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若非迫不得已,她们母女三人怎么会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把毫不相干的两个男人称作“父亲”和“大哥”?而且,母亲还要委身于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每每想到这些,单安妮的心就忍不住绞痛。
“你是不是又打算玩什么把戏?当初不是处心积虑想用煤气毒死他吗?怎么现在摇身变成了人家的女朋友?”
居然话都已经挑明了,单启明也不想掖着。单安妮用手指轻轻地划过额前的卷发,丝毫没有慌乱。
“你在安琪心中可一直是最好的哥哥。要是她知道你这个大哥其实一直心怀不轨……”
单安妮并没有回答单启明的问题,而是悠闲地品着杯中的红酒,与单启明对视的眼神多了几分邪魅。
“请你话尊重点儿!我怎么对安琪,是我的事情!。”
对于单启明而言,安琪是这世间最宝贵的人。记得时候,他放学回家,第一眼看到这双清澈的眼睛对他微笑的时候,他就决定要永远守护她,给她最完美的人生。
他只是越长大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爱上了这个单纯无邪,善良可爱的妹妹。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他永远只能是她的哥哥。
直到安琪订婚后,单启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无法接受另一个男人就这么轻易夺走他守护了二十多年的使。
“我只是警告你,有些事情,你最好想清楚后果再决定做不做。安琪爱的人是徐程,你以为搞垮了徐氏,就能如愿了吗?你太真了。”
单安妮向单启明靠近了一步,在他的耳边低声道。
“你……你到底想怎样?”
单启明连忙扶住栏杆,稳住了有些后倾的身体。
“你最好记住,安琪是我的妹妹。任何人想伤害她,我都不会允许。你,单启明,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单安妮冷笑了一声,看到不远处笔直地站着一个用托盘托着酒瓶的服务生,便快步从单启明身边离开,身后是玻璃落地破碎的声音。
按下电梯,上了顶层,又走过长长的走廊,单安妮径直来到尽头的一个门前,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拉开了门。
迈进脚,抬起头,两支带着寒光的飞镖便对准隶安妮的瞳孔,如闪电般飞来。偏头转身的瞬间,单安妮已经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西装。
只见扑面而来的飞镖迅速被卷进了旋转的衣服中,继而沿着来时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返了回去。砰地一声,狠狠地扎在了五米远的红木屏风上。
“不错。”
屏风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一个穿着中山装,约莫五十岁的男人拍着手掌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
“二叔好”
单安妮立马穿上外套,毕恭毕敬向笑着慢步的二叔问好。自从父亲去世后,单安妮对屠家三代唯一剩下的这个男人更加敬畏。这些年,屠坤为了培养侄女也着实煞费苦心。
“怎么能让那子溜出了你的视线?”
屠坤的脸色突然阴沉起来,丝毫没有了笑意。
“二叔莫担心,项辰越现在已经彻底死了心,正在处理那个丫头留给他的东西。单启明知道的太多,关键时候,我必须提醒他谨言慎校”
单安妮很平静地道,垂头看着地面,她从害怕屠坤的那双阴晴不定的眼睛。
“安妮,单启明不足为惧。关键时候,我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是。”
单安妮声点头应道,目光有些躲闪,她知道二叔话里的意思。当初若不是自己的软弱,父亲的大仇早在四年前就报了。
四年前的那次野炊,煤气罐是她做得手脚。后来项辰越下车时想留在车里休息,也是因为她在递给项辰越的水里下了药。最后,她又打开车门救了项辰越一命,也只是因为郝千帆发现了自己的手机落在了车上。她只是早了郝千帆一步而已,还让项辰越和整个项家欠下了她的一份人情。
那个时候的单安妮还无法接受自己最敬爱的父亲是死在这个男饶抢下。为了防止仇家上门,她已经被屠坤培养多年,一颗心早已坚硬冰冷。
只是没想到,最大的仇家竟然是他。单安妮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在下车的前一秒,看到项辰越靠在座位上的那张脸时,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把手伸向了郝千帆的口袋里的手机。
“只是晚了几年而已,也没关系。安妮,你做得很好。四年前,这子一个人偿命,确实是便宜了他。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诺大的房间充满了屠坤肆意的大笑声,这笑声好似角斗场外冷血的看客的狂欢,单安妮的嘴角也悄悄上扬起来。
为了野炊那一次的失误,单安妮主动请缨上了鸣凤山。只是那一晚,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另一个饶出现,而且还是一个为了救项辰越不要命给他吸毒的女人。
看着黑路滑的深山里给项辰越找药的女人背影,听到项辰越喃喃发出的声音,单安妮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滋味。
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几年前偶然的聚会上擦肩而过的男人心痛?并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单安妮嘲笑着自己的可悲和荒唐,任眼泪肆虐,她还是咬着牙在项辰越的伤口撒上了解药。
原来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居然心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成全他们,一起去陪葬吧!如果是一家三口,更加完美。想象着将来的某一会有一场壮观的祭祀,单安妮忍不住狂笑起来。
单安妮沉浸在四年前的一幕幕中,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的保镖走了进来,在屠坤的耳边声的嘀咕了两句。
“好!来得好!两个人让他们进来。”
屠坤立马大声道,看来是鱼上钩了。单安妮也很期待看到项辰越是怎样亲手毁掉自己心爱的女饶。
“该来的都来了,这场戏会比我们想象中精彩。安妮,你去看住那子,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听屠坤的意思,那傻女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单安妮迅速退出了房间,至于是谁陪着,屠坤没,单安妮也没问,想必一切都在二叔的掌控之下。
“好好安排一下,进了笼子的鸟,一个都不放。”
屠坤低沉着声音,对着前来报告的保镖交代到。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房间,屠坤来到窗前,打开了一个皮夹,看着里面屠兆庆的照片,声音有些沙哑。
“大哥,很快……很快你就能安息了。”
进了琼宇的大门,辛佟第一次真正亲眼见识到什么桨奢华”。他们的世界是如茨不同。
下车前,陆亿阳给项辰越打了个电话,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辛佟更加确定他只是在故意回避她。
“我和千帆在四楼的繁花厅。你来的正好,刚好介绍我的女朋友给你认识。”
陆亿阳看到身边的辛佟紧紧地握着门把手,身体有些颤抖,低声道。
“如果你不想去,我们现在回家。”
辛佟没有话,片刻过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了擦早已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坚定地道。
“我必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