”
展沫沫站起身和系统面对面站着,不说一句话,片刻后他也没有回话,她挑了下眉,便重新露出狞笑容。
“你看的结果呢?”
“唔,我说没有结果你会打我嘛?”
“你猜啊~”
“……”
所以接下来就呈现了这个画面,展沫沫站在原地,周围是风景宜人无限好的背景,她抬手把一梦华胥化成鞭子抽向系统,用实际来证明她会不会打。
“不是,我是真没发现什么变化,我跟它真不是一体的,不对,也不是不是一体,啊啊啊!”
系统忙蹿出去躲闪,其实他完全不用躲,因为展沫沫根本没有想要真的打他,她装模作样挥了一下后就收起鞭子,负着手看着上蹦下跳的某神经系统。
展沫沫从秘地底下上来后,坐在下面就是秘地~之前掉落的悬崖边,她耷拉着双腿,晃荡着脚丫,看着远处俏丽的风景,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之前的那座雕像:
无云时,崖山下依旧陡峭站立,那座雕像就孤独的站在洞口,森严远望、沉默不语,庄重而威严,好似思想深邃的远古哲人,凝然不动的立在万古不变的地面,仿佛在探究万古不变的永恒真理。
展沫沫眨眨眼,看着现在天外飞来的一缕一缕淡灰淡白的烟云,群山上的景象立刻变了——顶端呆滞高耸的树叶,转瞬之间变成了轻盈灵动,像是会飞的浮尘随着云舞动,展沫沫回过神时,便躺在地上手枕着头。
“那座石像有点神奇。”
“怎么突然想到她?”
“不知道。”
“……”
“待到白发之年,方能懂得爱情真谛!我这是提前懂了?”展沫沫手撩起一缕泛白头发,漫不经心的问系统好似毫不在意一样,“你有什么办法把我这头发遮遮,我总不能顶着半花白的头发回去的,还有这眼睛。”
“这个有!”
“是嘛~”
“当然!”
“~”
“努,情绪波动不大,发色就不会显现真实的,也有隐藏眼瞳效果,隐藏什么都可棒!其他功能算是赠送的不用还…”系统急忙拿出一枚丹药,让它飘到展沫沫面前,嘴上叨叨着。
“你为什么会有这?”展沫沫坐直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额,我也不知道。”系统很纠结,他歪歪头努力得想了想。
“行了,别用你那半勺脑浆想了,怎么用?直接内服?”展沫沫先摇摇头一拍脑子后,拿着那枚丹药放在面前看看。
“我怀疑你在嘲讽我…”系统电子音委屈着。
“不用怀疑,我就是嘲讽你!”展沫沫想也不想的回道。
她闭着眼直接吃了,再睁眼拿出镜子看着里面换回原来的自己,她张张嘴,上下左右晃晃头。
“你干嘛?”
“哦,刷脸习惯了。”
“…”
展沫沫站起身习惯性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本来一个咒语就能解决她还要动手。
“既然那么多不知道的。”
“嗯?”
“那就不想了,回去找媳妇!”
“……”
“就这么办。”
“你一刻也离不开他吗?”
“谁说的?我已经离开八刻钟又零三分之一刻钟了!”
“……”
展沫沫一个瞬移来到族内一处山脚下,她揣着手走在石斑小路上,她看到一个人很快的向她前面的路跑去,刮起一阵风,发丝连同衣角都被吹起~
她站住脚望着那人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也就只理也不理凌乱的头发。然后她就打算走,刚抬脚走几步,就听侧方也飞快出现一人,她警惕的站直了身,看清模样后发现是雷祁鸣,便沉默了,
展沫沫也不想理她,但他却木着脸问道:“见过一个有些轻瘦,个子颇高的女人没?”
“哦,是不是衣服是淡暗红色,头发插了几个泽兰步摇的姑娘?身上还有股泽兰花香?”展沫沫歪着脑袋,揣着手向前走,嘴里描绘一下突然想起来刚才冲过去是风翼芮;心里想着那么快就见面了,真不愧是女主,她嘴里却又说:“没见过。”
“……”雷祁鸣听了她最后一句话,脚步定在那好几瞬,木着的脸有些动容,他急忙抬脚追向展沫沫,“你形容的都那么准确了,怎说未见。”
“你也没说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问的那个人,你不要偷换概念把错推都到我身上,做人要学会揽过错!方得永恒,我还要去找心上人,请不要打搅我,谢谢~再见。”展沫沫说了一大串,
“恩?”雷祁鸣木着的脸更木了。
展沫沫却头也不回的伸出两根手指比作剪刀朝向身后跟来的雷祁鸣。
“什么意思?”
雷祁鸣看着她手里的动作,不明白的问;而系统表示也很好奇,于是也靠近展沫沫听她道。
“食指指的是you,中指指的是f**k,合起来的意思就是f**k you。”
展沫沫的话让系统一个榔头,差点破功。
雷祁鸣听着听不懂的话,但直觉告诉他,展沫沫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极为敏感的对她道。
“姑娘对在下有敌意。”
“是了,那么明显吗?既然知道了,那还有问题吗?有也闭嘴!再见,不!再也不见,拜拜了您。”
展沫沫挥着手不愿理会那么多,她脚下的步伐越发快,走到一个绕弯处,这一次她重要发现了,她想见的那个人。
雪淮言站在雪树旁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展沫沫踮起脚尖拎起衣摆,笑呵呵得小跑的朝着他跑去。
“您怎么在这?”展沫沫看着他,想起来这是邸郅殿回瞻闻台的必经之路,她问道:“是不是因为赛台上的那个女孩,族长又找你了?”
“你知道?”
“那不肯定是了,您可是祭司大人高高在上!”
“那…汝还敢悸动于吾。”雪淮言微微低下头看着她,因是在外面前,他又自称吾后,直起身先一步走在展沫沫前面。
“尔就敢!那不一样,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一之所起只会一往而深!”展沫沫梗头应道,看着他走远晃着小脑袋快步跟上。
雪淮言聪明的不说话了,他知道再说展沫沫扯的也是一样的废话,但他自己不知的是~他内心表示这废话很受用。
其实展沫沫低估了雪淮言的想法,雪淮言也低估了展沫沫的坚守。不知不觉,雪淮言放慢了脚步,俩人渐渐并排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