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繁琐、生涩的图纹和符咒瞬间包裹住这一小片天地,一个极小却强大的困阵出现,灵力与舞姿揉到一处绽放开来,流雪回风,轻盈灵捷,光束乍现,伴着骚动不安的浊气轰炸开来,全部哑然无声。
瞬间的湮灭,风霜过后,展沫沫沙哑着声音嘶吼,她低估了浊气的能力,能困住、能镇压,但它们却又似空气一般无法人为抓住,本以为它会随附妖者消失殆尽,而,唯留那一抹暗髓,隐住身形,企图趁虚而入。
展沫沫清醒前最后一句话:“是我大意、疏忽……”
几乎是瞬间,它便成功了,刹那间,展沫沫的面上毒斑若隐若现,她蹙紧眉头在奋力与它抗衡,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先后背腹的受伤、灵力的耗尽,这一抹足以毁灭,令其如坠地狱。
此刻展沫沫的模样看起来痛苦极了,她痛的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了,顶级的疼痛扑面而来,来回翻滚的行为凌乱了她衣和发。
系统惊慌失措得看着她挣扎不休,想要触摸,却被隔绝,透了过去,他再一次痛恨这虚无的身体,他只能看着展沫沫嘶吼,沙哑的声音,像极了被压抑久的猛兽,流出令人心悸的悲哀和凶狠,透出让人胆颤的痛苦和阴森。
他慌忙无奈的时候,地心之火盘了上去,瞬间絮絮蓝色火焰跳跃而出,缕缕青烟在空气里飘散,两者的出现,让空气中弥漫了更加骇人的气氛,展沫沫浑身看起来更加诡异惊悚。
地心之火慢慢消散,系统看着依旧不敌的火焰,突然想到什么,一旦附体便是根深蒂固,他小心护住最后一抹火焰,将它送回空间,看着展沫沫面上的蓝色毒斑。
系统不再思考,他化作星星斑斑的绿色数码,落在她的周围,这一次,终于可以换他自己来守护……
族内瞻闻台。。。
盘膝而坐占卜的雪淮言,吐出一口血,压不住的深沉睡意,朝他袭来,他看向远方,运转星盘得知,展沫沫并无大碍,他放下心来,这时他终于不敌……慢慢阖上眼眸,似乎有什么消失了,又有什么回归了一般……
……
雪族境下的阵法处,所有人或妖皆感知到空气的宁静,银娓他们收了灵通落在百淇妖族一侧,同族长一起看向族外……
不知过了多久,展沫沫猛的睁开眼,她看着周围的遍地尸体,她庆幸着自己,竟然抵住了那抹浊气的偷袭,她没有感受到自己的伤势已经痊愈,以及实力的晋升,她笑着唤起系统……
“坑~坑?坑货……”
许久,她都未听到声音,她收了笑……她左看右看,始终没有寻到那个虚幻的身影,她呼喊出声,却得不到一丝回音,她不管不顾得神识直接进入了空间。
“不……”
看着空落的空间和挥舞的小藤蔓,她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出了空间,回过神,看着宛如地狱的场景,她似乎知道了,系统真的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缥缈的悲哀瞬间爆发,展沫沫失措得跌坐在地上,她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停的颤抖,她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声嘶力竭的痛吼,夹着哭腔,满满的悲怆。
慢慢的她不再哭泣,周围的寂静,此时像极了一首摄魂夺魄的亡魂曲,萦绕全身,突然,她倏地睁开双眼,一双异于常人、没有眼白的黑瞳,在此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啊啊啊!!!”
她哀吼着,天空乌云滚滚、雷霆交加,空气凝重万分,雷电肆意劈下,肆虐着大地,像是她本人在宣泄一般,不管不顾得发泄。
族长率众人前来看到的就是满头白发,安静下来满头白发的展沫沫,他急忙上前:“须沫!?”
展沫沫抬头看着族长,族长也看清了她的黑眸和蓝色毒斑,探了一下她的手腕,他松了一口气:“身体无碍就好,无碍就好。”
族长:“下次绝不许再……”
族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展沫沫站起身,转身就走,族长也不再说什么,他把她的异常,都归咎于她自身的这一系列变化。
族长指挥着跟来的人,为那些牺牲的人珍重收尸,他看了眼,漫无目的一步一步走着的展沫沫,叹了一口气。
跟来的贺焰:“统领她?”
雪今乌脸色凝重着:“阵法之故,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要统领无碍……”
贺焰也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同时又感叹,统领的本事,雪今乌说完,却不做声了,直觉告诉他,展沫沫的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但他只是士兵,只需要服从便可。
空气扬起的都是血腥,展沫沫六神无主的走着,她扶着一棵树,抬头看着乌云逐渐散去的天空,回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刻。
“为什么……是为了救我吗?可是……你救我,为什么你会出事?为什么?不是说还有任务吗?不是必须完成的吗?不是……”
“对……任务!你不是说要以救雪淮言为主要吗?你不在,还怎么进行,你是不是……你便想好了?那你之前的反常也是因为这……你明明说过的,没有问题,不会有事,因为我……”
“因为我!哈哈,因为我!”
“是我!是我……”
展沫沫手指捏碎了那棵树,她的头抵在树上,她需要安慰,突然间,她想起了雪淮言。
“对,他有办法,他那么博学,你都不在了,就别怪我对他说出实情……”
“你不在……”
展沫沫低下头看着树的轮廓:“你听到了吗?你回来好不好……我以后都叫你瑞好不好……好不好……”
“我不去做夸大的事……”
“不再不关心你……”
“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
……
好久后,展沫沫才堪堪站起身,她抹掉眼泪,朝族内跃去。
而,在她走后,原本消失的桑至显出身形,他似乎一直都在,始终未曾离去,也不知他看了多久,是现在,还是从那之后一直……
……
展沫沫飞快的朝瞻闻台护族阵法飞去,忽视了想要询问她安康的所有人,她直直朝正殿走去,迎面而来的是慌张的浅安。
展沫沫睁大眼睛,张张嘴害怕的问道:“怎么了?”
浅安看清展沫沫的脸和头发,来不及问,急忙道:“大人昏迷不醒,我叫不……”
展沫沫急忙冲了进去,她看着已经平躺在卧榻的雪淮言,呼吸一滞,脚步微重得朝他走去。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他离开我,你也要……”展沫沫颤着手握着他的手,她努力压回眼泪,伸手探去:“明明走之前说好的,你也是好好的,我该怎么办……”
展沫沫头抵在他的身上:“没了系统,我竟然毫无办法,我的医术竟然都是废物!我狂妄自大!我任性妄为!我为什么不放在正途上!我……”
浅安跟来,看到的就是这么软弱的展沫沫,他很无措的不敢进去……
展沫沫感知到他来,她慢慢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浅安如实道:“我听外面的人说天空中的浊气都消散了,我便来……就那时候。”
展沫沫回想,是对抗那抹浊气附身,昏迷的时候,她看着雪淮言红润的脸庞,只能祈祷,这不是因伤所致。
……
族内一角。。。
“我们当真要这样做?”
“我可忍不下气!”
“少主三思,那可是雪族三代祭司,不同与我族……”
“闭嘴!他们只会以为是雪族或外敌,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我们!我们可没有混元期的修士。”
“可是,我们……”
“够了!我看那个大长老倒是挺有想法,只有相同的人,才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对方。”
“那可是雪族大长老,他若有问题,岂不是……”
“呵,那是他们自己养虎为患,只要成功我们便出去!谁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是……”
“去!准备……除掉雪淮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