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后收拾了假琅琊王,便唤来贴身丫鬟紫君,要把他送进地道里。
说起这地道,紫君这小丫头不禁满脸羞红,她往日常听见夫人在地道里喘息,初开始还当是夫人突发重疾,想要救治。
可一进去只见白花花一片,甚是晃眼,教她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蛋儿出来。
打那以后,她就没进过夫人的地道,今天夫人竟然主动喊她把这男人拖进地道,难不成终于到了她紫君临危以报恩德的时候了?
她可知道地上这男人的身份,堂堂琅琊王,光凭名号而言,在濮阳城里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夫人今天将他请来,一定是为了笼络此人。
现在要让他与自己一同进夫人的地道,莫非就是到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虽然自从她被夫人买下之后,就早有准备,甚至还为此苦听评书,什么美人计,连环计,她心里门清,可谓倒背如流。
但临到危急关头,紫君心头仍有些怕,不免神情肃穆,像是要捐躯赴死。
好,今天就是我紫君献身的时候了。
加油,紫君,你可以的。
小丫头忙不迭要把自己脱个光溜溜,得亏东海王后瞧见她许是不大正常,提前预判阻拦,捎带手给小丫头脑门来一记爱的暴击,让她清醒一点。
“夫人……”小丫头泪眼汪汪,不明白为什么挨揍,明明自己那么认真,要为夫人的事业献身,结果换来的却是巴掌。
“你这小浪蹄,等你跟着夫人到江东,有数不尽的男子汉等着你受用,今天怎么就春意荡漾,想着把这大好的身子浪费在这腌臜货身上。”
东海王后为她解释好一会儿,紫君总算明白原来今天用不着她上阵,可是她年岁还小,掌握不好表情,刚刚有些用力过猛,导致现在收不回来。
而这表情落在东海王后眼里像是傻笑,简直宛如,额不,就是一个智障。
“我不是该换个贴身丫鬟了?这一个总觉得有点智力不足?”
东海王后突然深思。
当然倘若此时李本田在的话,他想的就不是这些了,而是:“你们这个朝代脱衣服都这么快吗?”
这主仆两人一个拖一个送,将假琅琊王送进地道。
这算是小紫君第一次进地道,毕竟上一次她光顾着看两团白花花的肉了。
到现在,她才晓得这里头别有洞天,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探去,竟然看不到尽头。
“夫人,咱家里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地道?”
“这条地道是老太爷修来未雨绸缪的,顺着前路一直前行,可以通到城外庄园。”东海王后闲着也是闲着,便给小丫头科普起来,“但后来老太爷与王家赌斗输了,便将城外庄园送与他们,又命人填平地道。”
“可是这地道还在呀。”小紫君问道。
“当年老太爷赌斗之后身体不好,不久就仙逝了,继任的太爷事务繁杂,就把地道这事给忘却了。”
“再后来族里就忘了此事,直到夫人我得了这间屋子,翻阅族中典籍才发现其中玄机,但是我可没有老太爷那般财力与魄力,仅仅只是将地道修缮到棺材铺那里。”
“记得那一阵子我打着修缮房屋的名义找工匠挖地道还被父亲指责了,说我贪慕虚荣富贵,然而这位道德君子却将我献给了东海王。”
“夫人,你那时候找了许多工匠挖地道,难道不怕有人走漏风声,将你供出来吗?”
“不怕,他们都是可以信赖的,嘴都可严了。”
东海王后朝小丫鬟笑笑,只见前头露出一面土墙,道路渐渐豁然开朗,便是已经到了。
王后熟练地敲了敲挡在出口的木板,一个中年男人弹出脑袋:“夫人,您可来了。”
“若是您再不来,您那位朋友可要把我这间棺材铺给拆了。”
“老崔,我这不是来了吗?”
东海王后抛一个媚眼,老崔笑嘻嘻地扔下一个包裹:“夫人,这是您让我置办的东西。”
东海王后接过包裹:“你可不要偷看。”
眨眼间,一大一小两个青年穿着孝衣服孝帽子进了棺材铺,只见戒色、李本田等人则换上袈裟,时刻准备念经。
他们身旁则是王道带来的轿夫,手拿着招魂幡的王道不禁见东海王后和紫君这打扮,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你们披麻戴孝,还用得着我出手?
唉……只恨自己不是和尚,在扮演和尚这个职业时存在天然劣势。
崔掌柜领着他们往里走,指着其中一具棺材:“就在这里了。”
他这一指,一行人哭声大作,吹唢呐、拉二胡的胡二、韦大一齐卖力,闹得震天响,还挺像一回事。
毕竟当年菜园子不富裕,胡二、韦大为了生存也没少赶红白事的场子,论起白事会,人家哥俩是专业的。
一行人敲敲打打走了好几条街,虽有巡逻官兵路过,但却没人拦下。
毕竟宵禁虽然严格,但是却不禁白事,而且兵丁也是普通人,也担心拦棺材会沾晦气,因此也不愿意上前多掺和,只盼着他们早些过去。
但是人多了,总有不信邪的。
“前面送葬的等一等,难道明天不能送葬,非要赶到晚上。”
风吹雪带一哨人马拦在路中央,拦挡住送葬队伍去路,语气不无嘲讽:“哟居然还有熟人,堂堂戒色禅师什么时候给人念往生咒来了?”
戒色憨憨一笑:“离家日久,盘缠用尽,这不找个活儿赚些路费好回家嘛。”
风吹雪讨了个没趣,又转向李本田,甚至有一丝酸意:“堂堂菜园子日进斗金的和尚,怎么做起了给人抬棺念经的勾当?”
面对风吹雪,李本田总有些底气不足,但一想戒色师兄都开始不正经,他干脆也当回学人精,嘿嘿一笑摆着手:“咱这不是体验生活嘛。”
嗯,李本田禅师的个人生活,任重而道远。
“巧言令色。”
风吹雪按紧武士刀:“今夜宵禁,严禁出城。”
“你这官爷好不讲理,如今虽已入秋,可天气依然火热,你若不让我家老爷早些入土为安,岂不是放臭了他老人家。”
不知为何,东海王后说这段话时,心里特别解气,许是见到了某些臭了的场景。
“既然如此,便让我查验一番,如何?”风吹雪不为所动,眼面前都是熟人,还能在自己面前耍花腔?
“官爷,我家老爷的棺材可都钉上了。”东海王后神色焦急,生怕风吹雪打开棺材。
“哼!”
风吹雪知道戒色这棺材里十有九就是琅琊王,可她与戒色还有一段公案尚未了结,又怎么能让戒色就这样回江东呢?
于是她舞动武士刀,似凫雁凌空,越过众人,砍向众人护着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