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松子,松子见着傅楷也在,但是看着元夕的样子,还是深吸了口气说道“今儿得的消息,有人呈交弹劾书,说是叛国不归,要陛下处死虞家!”
元夕眼神微微一怔,她想,她怀着孕回来,众人皆知,这会儿让这消息告知她,摆明就是想让她吓得流产,最好一尸两命,就什么都解决了。
但是她覃元夕是如此懦弱之人吗?
将杯子扣在桌上,傅楷怕元夕受惊晕厥,准备保护,却见元夕站起来,朝着众人吩咐“将少爷姑娘都带回府里,明日早朝,我要上告御状!”
蝉鸣树间,骄阳被树木间的叶子遮挡,和檐下连成了一片阴凉,元夕和三个孩子回到丞相府,虞妙就坐在椅子上连忙道“金枝姑姑呢!”金枝的一些菜很得虞妙的喜欢,几年没吃了,想的紧。
虞珩也跟着跑到虞妙的椅子边,想爬上去,虞妙干脆把他抱起来。
虞战却抬头看着元夕,语气有些落寞“可惜,爹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元夕蹲下来摸了摸虞战的脸蛋,柔声道“战儿,娘明日要进宫,你是家里最长的男子汉,要保护好弟弟妹妹”
虞战用力点头,过了一会儿金枝就过来了,眼中带着些许泪意,差一点都给元夕跪下了,元夕连忙扶起她道“金枝,孩子我交给你了”
金枝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姑娘们”
松子带着巧瑟母女去院子里休息,元夕和枫儿去了书房,其实她告御状,不需要写什么东西,只需要当时虞斓拿到的东西,元夕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枫儿,郑重道“一定要交到陛下手中”
枫儿垂眸道“是”便扬长而去,元夕坐回凳子上,靠在椅背上极其疲惫,她这边的仗很容易,倒是虞斓脱困艰难,当时就是为了她们能脱困,虞斓才深入险境,希望赫颉能快点赶到,这样一切也能快点结束。
旦日。
早朝之后,就听着大殿外响起了东文鼓的声音,东文鼓,只有告御状的时候才会允许人敲击,太监将御状呈上后,皇帝略略看了一眼,话都没说。
左相左卫见此情况,微微垂眸,却是拱手道“此番情况,却是不容乐观”皇帝淡淡的垂眸,令人难读他的心思,左卫接着道“虞相当时是出意外未归,可如今的情况,倒像是刻意,就是令臣有些不解,如此做至全族生死于不顾,不像是聪明人的做法,虞相不至如此糊涂”
左卫的话让皇帝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意思是不愿多言,左卫便也顺意帝心告退下去,为帝者,甚多疑,过多挑拨会适得其反,左卫是个聪明人。
待到左卫离开后,元瑶才从屏风后出来,脸色说不出的阴沉,皇帝道“还真是个绵里针”元瑶淡淡道“陛下打算如果?”
皇帝的手指敲击在桌案上,语气一如元瑶“等”
皇帝下令,虞相一事还未查清,令虞家人都不得外出禁于虞府,虞夫人是担心儿子的性命,可是接到了元夕的信让他们稍安勿躁,不会出事的,虞夫人才淡然下来。
而虞老夫人这会儿正在纳凉小憩呢,一旁的虞寄在捶打着药碗里的药物,天渐渐热了,虞寄就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夏日养生汤,给虞老夫人喝。
“寄姐儿,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老夫人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虞寄正在嗅药碗里的味道,就听见老夫人这话,顿时抬眸看了过来,老夫人却还是闭着眼睛,一派闲适。
虞寄勾起笑容,她长得和颜氏有些像,尤其是眉眼,所以可见日后是个美人胚子“祖母都不担心,鸢鸢担心什么?”鸢鸢是虞寄的小名,当初这个寄人篱下的名字,虞老夫人怎么听怎么不喜欢,后来见虞寄喜欢鸢尾,便给她起了个这个小名,不过寄姐儿也叫习惯了,就没改。
但是有人云淡风轻,有人却是火烧眉毛。
骆氏当年被虞溯幽禁,但在多年运作下,过的日子也不错,至少没有被人欺负了去,而且虞寄也不是个刻薄的,就是那个叫丝淼的丫头不是善茬,而虞溯这么多年都在外任上,从不踏入家门,且在外面又纳了一个苗姨娘,那姨娘貌似还生了个儿子,“一家子”逍遥快活着呢。
骆氏当年早就跟虞溯断了夫妻情分,如今就盼着女儿能出嫁,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是谁知道虞家今年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虞盼在年初就和工部侍郎的次子定了亲,那彭家也是一个富庶人家,骆氏是很满意的。
但是...见着巩妈妈神色不好的过来,骆氏脸就沉了下来,虞家出事,那彭家就翻了脸,死活要退亲,骆氏一巴掌拍在桌上“下作东西!”
巩妈妈也没接这话,骆氏自顾自的说道“当初说的多好,我盼儿能嫁过去是他们彭家的福气,要不是看在那虞萧然是盼儿的大伯,想攀附,能答应和他们家结亲!”
巩妈妈给骆氏顺气“夫人....别气坏了身子”
而在内室的虞盼,早就将这些听了下来,捏住手里的帕子,她眼眸微微眯起,她可不会傻得留在虞家等死!因为她大伯的事,现在没人与她交集,再失了这门亲事,要是真有事,她就是被连带死的!
她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