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侯爵府。
覃鸿旭和元夕回来的时候,特意问了门房,问覃小爷和王氏回来了没有,门房说没见着,覃鸿旭这才放了心,不过倒是说了,甯家的姑娘来了,覃鸿旭让元夕赶紧去吧,他则在这里善后。
穿过回廊,上了木板榻,便看着一个绯红的小身影扑了过来“姑姑我好想你”元夕无奈拍拍人的背,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快坐”
眼前的少女就是甯七七,穿着绯红衣衫,扎着双丫髻,坠着石榴花,丝丝流苏丝垂下,配着长发看上去可爱的很。
“你怎的来了?”吩咐下人拿茶水糕点,她便与甯七七唠上了,甯七七喝了一口暖茶道“我祖父又不管我们大房,我去什么地方,他又拦不住,况且,还是来你这儿”
甯七七的祖父就是甯国公,但是奇怪的是,甯国公很不喜欢甯七七的爹,就是元夕的大表哥甯国公世子,反倒是对嫡次子甯二爷宠爱有加,可能是元夕她这个大哥不爱争抢,让甯国公觉得他是个没出息的,而小女儿则小小年岁就远嫁外地,常年没有回过京。
再就是,大表哥就只有七七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元夕都想说,二表哥成亲多少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么见着他们宠爱的更多。
“哎不说了我是来告诉你大姑姑已经被赐婚了”元夕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啊?我们家怎么不知道啊?”甯七七咬了一口椰酥卷“可能我们家消息来的比较快吧”
元夕点点头,国公府定然比侯爵府要消息得得早,元夕立即问道“赐婚何人啊?”甯七七笑的梨涡浅浅,拍了拍指尖的酥皮“是黎王爷,也就是说,覃家要出王妃了”覃元瑶是覃家这一辈最大的姑娘,比甯家的小女儿甯微还要大,而元夕是这一辈最小的,覃元瑶因为才气卓然,挑选多年都未果。
元夕点点头“那大姐姐婚嫁,我们定然要去的”甯七七狠狠点头“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我祖父也要搬回京城,说不准日后就要在京城落户了”
想到这里,元夕突然感慨,她们闺阁女子真的很无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日就了看着这四方天,还不如是个男子,还能在外面逍遥自在。
甯七七是溜出来的,所以也不能呆太久,就回去了,谁知路上撞上了覃小爷和王氏,王氏安排车马把甯七七安然送回去,这边元夕已经给小兔子做好了窝了,养在小院子里,她娘平日都不去那边的,正好用了。
覃小爷夫妇觉得女儿应该已经休息了,便也回院里休息了,谁知大管家突然敲门过来,说是京城的消息“拿进来”覃小爷披了大氅,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信件。
“瑶儿被封为王妃”王氏惊讶的很,覃元瑶,是个有才气的姑娘,在江南是闻名的才女,去了京城也丝毫不减,这么多年没有结果,却被这皇室子弟定下了亲事。
但是覃小爷却眉头锁了起来,王氏抬眸问道“怎的了?老爷?”覃小爷将信件折好,叹了口气“如今朝廷在拉拢个个王侯的子女,瑶儿是永盛侯嫡长女,这意味着日后我们和黎王,就是姻亲”
王氏不是不知外边事,坐下道“黎王是个好的,这黎王才学品信都尚佳,至于是否有缘与皇位,此话尚且不谈,就算无缘,以黎王的本是,也不会连累了覃家的”
覃小爷恍然没了睡意,点燃了烛火,照亮了屋子,坐在小榻上拍了拍膝头“我担心的是,既然瑶儿,会被赐婚,那夕儿”王氏立刻坐在一旁道“我们覃家,已经有了一个王妃不可能再做夕儿的主,凡为帝者,不可能容忍我们的权势过大,所以,定然不会”
覃小爷豁然开朗,对啊,他这是关心则乱了,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真的是,不求她加个显赫人家,但求她的宝贝女儿加个真心疼爱她的男子,便心满意足了。唯美ei
我朝崇尚官员家中无妾,所以,凡无妾者,在官场上都受人尊重,皇帝也是一生最为钟爱皇后,更是弘扬此等好规矩。
