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宋国六卿除左师以外的所有贵族一在议会之时,集体上奏李乾一。
“君上,我宋国虽不至于忍饥挨饿,却也并不是十分富裕,实在不宜如此耗费财力物力建造山庄啊。”
“是啊,君上。您对天子的衷心,天子一定都能感受的到。现在我宋国强国围绕,不容片刻松懈。”
“臣附议...”
看着朝堂之下,群臣一个个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李乾一微笑的看了目夷一眼,说道:“左师怎么看待此事。”
目夷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己又要背黑锅了。只是心里看着朝堂之上这些心怀怪胎之人,嗤之以鼻。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国君早已将你们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十日前,李乾一征调的都只是自己国度封地内的民夫,这些贵族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是一个一个的拍着彩虹屁时。
李乾一就对目夷说过:“兄长,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赞同我的做法吗?”
“他们所想的是君上征调民夫,春季不够人力播种,加之现在耗费粮食巨多。来年必定粮食空虚,到时必然会想要自己帮忙。那么他们就好跟我,他们的国君谈条件。要么从其他诸侯国购买粮食,要么就狮子大开口,答应他的种种在我的忍耐程度里最大的底线的要求。”
目夷当时还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君上,他们好歹也算是贵族,讲礼仪,如何会做出此等下做之事。”
李乾一笑道:“兄长,既然他们如此赞同我的做法,觉得我如此做是尊敬天子,遵从周礼,乃是天下诸侯的楷模。我从他们那里征调些民夫应该不算过分吧。”
目夷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然而,李乾一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兄长,要不咱两打个赌。”
“什么赌。”
“我将我都城近地的民夫征调完之后,就去征调他们的民夫,不足三日,他们定会联名上奏与我,让我阻止这个工程,亦或者减小规模。如此,今后我不方便做恶人的地方,就还请兄长多担待。”
“如若不像君上所猜测,又当如何。”
李乾一哈哈大笑,豪爽道:“如若如兄长所说,兄长说如何,便带如何。”
九日后,李乾一下诏征调各贵族民夫和粮食,还没三。第二日,贵族们便联手上奏了。
目夷叹息一声,出列道:“启禀君上,臣当认为,宋国的霸主之位虽然不曾有诸侯反对。然而,除了楚国,却也不曾有任何诸侯承认。故此,臣觉得,将天子请来,册封君上为霸主。如此,当名正言顺了。”
李乾一点了点头,说道:“左师所说,在理。”
其余之人一听李乾一似乎统一左师的观点。立马急了,赶紧跳了出来。
“君上,想要天子的册封,也未必一定要天子亲来啊。我们自可派遣使者向天子请一道册封。”
“对啊,君上。天子国都,来我宋国都城,路途遥远。若是中间稍有一个不慎,我宋国无法对天下诸侯交代啊。”
“臣附议。”
“附议。”
李乾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诸位说的也有些在理。”
众人见国君开始倾向于自己,顿时喜笑颜开。然而,李乾一又转头看向了目夷:“左师,你怎么看。”
目夷内心苦笑一声,我怎么看,我打着小抄,硬着头皮看:“君上,微臣觉得其他几位大人所言谬矣。”
“哦,如何。”李乾一将声音拉的长长的,疑惑的看着目夷。
哎,目夷叹了一口气,如何,如何你还不清楚啊。这些不都是你所想告诉与我,非要从我口中所说。只是,这君上的演技真是太好了。明明知道,可是从外表神情上看,却似乎是恨得一点也不知情。
“启禀君上,荒谬有四。
一是我们宋国要建造山庄邀请天子前来之事,想必天子与天下诸侯都已知晓。如无一合适的理由,贸然取消此事,恐怕会失信于天下,并且惹怒天子。
二是我们宋国之前除去不久前,君上派遣使者为天子贺寿,并无其他更多善意之举。如此贸然请封,天子必然以为之前所作皆是为此,不会赐封君上。
三是,即便天子没有这方便的想法,天子身边的朝臣之中未必没有其他诸侯的眼线,定然会竭力阻止。
四是...”
目夷说到此处,结结巴巴,不再言语,似有什么难言之处。
李乾一皱了皱眉头道:“左师有何话,直说便是,何故支支吾吾的。”
“君上。”目夷大叫一声,双腿一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止。
李乾一道:“左师,如此何故。”
“君上,第四点,臣不敢说,不敢说啊。”
李乾一一听目夷如此说来,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环顾一周,怒道:“左师但说无妨,寡人倒要看看是谁让寡人的左师如此。”
周围众臣皆国君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心惊胆寒,立马埋头跪下,战战兢兢。同时心里纳闷,这是谁啊,这么牛逼,连国君的兄长,左师大人都敢威胁,简直不要命了,可千万不要连累自己啊。
他们低着头,眼睛却是互相瞄着,只是众人皆是暗暗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这就奇了怪了。
目夷摇了摇头,哽咽道:“君上,没有人威胁臣。臣只是,只是...”
李乾一皱眉道:“只是什么,左师何必吞吞吐吐,有话但说无妨,寡人替你作主。”
“君上,昔时,周天子实力强大,天下诸侯莫敢不从。自从东迁以后,实力衰落,天下诸侯已渐渐不再听从天子号令。
昔者,郑国竟敢与周天子对立,发生战争,并且郑国将军还一箭射中天子肩头。如此,天子战战兢兢,威信不再。”
李乾一呵呵一笑,有些阴沉道:“看来左师大人真是心系天子啊。”
其余人听完目夷所说之后,就知晓要遭。周天子自从那一战,威信全无,还有谁真正的打心底衷心于他。包括自己的国君也是一样如此,再一听君上的语气,左师大人果然要凉。
左师大人一向位高权重,在国君的心里位置又重,封地也多。如果他倒了,大家都要吃的饱饱的。众人眼神互相示意了一下,暗暗的点了点头。
“目夷,原来说来说去,你并不是为了君上考虑,而是为了周天子考虑。”
“目夷,你可知,你现在所的一切都是国君给予你的,你竟然不思感恩,为君上考量,反而却是为周天子考虑。是何用意,有何意图,其心可诛。”
“臣附议。”
“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