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假子安(1 / 1)空灵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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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乐赤手空拳,先一步拉开架势。

而对面的刘朔却气定神闲将扇一展,似是胸有成竹。朝内扇了扇风,只低头看地,却是面无惧色。

二人还未开打,台下众人先纷纷替黄乐鸣不平。一来,刘朔有折扇在手,黄乐手中却无任何兵器。二来便是不满刘朔这般轻狂之态。

齐寒月夹在人群中,早已自二人刚刚登台、出手的须臾之间,将二人武功高下了然于心。即便黄乐手持利器,也绝不是刘朔的对手。

刘朔微微一笑,折扇自他手中回旋一周,抛至空中,再落下时,已近至黄乐身旁。而自黄乐看来,空中哪里有什么扇骨扇面,不过一道白光乍现,而后便是面颊一阵炙痛。再一摸,自眼角到下颌,竟又是一道血印。

还未出招,便已败于人。黄乐自知敌不过他,拱手认了输,捂着脸走下台去。

这一来,台下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说这位刘朔公子一个不字。

“还有哪位,愿意与在下同台比武?”刘朔目光环视一周,朝众人问。

自是无人敢答。

齐寒月心里不觉奇怪。通州境内,不乏练武之人,各路武功她多多少少都懂上一些,可如这位刘朔公子使出的阴邪之功,在通州,倒还真未见过。要说这人的身法和他手中折扇,确实有几分熟悉,打法颇有些像清晖诀,而使得出清晖诀的那位镇修童子,曾与齐寒月在南山交过手。他的模样,齐寒月至今记得。绝不会是面前的这位少年。

齐寒月再想下去,不免起了疑。

人群之中,不止齐寒月一人对刘朔感到意外。擂台上此等局面,齐怀玉也是始料未及。只是他不及齐寒月对这些功法熟悉,而默默地赞叹起通州人杰地灵英雄辈出。顺便,也是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早知此事这般棘手,就不该答应祝子安!

可现在反悔显然来不及了。算算时间,祝子安怕是已经自西城门溜之大吉。

“殿下,咱们是上还是不上啊?”齐怀玉身边随行的小太监喜宝凑到他耳边,慌张问道。这次微服出行,原本带的侍卫就不多。他一个小太监不会武,万一出了事半点忙都帮不上。太子还不急,倒是先把太监急坏了。

“那只能上了!”齐怀玉皱着眉,一万个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啊,那要上就赶紧的吧。这比武招亲啊,越往后高手越多,更骇人!奴才这心跳得都要吐出来了。”

齐怀玉嫌弃地看看喜宝,自袖中掏出块白面巾,将眼睛以下全部遮住,又将双角于颈后系好,于人群中高声道:“我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被他吸引过去,只见齐怀玉白衣白袍白玉簪,负手而立,不慌不忙自擂台一侧款款走上来。平日他是不会走得这样慢的,只是祝子安一再嘱咐拖延时间,不得已而为之。

“在下祝子安。”齐怀玉走上台来呵呵一笑,而后遍自报家门。

祝子平听到二弟的名字,再定睛朝台上一看,忽然松了一口气。原是是个冒牌货!看来母亲说得不错,二弟果真没有来此比武。如此说来,那消息十有八九是他的障眼法。

祝子平这边放下心来,齐寒月却是比先前更加紧张。虽然齐怀玉只露了一双眼睛,可这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已能让齐寒月一眼认出。这孩子,到底是她自小看大的。

几日前她虽接到消息,知晓太子已来通州,可没想到竟是安儿的诡计。由此看来,这个孽障一早就便逃出了康王府。齐寒月悔之莫及,早知如此,就应该将他锁到牢里去。

真不知他又打得什么主意。既未来此比武,又未出城,难不成是趁机回了府?

齐寒月看看一旁的祝子平,再想想守在各个城门的侍卫军,急忙朝身旁的便装侍卫吩咐道:“赶紧回府上,看看安儿在不在!”