第二日,便是元夕的生辰,这元夕的生辰自然是年年大办的,一大早便被拖起来捯饬,眼睛都睡眯了,坐在妆台前被齐妈妈和小楹折腾,而前厅也来了不少夫人的。
王氏怕女儿受累,便自己接下了,女儿只需要接待同龄的孩子游玩便好,而甯七七则是早早就在覃家来了,陪着元夕应酬。
元夕是个典型宅,人家大部分姑娘到了这个年岁都要交际应酬,可是她宁愿躲在她的小屋子里,或者时不时去庄子上玩,都不愿意出去交际应酬。
好在一上午就折腾完了,元夕累的都趴在软榻上让小楹捶着背,甯七七道“你们家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啊,还要去参加大姑姑的婚宴呢”趴着的元夕偏过头看过来“我都听我爹娘的啊”
甯七七走过来,一下坐在元夕旁边的座位上道“姑姑,话说你想找什么样的人家啊?”甯七七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元夕很摸不着头脑,甯七七偏头道“我怕我祖父到时候插手我的婚嫁,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元夕坐直,拍了拍甯七七的肩头“我们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自然好,但是要不行,只希望,那人,是个好相与的”元夕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就是希望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好点儿,但是元夕忽略了一件事,覃家嫡幼女,得到她,可是得到了最大皇商一族,还有永盛侯爵府,任谁不会心动。
甯七七没一会儿就走了,晚上是一家三口加上覃鸿旭一起吃饭,元夕得到了不少的小礼物,覃鸿旭早就帮元夕找了很多喂养小兔子的食材书记什么的,算是礼物了。
正在吃着晚宴的时候,大管家突然在覃小爷的耳边说着,让他一愣,元夕见着父亲呆愣住便问道“爹怎么了?”王氏知道都是自家人,而且元夕也需要知道一些事,便道“老爷,你说吧”
覃小爷放下筷子“朝廷前些天来查今年江南的赋税,说是少了五十万两银子”王氏眉头一皱,覃鸿旭道“七叔我们家的账不会有问题,而且没人敢贪这么多”
元夕思索着道“爹如果不是我们的人,那会不会是在上缴的途中,被什么人给”王氏眉头一皱“要真的是这样可不好查了”元夕摇摇头“可是,这样的话,就查不到我们头上了”覃小爷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那个人敢贪,就是知道查不到”
在晚饭后,元夕就回房了,因为她也无法提出好的建议,而覃小爷夫妇却去了书房,元夕走在路上,一脸沉思,小楹刚才不在,看着元夕愁眉深锁便问道“姑娘怎么了?”元夕看着石子路慢慢走着,心中思索轻声说着“我听着刚才的话,总感觉有问题”
小楹问道“什么问题啊姑娘?”元夕一步一步踏在石子路上道“刘管事的说了东西已经上缴,但是京城官员说,少了五十万两,京城官员犯不着为了五十万两,撒这个谎,而刘管事的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岔子,要是就是为了那五十万两,应该早就跑了,为什么还在一直保证,钱是一定交了的?”
小楹听的有点懵,元夕突然停下“极有可能,就是中间的那个,负责经手的人是他在其中拿了”京城官员一般都不查赋税上缴具体数额,毕竟都是老朋友,而且相互信任,这次也是突然上头查的严,正好这次就给抓了个现行
元夕转过来跟小楹道“这个人可能不是第一次,你想,第一次就捞五十万两这么大胃口一定是之前的钱他是一点点的拿,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才放心大胆的一点点往上增加数额”
元夕想通了,就跑回书房告诉了覃小爷夫妇,在覃小爷夫妇的笑容里,元夕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还是有用的。
而这件事也不是元夕需要插手的,她便不用管此事的后续问题,在房中打打算盘,练练字,绣绣花,一日日的过得自在,连两只小兔子都被喂得胖了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