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喝酒误事。”我接连念了三遍,才稍微好过点。
“九夏,你好了吗?”是老爸的声音。我这才意识到刚刚进来时把门顺手给锁上了,而且还在卫生间里面壁思过。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锁溜出去。可能是没看路,正好撞上江浔年的胸膛,疼得我俩直叫唤。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捂着脑门回房间。每次我酒醒之后,头都会疼,刚刚还撞了一下,更疼了。
可他依旧不依不饶地追过来,说:“昨晚的事,你真的不打算解释解释?”
“昨晚,我只是喝多了而已,你别多想。再说,你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我喝多的样子。”我的话,明里暗里都是在暗示他,在我心里,他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似乎也听懂我话里的含义,眼神里闪过片刻失落,随即便离开了。
在我还没为自己的矛盾处找到一个平衡点时,我根本无法直视自己对江浔年的感情。
假期结束,再次回到校园之后,祝余,黎小则和司浅都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盯着我。其实我也大概料想到这样的情景了,祝余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大嘴巴。
既然如此,我只好乖乖交代。
黎小则挎着我的肩膀,说:“老程,没想到你的故事还挺精彩的哦!”
司浅又在旁边说:“要不是老祝告诉我们,你打算瞒多久?”
“我没想瞒你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祝余也走过来,把手搭在黎小则手背上,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老程,我敢说他绝对是你的良人,千万别放弃。”
我无奈地笑笑,她们的好意我都明白,我过不去的,是我心里的那道坎。
原本在学校里,我和安柠基本见不到面,但是最近,她又开始勤劳地来找我。
“九夏,你帮我联系联系江浔年呗!我最近给他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安柠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但是电话刚打通,我就递给了安柠。
他们在聊些什么我没兴趣听,但是最后一句话一字不落跌入我的耳朵。
是安柠说的,“那说好了,你一定要来哦!”
语毕,安柠兴冲冲地把手机还给我,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没把我撞倒。
和安柠道别后,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脑海里却全是那天晚上我喝醉酒占他便宜的场景。想到刚刚安柠那开心的神情,一股酸涩感从心头蔓延出,但是转而又劝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很多时候,孤身一人,情绪管理还是需要的,不然那么多的烦恼从何排出?
江浔年再次造访我们学校时,恰好被我撞上。
“你来这里干嘛?没课吗?”
“我课很少,有时间。而且,我想来就来,这里是你的专属领地吗?”
他这话反而让我想起以前犯过的蠢,而且他那狡黠的眼光证明,我们俩想一块去了。
我埋头故意撞开他,直直朝教学楼走去。江浔年每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下一秒都会做错事。我急匆匆跑去教室,环视四周都没看到祝余她们三个人的身影,只得找个位置随便坐下,摊开书。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我打开一看,她们三个正在群里轰炸我,都在问我去哪了,怎么拿本书人就不见了。我跟她们说我到教室了,但没看到她们。司浅发过来一条消息:老程,你该不会是走错教室了吧?
我再次环视一番,发现周围的人都很面生。直到我瞄到门上的号码,我才真正意识过来:我走错教室了!
刚刚走得太急,没注意看教室。于是我便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跑了老半天才找到正确的教室。
祝余问我:“你今天怎么回事?居然能跑错教室!”
我无奈地笑笑,“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时间,所以就没注意。”
司浅说:“什么事能让你连教室在哪都不记得?”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们别说话了,认真听课。才算是搪塞过去。
但是一下课,安柠就拽着江浔年跑过来找我。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之前安柠和江浔年约定的是这回事啊!
但是,关我什么事,难不成……
安柠满脸笑意地对我说:“九夏,你之前兼职的那家火锅店味道不错,我想带江浔年去尝尝。”
我也没拒绝,“好啊,正好我没课了,我带你们去。”
安柠一直紧紧抱着江浔年的胳膊,江浔年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眼睛却从未瞟向安柠一次。他难道是在逼着自己接受安柠吗?
搞不懂,反正他的心思深如海底,我也懒得去猜。
到了火锅店后,我熟稔地穿上自己的工作服,并为他们安排一处座位,递菜单,点菜。服务水到渠成。
在这一系列过程中,我和江浔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安柠都觉着有些奇怪。
她小声地问我,“你和江浔年是不是吵架了?”
我摇摇头。
“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没什么可聊的。”
其实点菜途中,我和他对视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是我先躲开。大抵还是因为那件事,搞得我有点颜面尽失,所以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不过看他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我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刺隐隐的难受,这难道不是以前的我和江浔年吗?
我正在盯着他们发呆,沈寒笑意盈盈出现在我面前,“我去你们学校找你,你室友说你来这里做兼职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他倒是把来意解释得清清楚楚的,我失笑,说:“你都把我想问的话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你可以说,想我之类的话。”沈寒难得跟我开玩笑,我也把坐在我面前的江浔年和安柠放到一边,和沈寒聊起来。
也可能是最近几天生活过于压抑,遇到一个谈得来的人便想多聊聊。
我和沈寒聊天的终止是因为安柠过来结账,江浔年也走过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我和沈寒,我似乎都能看得明白他那眼神是何意思,但我并没有打算解释。毕竟我和沈寒本来就不是他所意会到的含义,就算是,又如何,他又不是我什么人,管我做甚?
只是我心里是这样想的,行动却跟不上思想,收钱时手还颤颤巍巍的。好不容易把账给结好了,又被江浔年硬生生地给拽出去。
他每次生气的时候手劲很大,攥着我的胳膊生疼。
我甩开他的手,问他,“你有毛病吧?我这样擅离职守被店长发现是要扣工资的。”
江浔年沉默地看着我,眼眶微红,搞得我好像欺负他了似的。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九夏,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生疏是迟早的事。”我用略带无奈的口气说道,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