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两个人都不提昨晚的不愉快，但是也没有互相说话，各自收拾一番，分头上班去了。

杨明秋一大早到公司，胡月拉着杨明秋下楼去买咖啡，杨明秋婉拒了胡月，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开始办公，再也没有起来。

最近太多事，一连摔了两个跟头，杨明秋在办公室夹着尾巴做人，低调了很多。

先是自己的一个小项目搞出那么大的风波，一圈圈的蝴蝶效应扩散出去，甚至影响了公司的融资计划，自己在全公司都出尽“风头”。接着就是搞办公室恋情，导致武帅离职走人。

在公司人看来，大概是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走了。武帅刚被于薇用顺手，就因为自己离职，想必于薇印象也不会太好。

一想到武帅为了自己离职，杨明秋心里又觉得又软了下来。拿着手机刷了刷微信，杨明秋想给武帅发个信息，又忍住了。

武帅一早上也没发一条信息过来。你不发我也不发，咱俩都憋着呗。

秦志东出差去北京，部门里的人不是在放羊就是在摸鱼，商务部的座位空荡荡的一片。

杨明秋早上做完事情，在系统后台提交了一个见客户的申请，下午也溜了。

出了公司大楼给李唯苇打电话：“美妞，我下午去见客户，就在你们公司旁边，我们一起恰中午饭好伐？”

杨明秋的上海话山寨到不行。

李唯苇一听就想笑：“好呀，你过来吧。我12点下班，带你去吃好吃的。”

杨明秋把电话往包里一扔，去见李唯苇了。

两个人在李唯苇公司附近的茶餐厅碰头，边吃边聊。

杨明秋把昨晚给武帅要给他妈钱攒着在老家买房子的事跟李唯苇啰嗦了一遍，感觉李唯苇已经成了自己的树洞，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李唯苇讨论。

李唯苇光吃，光听，不说话。她知道这会帮谁说话都不对。杨明秋见李唯苇光笑不说话，自己叹口气说：“我们就是还在谈恋爱的阶段，已经考虑到了柴米油盐的生活。”

李唯苇惊讶：“难道你不是为了结婚才谈恋爱？”

杨明秋说：“总要是为了爱而结婚，而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吧。”

李唯苇说：“不用负责任的恋爱，大学时候已经享受过了，现在应该是考虑会结婚才去谈恋爱呀。”

杨明秋反问李唯苇：“那你觉得武帅是不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李唯苇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说自己：“我是不想那么拼，和男朋友一起赚钱养家还房贷，家长里短一辈子。我想找一个经济条件好的，就把婚结了。反正跟谁过一辈子不是一辈子。再说了谁说跟有钱人就没有爱情。”

李唯苇又说：“我起码要找一个在上海有房子的，住在一起就不用交房租了，一年也可以省几万块。”

杨明秋说：“说是这么说，但是我肯定不愿意。”

李唯苇笑：“杨总赚大钱啦，几万块都看不上啦。”

杨明秋也笑起来，说：“你滚吧，就会说我。那你找到合适的了吗？”

李唯苇说：“有一个，还在接触。还没确定关系。”

杨明秋说：“是什么情况，快你跟我说说。”

李唯苇说：“我不跟你说，等确定再跟你说。”

杨明秋说：“你怎么偷偷摸摸的！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感觉我在你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而你，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深渊！”

李唯苇大笑，还没确定关系呀，确定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两个人吃着饭，武帅打电话过来。问杨明秋：“你吃饭了吗？中午吃什么？”

杨明秋立刻刹住笑，装出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吃了。随便吃的。”

武帅说：“吃了就行，我怕你又忙着加班不吃饭。”

杨明秋：“……”

武帅说：“我昨天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咱妈的钱，都得给。”

杨明秋笑出来：“那是我妈！”

挂了电话，杨明秋笑盈盈地锁了手机，放在桌子上。

李唯苇看着杨明秋得意的样子，笑着说：“小人得志，满意了吗，人家道歉来了。”

杨明秋摇头晃脑地笑，就是不说话。

李唯苇啧啧嘴：“羡慕你，祝你早日嫁给爱情。”

两人吃完饭就散了。杨明秋的气消了，心情格外美丽。下午见客户的时候，都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的气场，跟客户的沟通也格外顺利。

回到公司已经快下班，杨明秋准备收拾收拾电脑，下班找武帅一起吃饭。

正收拾着，电脑右下角的企业邮箱，弹出一个新邮件提醒。

标题：关于商务部费杰收受客户回扣的证据。

收件人：大老板、于薇、师太、秦志东、刘迪，所有大领导都在列。

发件人：一个陌生邮箱。

抄送：全公司。

卧槽，这什么情况？

杨明秋坐在费杰对面，抬起头就看费杰，费杰的座位空着，杨明秋才想起费杰今早和秦志东一起飞北京去见客户了。

杨明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慌乱，心里砰砰直跳，抖着手点开邮件，一小段正文，下面附着各种八卦猛料。甚至包括了费杰和客户的聊天记录。

猛料全是实锤，这是要把费杰搞死的节奏。

杨明秋相信此时此刻，全公司的人都正在看这封邮件。

大家都没人说话，但是脸上都浮出一种吃瓜的表情，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装作很忙的样子，把八卦飞快地散播出去。

费杰虽然跟杨明秋的业务没交集，但是两个人关系还过得去，算是办公室的好同事，没事还开几个玩笑。最开始杨明秋被孙茜排挤的时候，也是费杰找自己帮忙做事情，才让杨明秋不至于无事可做。

虽然不是特意为了帮自己，杨明秋心里也感激费杰。

杨明秋立刻拿起手机，给费杰发了条微信，三个字：看邮件。

石沉大海，费杰没有回消息。

杨明秋去前台找胡月打听消息，看看胡月知道不知道情况。

胡月正在看那封邮件，见杨明秋来了。把邮件窗口最小化了。

杨明秋问胡月：“什么情况？你看邮件了吗？”

胡月说：“这太狠了。”

杨明秋说：“到底怎么回事？”

胡月说：“我早上叫你买咖啡，就是要给你说八卦。你没跟我去。我们别在这说，人太多，等下我去找你。”