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高被他的卫队簇拥着,急急忙忙直奔滇王府。
“唉!”直到只有几个最为亲信的人在场时,岩高才叹了一口气,“本来想出奇计吞并滇国,没防会有这样的波折啊!”
“大王不必气馁,”这时一个尖嘴猴腮山羊胡的人凑了上来,“作百越宰相,要大王以退为进,最终夺取滇国政权,是胡坎的主意!实施过程中出现一些变故也很正常。前日岩磊将军在夜郎边上蒙难,但有滇王和滇国太子殉葬,岩磊将军也算死得其所了。而且滇国人都不知道是计,还相信了这是国内出现的妖孽与夜郎里应外合,加害玲王、王子和岩磊将军呢。大王在碧鸡山被人暗算,取水不成,更加让滇国人坚信有妖孽一,还真的以为这个妖孽就在宫里,因为只有宫里的人才知道滇王,滇国王子以及滇国国师的去向。既然这样,我们有理由把这王府中的那个所谓的妖孽抓来祭祀神灵,取其血液后把清水朱砂符咒改成血水咒对付夜郎,然后再名正言顺坐了这滇王的位置,有何不可?”
“血水咒?”岩高又了一声。
“是的大王,就用血水咒!”胡坎继续,“自古无毒不丈夫啊!”
“在碧鸡山上取水的葫芦被人用箭射破时我就想到了这招,只是到玲王府中,我反倒拿不定了主意!”
“为什么?”
“这个射箭的人箭法精绝,而且就是冲着我来的,这就怪了呀,若不是滇王所派,谁会对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呀?”
“滇王?他不是”
“生不见人,活不见尸,现在我更加觉得他没有死,而是被人所救!”
“被谁所救?”
“我在夜郎时听楚国有一只军在攻打巴国的且兰,后来却被巴王的白虎阵拦住了去路,让他们从此裹足不前,后来这只军马便沿乌江逆流而上了。我想夜郎的蒙多老怪肯定会用法术迷惑他们,让他们无法在夜郎立足,这样他们就有可能一直走到蒙水源头,进入滇国之境。夜郎现在还没有军队,那只楚军却有力量救玲王,也有能力轻而易举把我们的两百人一口吃掉!”
“楚国人为什么要救滇王,救玲王后为何不随滇王挥师东向,还要躲起来呢?”
“是啊,我一直在想,会不会那个蒙多老怪也与他们同流合污了呢?”
“大王何以见得?”
“我偷取了巴王多彤和夜郎蒙多老怪的法术竹简,他们一个是女婿,一个是丈人,都恨死我了。滇王和太子被楚人所救,也不知蒙多老怪怎么就与楚军搅和在了一起。他知道我已经掌控玲国的局势,除玲王后,下一步就会利用滇国的力量讨伐夜郎,而偷来的法术也一定会用来对付他们,就派人在碧鸡山等着,在我前去取泉水时要了我的命!”
“如果按照大王的推测,那去辰州去挖采朱砂的人可能凶多吉少!”
“是的,按道理前去辰州的人应该到了,可现在还音信全无啊!”
“那大王更得用血水咒先把滇王和王子咒死,否则国人一旦知道滇王和太子还在的真相,识破了我们以退为进图谋滇国,那所有的努力都要泡汤!”
“你,怎么样实施这个血水咒呢!”
“今晚就除掉滇王妃和王子妃!明晨嫁祸于她们的侍女,那些侍女就是祸害玲王父子的妖孽!”
“哦!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个我自有主意了,你就去我的住所取那两个木偶,宫里取血的事由我来安排?不过王子妃是哀牢王的女儿,留下他的性命我还有用。”
“一切都听主子的!”胡坎深深地向岩高鞠了一躬,然后退了出去。
等到胡坎走远,岩高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开了角门,对着耳房那边大叫了一声“来人!”:
不一会儿,一个矮矮胖胖一个高高瘦瘦的太监走了进来。
“国师有何事吩咐?”两个太监问。
“不知王妃和王子妃睡了没有,我现在有急事要打扰她们!”
“国师既然有事,那奴才前去通报!”矮胖太监的话声音就像一个孩。
不多一会儿,那个孩子似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王妃和王子妃有请国师!”
岩高跟着两个太监后面向后宫就走。
前殿到后宫不过百步。
王妃的房门开着,她和王子妃双双站在门后,向国师行礼。
好几个下人远远地站在后边。
王妃已是半老徐娘。王子妃却正是春花初放。秋叶凝霜,春花带雨,婆媳两个都是满脸戚容,眼睑的泪珠在滚落。
“罪臣岩高前来看望王妃和王子妃!”岩高毕恭毕敬地行礼。
“谢谢国师挂怀!”滇王妃向岩高道了一个万福,“听国师去碧鸡山取洁净之泉,却差点遭到奸人暗算,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计策?我们可等着国师替滇王父子报仇啊!”
王妃一边,一边向后面挥手,示意那些下人退了出去。
“罪臣不过是受到一点恐吓而已,有劳王妃挂怀,”岩高,“罪臣前来是要告诉王妃和王子妃:有可能滇王和太子妃都没有死,只是受了夜郎那个蒙多老怪的控制!”
“什么,”王妃和太子妃那悲戚的眼里似乎闪出一朵火苗,“滇王和王子还有命在?”
“是的,”岩高,“臣下打探得蒙多老怪想要建立夜郎国已经很久了。他早就想把我大滇国纳入夜郎范围,于是引楚军入滇,在边境做好埋伏。我们太相信夜郎了,就毫不提防地进入了他的奸谋当郑致使我们滇王和王子被掳,两百护卫军全部死于非命!我来后宫就是为了告知王妃和太子妃这件事。你们放安心,罪臣就是拼了命也要设法救出滇王和太子,让夜郎人血债血偿!”
“如此全靠国师了!”滇王妃和她的媳妇都感激得声音发颤。
“不过”岩高似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国师有什么话但无妨!”王子妃有些警觉。
“没事,还是我自己来吧,就是多耽误一二日而已!”
“国师还有什么事,呀!”王妃急了,“早一日救出他们父子,他们多一日的安全保障呀!”
“蒙多老怪掳了国王和王子,一定会在他们身上种上金蚕蛊毒,那东西上身后生不如死,就是再坚强的人也只能乖乖任人摆布!”
“那,怎么办呀?”王妃和王太子妃的心里又一次紧张起来。
“我可以作法护住他们的心脉,只是要向王妃和太子妃讨他们过去贴身的汗衫一用,还有”
“还有什么?”
“王妃和王子妃是国王他们最亲近的人,谁肯献出一点点血液,我保证国王和太子不但无事,投放蛊毒的人还会被蛊毒反噬,自讨苦吃!”
“这好办,我来呀!”王妃不等别人话,就高声叫唤那些侍女,“宣太医入宫!”
太医很快就到来了,一进门就问:“王妃有恙吗?”
“没事,就是在我身上刺一点血!”接着她把脸转向了岩高,“国师,要多少呀!”
“王妃身体金贵,只要那么一点点就行,太医可要心哟!”岩高诚惶诚恐的样子。
“要刺血?”太医有些疑惑,慢慢把怀中抱着的一个牛皮囊放下来,摊开,把里面的拔火罐,砭石火针等一股脑儿地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