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陈抟传》记载:“吕洞宾有剑术,百余岁而童颜,步履轻疾,顷刻数百里,世以为神仙”,还记载着纯阳师祖之言:“世称吾能飞剑戮人者,吾闻之笑曰:‘慈悲者佛也,仙犹佛尔!’安有取人命乎?”
方之心在山中时日,风雨冰霜,勤修不辍,尽得众人秘传,两年如一日,深得纯阳修炼精髓秘法及阔刀双刀之行为攻巧。
然而方之心下山的前三日,山中出现了大事,又一次无粮了…
蓝兑窝在客台,手里握着自己的连厢棍,闻了又闻。抬头闷闷不乐的看着前来问他的众人,不等蓝乾问,他率先开口道:“没钱了…”
于是在众人商议下,由蓝乾领着蓝巽、蓝坎、蓝离、蓝兑,他五人一路,蓝坤、刀疤金和五竹七人一路,两路人马下山去祁水镇讨些粮食。
至于山中余下众人,那是经过商议决定的,酒中五子向来不下山,而且他们下山了,众人反倒是更担心。
王夹之,酌尽默。酒醉后一言不发,只是写写字。他若是下了山,估计只是盯着人家看…
单白,醑既敏。一旦酒醉,仿佛成了得道高僧般,什么都知晓,玲珑七窍心灵巧,耳聪目明百事晓。万一出口惹了祸事…
高炅被叫做醐后唠,那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出口成章喋喋不休,以口为笔洋洋洒洒。说是讨粮,讨着讨着,粮没了,人也没了…
唐霜师兄,酤毕伤。除了方之心上山的那前三年,整个空明山没人能哭过他,整日唉声叹气,泪如雨下…若是去了祁水镇哭哭啼啼的,那里民风剽悍,万一动了手…
任木任一树,空明醍终猖。凭爷怒斥苍天怵,卧地笑称娘喂乳。他一旦酒醉兴起,张狂起来,盘古都得被他骂,祁水镇的人惹不得…
方之心自然不能做如此失礼失节之事,那可是小师妹,怎么能行乞呢?
而白昌已经饿昏了头,先是去茅柴山吃那里的兰花菊花,略感食之无味后,抬眼看见了任木,然后就口中流着涎水,踉踉跄跄的追着任木满茅柴山的跑。
任木也冤,上来想喝口酒,抽点五石散填填肚子,结果被饿红了眼的小师弟看个正着,正巧茅柴山就他二人,于是一个跑,一个追。
任木还得跑的不紧不慢,时不时也要回头看一眼,生怕小师弟脚下不稳,从茅柴山上摔下去,这要下去了,可不一定能再上来…
老泥潭年岁以大,自当众人以礼相待,供着。
蓝震师弟憨厚老实,不善言辞,行不得此事,反而怕是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蓝艮师弟一人会做饭,自然是留在山上,备好食料,养精蓄锐,待他们携米上山,准备好做饭。
而已经下山的众人,想到了每一个人,却没想到那只大黄狗…
“抓住了!”高炅大喝一声。
“快!!单白愣着干啥,赶紧拿绳子去啊!”扭头看到单白站在原地闭目不动,高炅又一声大喝。
“唐霜你别哭了,去准备锅烧水!现在你哭的欢,待会儿口里嚼着肉看你还能哭的出来?”
刚喊完唐霜,撇眼正看见老泥潭双手捏着方之心小手,揉来揉去,方之心也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被这老头儿捏着,还是是摸骨…
“老泥潭别掐了,我家小师妹手都被你捏红了,你快去准备柴火!听见了没?柴火!柴火!快点去!别捏了!你还捏是不?叫你别捏了!”高炅趴在地上,怀里的大黄狗死命挣扎,他气急之下对着老泥潭脑袋连扔了好几块石头。
“王夹之你别扒拉狗毛,现在不是写字的时候,快找找居飨楼里的食料,备好油、盐、酱、醋…”看到有人过来,抬头一看,王夹之静静的跪在他面前,指甲在大黄狗身上划拉着…
刚给王夹之喷了一脸的口水,任木又急冲冲,赤条条的跑过来。
“哎,哎,哎,任木你脱了衣服干嘛?现在不能!说了不能!不能!之心赶紧拦住他,蓝震别捡衣服了,跑着去居飨楼拿刀过来,对了,叫上蓝艮…”
折腾了好久,饿的只剩下张口咽唾沫力气的众人看着面前被粗麻绳缠的只露出一颗头一条腿来的大黄狗,眼睛里满是亮光。
任木看着拿着一把小尖刀颤巍巍的蓝艮,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能行吗?”
蓝艮不知道是因为惊喜,还是饿的无力,哆嗦着手,咽口唾沫:“我跟祁水镇的大娘学过,她以前是学医的,我亲眼看到大娘拿着一把卸骨刀,一刀扎进羊的关节,然后她手轻轻就这么一拧,内条羊腿就被卸下来了…”
方之心现在众人身后,偷摸的看一眼大黄狗,它当时的脸色不太好…
“嗷呜~嗷呜~”大黄狗被众人挤在桌子下,口中哀嚎不止。
任木瞪着大黄狗,横眉竖眼的骂道:“凶什么凶!再凶我把你饭钵子砸了,吃食扬了!”
“就该如此,踢翻它的吃食,让它知道人间险恶。”老泥潭在一旁也起哄道,顺便还在奸笑…
“蹭~”一声刀响。
“呜~”一声狗嚎。
任木兴奋的看着众人,咽了口唾沫,“快吃,吃,吃的饱饱的,把肚皮给撑死了!”
方之心看着这残忍血腥的一幕,她也咽了口唾沫…
又过了一会儿,在场众人除了方之心,每人怀中抱着一个大碗,嘴里都大口嚼着肉,吃的满嘴流油…
“之心,吃一块儿,来…”
任木夹起一块粘连着碎骨头的肉,冲小师妹比划。
方之心摇摇头,“师兄吃吧,我…吃不下…”
“孔夫子当年也尚食盗豕、饮劫酒以偷生,以求生而破礼坏仪,事已至此,吃一口也无事…”老泥潭坐在旁边给方之心安慰道。
唐霜也劝方之心,“是啊,吃一口吧,再撑撑,他们应该能回来了…”
“之心,你也…嗝~吃一块吧,可好吃了…”白昌歪着脑袋,打了个嗝…
方之心还是摇摇头。
“那行,跟师兄去喝点茶,先填一点肚子…”
高炅作为第一功臣,见方之心还是拒绝,他也不吃了,把碗里剩下的几块肉夹给白昌。
“谢谢师兄~”白昌朝高炅感激道。
单白和王夹之相视一笑,自顾自的吃着肉。
“谢什么,你也是小师弟呐~”蓝震吃完肉,喝了口水后,看着白昌笑道。
“来,咱的新掌门人,再吃几块儿~”
蓝艮也夹了碗里的几块肉,放到白昌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