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五章 鲁大将军(1 / 1)空灵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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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我打伤的,和雀瑶没有关系。不要动她!”伶儿道。

众人怕事,纷纷朝后退去,只剩几人好奇心重,不时抬头观望。

温尚宫朝伶儿斜眼一瞥,冷笑道:“既然你自己承认了。今日正好,算上私逃出宫,罪加一等,你二人一个也别想跑!”

雀瑶上前,缓缓跪下,伸手探到尚宫的裙角,紧紧拽住。

“尚宫,我求求你,不要取奴婢的性命。奴婢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求求……”

“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了!看来上次吃的苦头还不够!”温尚宫脸色突变,转手又是一巴掌,下手比先前更重,雀瑶侧身伏地,只觉脸上一阵麻木,久久未缓过劲来。

伶儿忍不住想上前,却被桂嬷嬷伸手拦住。

身后议论渐多,谁也未料到这姑娘腹中竟是皇家血脉。

温尚宫看向众人,喝道:“我看是谁在多嘴?是谁不要命?”

议论声立刻止住了。

温尚宫转向雀瑶,厉色道:“那日娘娘与你说得很清楚了。如今殿下人在通州,太子府又无人认得你。再说你身在琉璃歌舞坊,如何能与殿下亲近?竟还拿这腹中孽种狡辩,简直是不要脸!”

“尚宫,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

“无耻贱婢,还敢轻言!”温尚宫气得不轻,当即下令:“来人,给我拖下去。”

自温尚宫身后站出四五位太监,手脚麻利挟住雀瑶,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住手!”

温尚宫定睛一察,才见是伶儿挣开桂嬷嬷,又站了出来。

“尚宫刚刚口口声声说我二人有罪,难道尚宫加害皇孙就没有罪吗?”伶儿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掷地有声。

转而望向四周,又道:“各位给评评理,尚宫不察真相就要置这位姑娘于死地,若她腹中真是皇孙,尚宫该当如何?”

“你怎就知道我不察真相,这孩子本就不是殿下的。”温尚宫辩解道,许是被她的气势吓到,话竟说得有些抖,“大家不要听此人妖言惑众。若她腹内真是皇嗣,皇后娘娘定会保她们母子平安……”

伶儿立即回道:“那不如就等到殿下回城。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殿下的,你我说了不算,皇后娘娘说了也不算,要殿下自己来认才是。”

说罢望了一眼雀瑶,又问:“如何?”

温尚宫霎时脸色铁青,一会儿的工夫已是满头虚汗。

雀瑶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皇孙她的确不知道,可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她却不得不从。

雀瑶是琉璃人,又是歌姬,出身低微,就算怀了皇孙,让她们母子入宫也是伤风败俗之事,唯有此时斩草除根,防患于未然。

“皇嗣之事,岂容你个贱婢多嘴!”温尚宫避重就轻,伸手指着伶儿,“赶紧这个贱婢也给我抓起来!”

擒住雀瑶的四五人一齐看向伶儿,只与她凌厉目光交视片刻,便不自觉有些惧怕。几人犹豫,一时都不敢上前来。

“愣着干什么?”温尚宫不解,伸出的手也有些颤抖了。

那几个太监互相看了看,一齐低下头。

要说起来也怨不得他们。

不巧这几人昨夜随李秋彤前往尸苑,目睹了李秋彤被伶儿致伤的惨状,至今心有余悸。

温尚宫见自己下令却无人执行,心里更堵得慌,只好又朝身后道:“你们都去!”

霎时间,自温尚宫身后又站出来十几个太监,一起朝伶儿扑去。

一人冲在最前,张开双手,眼见要抓住伶儿胳膊,谁知伶儿反手一擒,先将他的手腕拧得生疼。

那小太监只觉手腕被铁块夹住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伶儿毫不犹豫,顺势将手一反,顿时痛得他仰天哀嚎,直呼救命。

这一下,也不知是伤了筋骨还是皮肉之痛,总之听那叫声,似是伤得不轻。

其余的太监们一见这场面,再不敢冒失,各自立在原地。

“你要做什么?”温尚宫有些怕了,不自觉后退几步,手指着她,“你……竟敢在宫中动武!”

“伶儿无心伤人,只求尚宫放我们出宫!”

说罢,伶儿将臂一弯,勾住那小太监的下颌,将他的脖子死死勒住,空出的一手朝雀瑶伸过去,示意她跟紧自己。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朝身后崇华门退去。

“快!”温尚宫又急又气,小声朝旁吩咐道:“快去通知鲁一将军,叫禁军来,宫婢会武,这还得了?”