侍卫点头,沉默退去。

齐寒月这才又专注起擂台之上的形势。太子的武功是师父鲁一所授,而祝子安的万阳掌不过是从她这里偷学来的,齐寒月心里早已默认太子的武功较安儿略高一些。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担心。

昔日,齐知让微服私访路过通州,曾遇亡海盟行刺。时隔多年,齐寒月仍对此事记忆犹新。眼下时值亡海盟死灰复燃,太子又突然现身,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可即便识破也不可说破,否则便会打草惊蛇。

想罢,齐寒月拨开面前数人,挤到前排,暗中观察,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反观台上的齐怀玉,仍是一派自信。大摇大摆站到刘朔对面,双手摸了摸腰间,费了半天劲才将祝子安替他别好的一根竹笛抽了出来,本想学着他的样子于手中转上几圈,可惜上手生涩,半圈也转不得,迫不得已,只好放弃。

台下早已沸沸扬扬呼声一片。那些呼声中,大半都是支持“祝子安”的。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支持“祝子安”的呼声中又有一半是尖锐女声——街头卖艺的少女,已为人妻的妇人,甚至连佝偻着背的老妪都算在其列。

这场面,齐寒月闻所未闻。先前她单知道祝子安天性风流,和那些歌姬舞女颇有交情,不想连市井女子也不放过。更何况还是老少通吃!这个孽障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而实际,那些人也不过是祝子安闲来无事行侠仗义,多帮的几户人家罢了。陈年旧事,祝子安向来不放在心上,自然也未和齐寒月提起过。

刘朔自台上听到众人呼声,有些尴尬地笑了,“原来是康王府祝二爷。”

“正是正是。”齐怀玉第一次见到万人追捧的大场面,入戏颇深,真以为自己是祝子安了,不知不觉间有些飘飘然。

刘朔微微一笑,一边踱步,一边又道:“可我听闻祝二爷拜师清音观,终日研习医道,不曾习武……”

齐怀玉听他这话,忽然哈哈笑起来,“那可就是你孤陋寡闻啦,在下不才,略懂一点万阳掌,还望刘兄不要嫌弃呀!”

齐寒月瞧见齐怀玉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果真是学到了安儿的精髓。可她清楚那笑决然不是对刘朔,而是燕阳。

自齐怀玉站到台上,一双眼睛便不自觉朝燕阳瞥去,魂也跟着飘去了。

齐寒月不觉叹气,从小到大,怀玉这毛病还是一点没变。

“那就得罪了!”刘朔话音未落,先已开扇冲上前来。

齐怀玉还从未与用扇之人交手,先前与师父套招皆是对掌,此时面对来击,自然也是出掌相迎,可单掌既出,却连那扇边都未碰到。

齐怀玉顿觉不妙,连忙收了掌,回身,朝着刘朔颈侧又出了一掌,这一回掌到力到,可偏偏未打至刘朔身上,而是全击在那合起的折扇双骨。

“你输了。”刘朔笑道。

怎么就输了?齐怀玉还未想明白,见那扇忽然一开,正将自己那一掌反手拨回。

齐怀玉趔趄退后,手上已现一条红印。先前在奉阳练武,无论是鲁一还是那些陪练的侍卫,从无一人敢将他伤成这样。

“你……你大胆!”

齐怀玉一时心急,几乎是脱口而出。

齐寒月看到此处,倒是颇为欣慰。刚刚刘朔那招,游刃有余,显然未用全力。看来此人虽心高气傲,却还有些武德,看出齐怀玉不如他,适时收了手。如此,叫他稍稍给怀玉些教训也好,免得怀玉在奉阳待得久,被那盛玉儿娇宠坏了。

可片刻后,齐寒月又觉不对。只见台上的齐怀玉捂着受伤之手,跪在一旁,冷汗直流。

按理说这样小的伤不至如此疼痛……

忽听人群中一人高声道:“黄兄弟也不行了!”

齐寒月循声望去,才见先前那位少年黄乐也已因剧痛倒地不起。

“你到底使了什么阴毒手段?”齐怀玉瞪着他,喝道。

刘朔一笑,朝众人行了一礼,徐徐说来:“在下来时路上,不巧遇上山间蛊虫,恐是杀虫的时候扇上沾了些毒,实在抱歉。不过诸位放心,此毒无碍。”

“你……为何不早说?”齐怀玉咬牙切齿问道。

“依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若真不知有毒,他自己为何无事?”

“阴险小人,胜之不武!”

台下众人跟着附和。

刘朔朝台下看去,笑容逐渐凝固,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友好。自他袖中,忽然飞出一支三棱镖,正冲着台下吵得最凶的那人喉咙飞去。

“暗器伤人,果真是小人!”凌空一声高喝。

刘朔闻声抬头,只见一黑衣人自半空旋身而过,落至擂台。而先前那支三棱镖,已被他牢牢钳在右手二指之间。

“你是何人?”刘朔阴着脸问。

未等那黑衣人答,齐怀玉急忙挣扎着伸手向那人求道:“子安,救我!”

刘朔这才明白,刚刚与自己交手的是位假二爷。而这位真二爷的武功似乎比那位假二爷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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