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武警组成一个小分队,陆亿阳被任命为一分队队长。一上车,就看到座位上放好了给每一个人事先备好的武器: CQ-A突击步枪,54式手枪外加一把91式匕首枪。这是野战的标配,看来这个'鳄鱼'来头不小。
大家迅速武装完毕,陆亿阳点开车上的显示屏,开始开会。
“逃犯屠兆庆,代号'鳄鱼',因贩卖毒品和非法持有枪支,被判处无期徒刑。屠兆庆一小时前越狱,打死两名狱警,路上劫持了一辆出租车。GPS显示目前目标正逃往距离监狱20公里的寨子山方向。”
陆亿阳简单介绍了目标基本情况,指向显示屏上的地形图。所有人都凝神端坐,目光聚焦在屏幕上。
“寨子山的南面靠江,北面是村庄,山下有铁路。预测,目标打算从水路或铁路线方向逃亡。我们分队的任务是铁路线一带的搜索和把守。考虑到,目标在山上可能有人接应,请大家务必时刻保持内线畅通。”
凌晨一点半,安宁的暮色中,一场战斗即将拉开。
'鳄鱼'的越狱果然是有预谋的,接应他的三个人早已带着武器,埋伏在山上。因为天太黑,无法分辨目标。虽然使用了巨型探照灯,但是,总有覆盖不到的地方,搜捕工作非常艰难。
终于,听到了南边分队发来消息,有两人被抓,但都不是目标。宋指导员传来指令:所有兵力,自下而上收网式搜捕。
一块大石头旁边,两个黑影停住了逃窜的脚步。
“大哥,你挟持我,这样我们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这是一把空枪。”
说着,把枪塞到了'鳄鱼'手里。说话的人,正是他的二弟屠坤。
“我已经把那个晕倒的司机藏在了山下,现在我就是那个司机。”
“委屈了,兄弟。能逃过这一劫,日后决不会忘记今天。”
'鳄鱼'用力拥抱一下屠坤。
“大哥,我们是亲兄弟,娘还在等着看你最后一眼,动手吧。”
屠坤催促到。
想到娘,'鳄鱼'抹了一把眼泪,便一支胳膊勒住屠坤的脖子,一手拿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很快目标被发现了,枪法最准的项辰越被安排在一号狙击手的位置。
宋指导员试图跟目标沟通,让他发下武器,放开人质。但是,已经被逼上绝路的'鳄鱼',还在最后一搏。
“给我一辆车,加满油,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说着拇指开始摁动扳机。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巨响,屠兆庆倒下了。看着倒地的大哥,黑暗中的屠坤,咬紧牙齿,拳头握的吱吱响。抬头看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双眼涨得通红。
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收队回到了营地,天空开始泛白。后来,因为项辰越在执行任务中表现突出,还被授予个人三等功。
因为光线极差的条件下,项辰越反应神速,并且一枪命中要害,除掉了犯罪分子,保护了人质。还被战友们送了个“神枪手”的称号。
然而,退伍的前一天,项辰越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正是这封信让他再也不愿想起这次行动。
信上只有一句话:母亲车祸,他只是想回去看最后一眼。落款一个“屠”字。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刺痛了他的眼睛,也戳痛了他的心。
项辰越想到了自己在车祸中丧生的母亲,当时母亲手里还提着刚给他买的衣服,高高兴兴回家。可是,大祸随天而降,他连母亲的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从此以后,项辰越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碰枪。所以,他不会选择做警察。
“辰越,你有没有想过给你写那封信的人是谁?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就是那个狙击手?”
陆亿阳看着沉默良久的项辰越问到。
“没有想过,一切皆有可能。”
项辰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辛佟微笑的样子。以前,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去网上给百合留言。而百合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给他最需要又想要的安慰和鼓励。
只是,今天终于看到了她的样子,所以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项辰越低头喝水,眼睛看着地面不语。
“怎么?好像有心事?”陆亿阳关心到。
“没事,继续!”
说完,项辰越拍着篮球,便上场了。
这一轮,两个男人打得异常激烈。项辰越像是心中有一团火,抢球,投篮都特别凶猛,速度像闪电一般。陆亿阳稍一松懈,球就到了项辰越手里,他几乎跟不上节奏。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球场上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两个人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陆亿阳已经筋疲力尽,他明显感觉到项辰越状态有点反常。
”停!”
陆亿阳命令道,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项辰越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还在拼命地投篮。
“项辰越!你小子,犯什么神经?”
陆亿阳冲上去,抢过球,使劲扔到场外。
“停!玩命啊?”
说完,陆亿阳便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项辰越后退了两步,也躺在了地上。两个人喘着粗气,就这样躺着,仰望着夜空。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
陆亿阳知道项辰越肯定有事。
“我好像找到她了。”
项辰越右手放在胸口,平静地说到。
“你确定?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亿阳非常意外,猛地偏头。
“就在来这里之前。”
“叫什么名字,现在我就打电话查。”
“先不急,还不完全确定。”
项辰越闭上双眼,思绪回到了那个满天繁星的夜晚。他们约定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凤鸣山。他们还约定,辛佟大学毕业之后,他们就结婚。他们还约定……
湖岸新城,沈佳荟家中。
沈佳荟扶辛佟在沙发上坐下,便去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中。
一路上,辛佟一直沉默着,她不是不想告诉沈佳荟一切,而是她的脑子里全是项辰越,全是嘟嘟。她不知道这一路一直没有停止的泪水,到底是为了什么?
“佟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只希望这次,你必须为自己考虑一下,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受。”
沈佳荟揽了揽辛佟的肩。
“佳荟,答应我,所有的事情不能让我妈知道。”
辛佟很信任地看着沈佳荟。
“不会的。”
沈佳荟给辛佟披上了薄毯。
“有什么就说吧,不要都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