温尚宫身旁几名女婢听罢,立刻小跑着朝后去了。

过不多时,伶儿已朝崇华门退出一半距离。

忽然,一团黑影乌压压自地面延伸而来,直到将伶儿完全盖住。

伶儿回头,面前不知自何处多出了一堵“墙”。

她骤然停下,费力地昂起脖子,才见一匹高头大马拦住了去路。

马上一人,身着铠甲,手执长枪,腰似水桶,面若圆盆,双目铜铃一般,白发白须,神采奕奕。

原来是个老爷子!

能大摇大摆骑着马进宫的老爷子,绝非等闲之辈!

伶儿想到此,急忙将雀瑶挡到身后。

“你以为有本事擒住一人,就能出宫了?”老爷子于马上喝到。

只见他单手自腰中拔出剑来,利落掷剑而出,那剑不偏不倚,刚刚好切中伶儿右肩一角。

伶儿一时疼痛,手便松了。

小太监惊魂未定,撒腿便跑,再想追回,已来不及。

伶儿握住插于右肩的剑,咬咬牙,蓦地拔出,又以手按住伤口。

“伶儿,你没事吧!”雀瑶只看到鲜血自她肩头流出,慢慢自衣上扩开,而她脸上,除了多出些汗,却无半点难忍之色。

温尚宫趁机,急忙带人走上前来,神气道:“大将军,千万不能将她们放了。”

伶儿机灵朝上一望,想想尚宫所言,再想想昔日在掖庭所听的消息,看来眼前这老爷子就是禁军统领鲁一将军了。

传闻此人的武功极高,又喜欢收徒,徒弟遍布海宫各处。自创的一套万阳掌,早已称不上是武功秘籍,而几乎成了街头混混都略知一二的必备防身之术。

不想温尚宫竟请了鲁一将军帮忙,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伶儿,不要管我,快走吧!你母亲的病要紧。”雀瑶靠近伶儿,低声道。

伶儿摇摇头,问题根本不在此。便是没有雀瑶,眼下情况也不乐观。自己那点自掖庭打架练的功夫,对付几个不会武的小太监绰绰有余,可对训练有素的禁军却是毫无胜算。

“不关你的事,要走一起走。”伶儿只道。

桂嬷嬷也气喘吁吁赶上来,急着劝道:“好丫头,快认错啊!”

伶儿看看桂嬷嬷,又看看温尚宫,最后直视着鲁一,跪下行礼,这才道:“将军恕罪,奴婢为母求药,不得不出宫。还望将军网开一面,宽限几日,待伶儿拿到药,救了母亲,甘愿回宫领罚。”

“什么样的重病要出宫求药?若你母亲平日心思纯良、品行端正,上书陛下求情,请太医瞧病不是方便得多?”鲁一将军近而又问。

未等伶儿说话,桂嬷嬷先慌张应道:“不劳将军挂心,她母亲所得的怪病甚是稀奇,恐会过人呐!叫太医来多有不妥。”

旁人不知,桂嬷嬷却最清楚不能让太医来的道理。不止太医,但凡掖庭以外任何人见到伶儿母亲,这母女俩便多一分危险。

“将军,宫中尊卑有别,从未有过掖庭罪婢求医的先例。”温尚宫一边补充,一边蔑视地朝伶儿看去。那眼神居高临下,很是威风。

伶儿早已心怀不忿,却并不想再与她争执,多说无益。倒是眼前这个鲁一将军,像是个明理人。

伶儿看向鲁一,又道:“将军亲眼所见,尚宫和嬷嬷皆不曾替奴婢想办法。可奴婢母亲的病又十分凶险……奴婢自小与母亲长大,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将军,您也是为人父母,也有自己的孩子,怎会不懂奴婢所言?”

“放肆!”温尚宫刚想再说,却瞧见鲁一一个挥手制止。

鲁一捋了捋胡须,细细思索伶儿所言,神色不知不觉柔缓了许多,手中的长枪也一下子失了戾气。

鲁一扔枪下马,插着腰走上前来,亲自拉伶儿起来,满目期许。

“你能有如此孝心,理应嘉奖,若你信得过我,便由我去禀报陛下,许你出宫,如何?”

伶儿昂起头,终于舒了口气,心中更是感激不尽。

“将军,万万不可!”桂嬷嬷却忽然跪下,连磕了几个头。

“为何不可?”伶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桂嬷嬷低下头,实在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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