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不言’,主要是不言秽语,不言淫语,不言狂语,不言虚语,不言假语。”
“咳,这个‘秽语’,就是指一些辱及其他人的言语,此语无德。
‘淫语’,指就那些,额,就是,污淫的话,这个…你待会儿问你其他师兄吧。言淫语者无礼。
‘狂语’,就是娇纵放肆之言,目空一切,不尊老幼,此语无智。就像你任木师兄当年酒后狂言,犯了门规,被师傅下令禁酒六个月。
‘虚语’,就是指道听途说,或者自己为争取某种目的而自编的言语,此语无节。
‘假语’,就是佛门中讲的‘诳语’,便是说谎话。言此语者无信。记住了吗?”单白看着方之心一脸求知的模样,心里狠狠地埋怨了莫论、亦言和何汲三人。
莫论还好,作为二师兄在南阁一心研究琵琶,就是师傅也不多见。
可三师兄亦言和五师兄何汲就有点过分了,一天给师妹讲着其他故事,就是不给她讲门规!尤其是亦言,连五石散的事都说…
“之心记住了,师兄那‘七不做’是什么?”
“咳,‘七不做’,很简单。不杀无辜之人,不贪名利之财,不欺男霸女,不仗势欺人,不偷窃民财,不淫乱嫖娼,不谋逆造反。”
“嗯…这个以外的都可以做吗?”
“以外的?你说说看!”单白看着方之心似乎有些其他的说法,也很乐意跟她聊聊。
“比如偷窃官财呢?”
“棺材?你是说盗墓吗?”单白倒是很奇怪方之心的想法。
“不是…是当官人的钱财。”
“噢,这个啊,那是师兄想错了。这个…当初大师兄也没有给我明确的讲过,不过只要你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你就可以偷啊。”
“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就是说…如果你拿这份钱是为了救人,就可以拿了,这种人在江湖上很出色的,是好人。比如说七十二门派里的‘时圣门’,他们供奉侠盗鼓上蚤时迁,门派里都是侠盗。但是如果是自己享乐用,那自然是属于偷窃。比如说一年前被金刀门门主金至彭抓捕的江洋大盗四爪,他就是被人人唾弃的盗贼。”单白将他的茶一口喝完,又给他和师妹各自倒满一杯,接着说道。
“像如我之前说的盗墓,这个是没有固定的。比如朝廷里的‘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这些是属于朝廷里的盗墓的,江湖上,三十六天罡门派里的‘搬山派’,还有七十二门派里的‘卸岭门’,这是江湖中的盗墓者。他们的事儿,师兄也不清楚。”
“哎,师兄刚才说大师兄,那大师兄去哪了?”方之心忽然想起单白的话,疑惑的说道。
“额,大师兄,他…下山了。”单白被方之心问到大师兄很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可以给之心讲讲大师兄的事吗?之前之心问过其他师兄,没人给之心说。师傅也不让之心在他面前提大师兄。”
“这个…师妹你也知道,师傅不让说,师兄…也没办法。”
“没事的师兄,师傅不在这里,他今天要下山去找少林寺释空大师。”
“你怎么知道?”
“嘻嘻,师傅给之心说的。”方之心开心的笑着说道。
“那师妹要给我保证,这件事你不告诉任何人,谁也不能告诉啊。”单白忽然有些严肃的说道。
“之心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师傅!”方之心看到单白严肃的脸,她也收起笑意,一脸严肃的保证道。
“不言假语啊,那师兄就说了。”把自己的茶再次喝完,单白提起地上的酒坛子,揭开封泥大口的饮了几口后,看着方之心开始讲大师兄的往事。
“大师兄叶令,用的乐器是二胡。这个你在拂声殿练琴,你自然知道。大师兄是师傅二十八岁时收的第一个弟子,当时师傅对他很是器重。之后过了两年,师傅在三十岁那年收了第二个徒弟,二师兄莫论。大师兄当初是四岁被收为弟子,群英会后的第一年。说起来,师傅今年五十一岁,大师兄也有二十三岁了吧。”
“师兄,为什么大师兄二十三岁,可蓝乾师兄都三十几岁了啊?”方之心想起借她书的蓝乾,忽然发现了什么。
“空明山,和其他门派一样,讲的是辈分,不看年龄的。大师兄入门最早,自然是大师兄。还有,咱们门派里那个巫厂师兄,他比师傅还要大了十几岁呢。”
想起拂声殿里的画像,方之心忽然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失踪的三九师兄?我看那个画像下写的和四十师兄两人是一起的,三九师兄练大锣,四十师兄练小锣。”
单白点点头,“嗯,是他。巫厂师兄的事,你高炅师兄知道的比我多,他们以前经常一起练习,你可以问问他。咱们接着说大师兄。”
又喝了几口酒后,单白撩了撩他的头发,接着说道:“在大师兄十岁那年,那时候正巧是当今皇帝他爹登基,为了稳固势力,就下令铲除之前反对他的人。大师兄他爹,是前朝宰相,所以朝廷的兵马围了咱们空明山。没有办法,大师兄只好逃出空明山,不知所踪。而且师傅对外称,大师兄已经被他逐出师门了。咕~咕~”
“那大师兄有没有回来过?还是他被抓了?”方之心看着又在喝酒的单白,焦急的问着。
“咕~嗝~大师兄没事,只是不知道去哪里了,师傅也没有找过他。”单白打了一个酒嗝,一句话让方之心放下了心。
“师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大师兄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方之心托着腮眨着眼睛说,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单白。
“咕咕~唔~大师兄啊,嗝~想来,嗝~也是才貌双全,儒雅之人…这个,嗝~你去看看前朝宰相叶择仕的画,咕咕~像,那当真是有,嗝~宰相风范…咕咕~”单白大口喝着酒,时不时拿袖子擦一下嘴,给方之心讲一两句。
“嗯…师兄你们为什么爱穿白衣服还要把衣服弄脏呢?”方之心看着披头散发,袒露前胸的单白,低着头悄悄说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单白放下酒坛子,有些不确定的问着方之心。
“我是说…五位师兄为什么爱穿白衣服还要…弄脏呢?”
单白听到这话,低头看看自己满是酒水和泥土的白袍,忽然不知道该给师妹怎么解释。
“额,这个是,因为…穿白衣服有风就…凉快!我们醉酒后自然会摔倒在地,那衣服弄脏也很正常啊!”
“可是…蓝震师兄每次给师兄们洗衣服时…都会给之心说,说五位师兄的衣服上…会有…很奇怪的味道…”方之心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结结巴巴着把话说完。
“啊?有…味道吗?没有啊…”单白低着头使劲闻闻自己的袖子,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五石散的味道吧?
他们一般都是吸食完五石散后会饮酒,酒水就会粘住很少五石散在衣服上,师弟不是闻到了吧,那…师傅那里是…
“师妹,你在这里喝茶啊,我去找你下你其他师兄。在这里呆着啊,好好喝茶,不要乱走动…”给方之心交代了一句,单白小步快走着朝着草房子走去。
一出林子,就看到刚刚吸完五石散的四位师兄弟,“坏了坏了!”
“怎么了?”高炅抬头就看到正焦急看着他们的单白。
“衣服,师妹说蓝震师弟在洗衣服的时候有闻到味道,是五石散!”
“你看,我没给三师兄说过吧,估计是蓝震师弟说的。”任木一脸被冤枉的表情,朝着另外几人说道。接着,他又说道:“没事儿!师傅目前也没说什么啊,可能师兄弟们给咱们保密着呢。”
“不,要是师傅来,他也能闻到味道…”王夹之拍拍一脸不在意的任木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