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才看到你吃完晚饭就往楼下跑，然后赵海棠也跟着去了，所以我就……跟过来了。然后就听到了……这些。”

“那还真是抱歉啊，让你听到了这些。”

本来燕龙飞想喝完这杯酒就走人的，既然大力追来了，那就干脆向服务员再点了一杯。

“你已经超过了酒精的最高摄取量，不能再喝了！”

大力试图夺走燕龙飞的酒杯，然而力气还是太小，酒杯在燕龙飞的手中纹丝不动。

他又拿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递给大力：“喝一杯？”

“……好吧。”

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问道：“你下午说的‘Nothingistrue,Everythingispermitted’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也听到了，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这是我们的信条。”

“‘你们’是指谁？”

“……你可以把这个信条当做我们公司人人遵守的处事方式，”

“是这样……”

“说起来，虽然我们还在实习恋爱中，这样问不太礼貌，不过，我还是有点在意你的家庭情况，毕竟什么样的家庭才能生出你这样的超级学霸？”

燕龙飞明知故问，他早就从那个文件中知晓了一切。

“我妈和我爸在我出生之前就离婚了，在十岁之前都是我妈诸葛大圣在抚养我，在十岁之后我才真正见到了我爸本人。”

“是这样……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

“没关系，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本来想就这么岔开话题的，谁知诸葛大力的求知欲太强，硬是咬住这个问题不放，还拿出了小本本准备要记下来的样子。

“每个人对信条的理解都不一样，所以我的解释并不能算正确答案，我只能把我对信条的理解告诉你。”

“我懂。”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是一种智慧，一种让我们理解这个世界的智慧，同时，它更是一种警告。”

“智慧？警告？”

“之所以说万物皆虚，是因为在人类发展的历程中，总会有新的真理取缔旧的‘真理’，就像哥白尼发表了日心说并取代了天主教的地心说，而在人类的天文学不断发展后发现，太阳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就连银河系也只是宇宙的其中一角。”

“我懂了，也就是说，真理是在不断发展的，而以人类现在的发展程度还无法通晓那‘最后’的真理，那么在那之前，对所有被别人认为是真理的事物都要持辩证的观点。那万事皆允呢？这好像不太符合我们的法治社会……”

“万事皆允是指，我们要为自身的任何行为负责，无论是荣耀还是悲剧。”

“……我还是不懂，既然我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又何来万事皆允之说？”

“还是举个例子，一个人杀死了另一个人，并不是法官判决他有罪，他才有罪。在他杀人的那一刻，罪就已经在他身了，即使没有法官给他判罪亦是如此。法院判他死刑，不过是让他为自己的罪付出代价。”

“我想说的是，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原来如此。”诸葛大力记好之后，挽住了燕龙飞的手臂，“小飞，我发现你很有做哲学家的潜质。”

“呵呵，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么我们整个公司的人就都是哲学家了。不过这么想也对，不同的人对信条的理解最终都会导向他们自己的人生哲学。”

他俩聊了那么久，差点忘记了自己当初是为何来酒吧喝闷酒的。

“聊了那么久，你还不开心吗？”

“说是不开心，只是我内心有些难受而已。就像自己不缺钱，却仍然和另一个人争夺一个赚钱的差事，那人争不过我，就来给我捣乱。”

“你说的那个人，是赵海棠？”

“你可以把赵海棠代入他。”

“你要是真不想让他住进来，我有办法让赵海棠退租的。”

“不用麻烦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万事皆允，他有住进来的自由。”

“是这样……”

“所……”

燕龙飞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诸葛大力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现在呢？还难受吗？”

“不……不难受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燕龙飞牵着大力的手，回到了爱情公寓，走路时，两人的耳根都是红的。

……求鲜花……

“爱，是生命美妙的馈赠，酒，是彼此心意的想通。”

赵海棠请了整个六楼的租户吃午餐，赵海棠没什么本事，就是喜欢炫耀。

“这是我为大家点的红酒。美嘉姐，你的饮料是这家店特地为孕妇调制的红酒色补汤，请慢用。”

“赵海棠，约法三章是怎么说的？不准炫富。”虽然这么说，燕龙飞还是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你只说不可以在爱情公寓里炫富，而这里是我请大家吃饭，应该不算炫富吧。你要是介意的话，也可以不吃啊。”

“我当然不介意，你这无事献的殷勤，我接受了。”

“……”

赵海棠的内心有些难受，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不就是变相地说他坏话吗！

这时，美嘉向咖喱酱问道：“咖喱酱，你知道‘泥土里的猪猪女孩’是什么意思吗？”

“……涂满蘸料的烤炉猪？”

好吧，咖喱酱是个吃货，问她也白问。于是美嘉将头转向燕龙飞和诸葛大力：“小飞、大力，你们知道‘真正的冻结资金’是什么意思吗？”

“嗯……被冻起来的钱？”

“‘冻起来’……对哦，我们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