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项辰越口中的两个字，辛佟瞬间握紧了双手，她怕一放松，自己的所有防线就会全面崩塌。

“项律师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辛佟故作镇静，尽可能让自己吐字清楚。

“哦，没什么，辛老师的家在哪里？我得确定车往哪里开。”

“湖岸新城，刚刚…谢谢了！”

想到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而且等会晶晶就要过来了。辛佟便直接告诉了项辰越地点，反正马上要搬家离开那个地方了。

“不用谢。”

项辰越很客气。

上车的时候，项辰越趁辛佟看着窗外，故意把后视镜调到对着辛佟的位置。辛佟的所有表情，他都尽收眼底。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辛佟坐在项辰越的斜后方，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在项辰越心里却是隔着千山万水。

而四年前，即便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但是心却紧紧在一起。

“项律师怎么在樱花大厦？”

辛佟觉得必须得找点话说，不然安静的空气让她胸口堵得慌。

“刚好在那里和人谈了点事情，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你被推销的人拦着。”

项律师思维缜密，编起故事来也是毫无破绽的。

“哦，那是我的同事，刚刚来公司的实习生，她想约我去看电影。”

“辛老师平时喜欢什么电影?”

项辰越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下辛佟。因为他们的十年，无话不谈，对彼此的各种喜好都了如指掌。

“很多，每种类型都喜欢。”

辛佟时刻警惕着，不能让项辰越看出她就是百合。

看出了辛佟的刻意防备，项辰越就和她聊起了电影。从中国的文艺片聊到了美国大片，从历史题材聊到了家庭伦理。

就像他们以前在网上一样，他说的她都懂，她问的他总知道答案。气氛比较轻松愉快，难得时不时还有一点笑声。

项辰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近在咫尺辛佟就是百合。

“辛老师知道威尔.史密斯在The pursuit of Happiness（《当幸福来敲门》）中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台词是什么吗？”

“If you wahi.（如果你有梦想，就要去实现它。）”辛佟脱口而出。

项辰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辛佟，心想，这句话她当然知道。

因为当初就是百合跟他说了这句话，给了他莫大的鼓励，才让他有了信心在大三报了司法考试并且一次性通过，而且还拿了A证。

记得当时得到司法考试通过的消息时，他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发信息告诉百合。

也就是在那一次，他提出了想见面的请求。这个想法已经在他心里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提。

虽然他们早已在辛佟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天，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辛佟提出的条件是只做网上的恋人，他同意了。

因为不同意的代价是删掉QQ再无联系，他除了同意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虚假的网络再也无法承载那无边而炙热的爱恋时，项辰越需要用现实中的每朝每夕，去拥抱与他相伴十年，心心相印的爱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兑现对百合的所有承诺，他需要的只是百合给他一次真真实实爱她的机会。

然而他的百合一直就像是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他想握在手心，但更害怕一用力这片最美的雪花就会消失。

就像现实中，他们的第一次相见。那晚的夜空布满星辰，虽然没有看清她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到她是那么美，一切都那么美，美得让他觉得不真实。

只是，那一次之后，百合就消失了。如果，他们不相见，百合可能还在网络里与他相伴，不会远离他。

项辰越一直坚信，四年前的她一定是爱他的，不然她不会去鸣凤山赴约，不会忍心看他一个人孤独地等待一天一夜。

近在咫尺的爱人，为什么不和他相认。他们现在就像猎人和兔子一样，一个追，一个躲。

项辰越真的很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会直接质问辛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现在有了丈夫吗？他不相信，她会嫁给别人，她曾经说过今生不可能爱上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想到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项辰越的心就像被生生地扎破，眼睛布上了一层水雾。

“辛老师，的确很懂电影。这句台词，很久以前有个人也对我说过。”

项辰越的声音非常的低沉，但是辛佟听得清清楚楚。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自己的软弱和逃避一直伤着这个男人的心。这个她今生最爱且唯一爱过的男人。

“那个人很特别吧，这么久了，项律师还记得。”

辛佟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她也知道项辰越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辛佟的心在微微颤动，她一直没有被忘记。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项辰越没有直接回答辛佟的问题。

“相信。”

犹豫片刻，辛佟给出了她心里真实的答案。他和项辰越的相遇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听到辛佟的回答，项辰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看着窗外的辛佟。

四年前的鸣凤山上，他也是这么问她，而她给的答案就是这两个字，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项辰越已经确定眼前的辛佟就是百合，他更加无法忍受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他必须要问清楚，他现在的丈夫是谁？

“辛老师的先……”

话还没有说完，辛佟的手机响了。

“快乐的池塘里面有只小青蛙

它跳起舞来就像被王子附体了

酷酷的眼神，

没有哪只青蛙能比美

总有一天它会被公主唤醒了

啦啦啦啦啦啦......”

这是嘟嘟自己挑选的来电专属铃声，他最喜欢的儿歌就是这首《小跳蛙》了。

一看是嘟嘟来的电话，此时此刻，接还是不接？嘟嘟每次都是看着妈妈的下班时间才打电话，辛佟总是第一时间接听。

而现在，有项辰越在旁边，接了电话不就是在告诉他嘟嘟的存在吗？辛佟果断地挂掉了电话。没想到，刚挂断电话又响了。

“辛老师，你接电话吧，我没关系。”

见辛佟还是没有接电话，项辰越催促到。

怎么连续打电话？莫非……辛佟突然担心起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管不了那么多了，辛佟连忙滑动了接听键。

“喂，嘟嘟，我是妈妈。”

辛佟说完这句话，项辰越猛地踩住了刹车。辛佟捂着被撞在座椅上的额头，还在继续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